第17章生日呀（1 / 2）
第17章生日呀
這一次，收獲頗豐。
整個巷子，算上新搬來的賀大爺和小賀嘉，一共六家。
每一家，裡裡外外足足分了三十來斤肉，一隻兔。
賀大爺堅決不肯要，卻沒有擰過其他人。
倒不是說大家有好東西不知道自己留著。
這年頭兒物資這麼緊張，太大方那是有毛病。
而這次沒有越過老賀家，是靠著多方麵考慮的。
首先就是，這條巷子就他們六家，別的人家遠一點，可能聞不到什麼味道，但是他們可不同。
家裡做肉，一戶半戶還成，如果家家戶戶，味道可藏不住。
再一個，小賀嘉受了驚嚇，又知道有這麼些東西。
他們一點也不分給他們家，也沒有分給村裡人。
難保事情說出去，但是現在見者有份兒，大家都在一條船，那就不用擔心了。
而最後一個，那就是跟二狗子有關了。
二狗子跟他老丈人一家四口，全在縣運輸公司工作。
這年頭最吃香的職業，莫過於司機了。
像是運輸公司往外地跑的司機，更是了不得。
更更不要說，二狗子老丈人還是個小領導。
誰也說不好，自己就用不上人家。
與人交好，總是沒錯。
說來也是巧合，倒是正好，六隻兔子，一家一隻，就沒有了。
多餘出來兩隻雞，正好趕上轉過天兒就是小桃子的生日。
大家一致同意，做個大鍋飯，一起吃一頓，為小桃子慶祝生日。
當然，做菜這樣的事情，少不得要麻煩常喜了。
常喜倒是也不在意，他們巷子的關係，那是很融洽的。
倒是許老三碎嘴子念叨，十分不滿意，在他看來，自家又出人又燒柴，那是頂頂的虧了。
「這些人怎麼這麼厚臉皮呢？
當著我們家的柴不是錢啊！那可都是我去撿的。」
許老三一臉氣憤。
「再說，誰知道他們拿的東西夠不夠，這麼多人，如果不夠吃，我們是不是還得貼補？」
想到這一茬兒，他一下子蹦起來，更不滿意了：「不行不行，不能在咱家吃飯。」
常喜抬頭認真的問：「你能閉嘴嗎？」
許老三義正言辭：「我是為了咱家好。」
常喜了冷笑一聲，問：「這麼些年，你的腦子不僅不長，還退步嗎？」
許老三：「？」
常喜給他一個眼神兒，不再理會他。
倒是一旁正在燒水的許柔柔回頭，嫌棄的看她爸一眼，說：「桂花嬸他們從來拿來的都比吃的還多。」
最早的時候，他們家塌了房子要蓋房，過的困難。
大家都是不少幫襯的。
遠親不如近鄰，說的就是如此了。
像是她爺奶大伯二伯之類也都在，但是卻一點兒比不上這些鄰居的。
她一個小姑娘都知道，她爸不知道。
所以，她爸等於蠢。
許柔柔這樣想。
許老三一口氣被憋在嗓子裡，他不服輸，繼續說：「以前多，也不是這次，誰知道他們……」
他還要說呢，就看雪林掀開門簾子出來，許老三一秒安靜。
在這個家裡，許老三最怕的，就是這個兒子了。
有些人還是靠武力值讓你害怕，但是有的人是靠腦子。
許老三自認為可比別人更了解自己這個兒子，所以對上他兒子，那是格外的聽話。
不過，今天倒是關心更多一點。
「小林子啊，你怎麼不再躺一會兒？」
雪林到底是年紀小，昨日淋了雨，雖然灌了薑湯，但是卻還是有點不舒服了。
晚上就開始有點輕微的發熱鼻塞。
三更半夜的，許老三去村醫那裡拿了點藥餵給了他。
大概是昨晚半夜起來折騰的關係，大家今天都起晚了一些。
而雪林更晚。
雪林本來就不算嚴重，吃藥又及時，雖然起的晚了點，但是倒一點都看不出來倦意了。
他精神蠻好的，說：「睡好了，都半上午了吧？」
他左右看看，唯獨沒看到家裡的小壽星，問：「小桃子呢？
還沒起來？」
常喜點頭，嗯了一聲說：「可不嗎？
還沒起來。
昨天累著了。」
雪林：「我去看看她。」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回頭看向他爸，說：「沒事兒你別攪合我媽的事兒。」
這麼一說，許老三立刻就慫了，不過還是委屈巴巴。
他是為了誰哦，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嗎？
真是的，一點都不理解他。
雪林也不管他，直接進了東屋兒，一進門，就看到小桃子坐在炕上，模模糊糊的揉著眼睛，小家夥兒奶聲奶氣的叫：「哥哥。」
雪林：「小桃子醒了啊？」
他上前一步，順了順妹妹毛躁細軟的小頭發，他說：「今天是小桃子的生日呀，小桃子生日快樂。」
一說這個，小桃子睡得軟綿綿的，不過聽到哥哥的話，還是高興的翹著嘴角，軟乎乎的說：「我又長大了一歲呀。」
雪林點頭：「對啊，我們小桃子又長大一歲了。」
他拍拍小姑娘的後背，說：「來，起來穿衣服，哥哥和姐姐一起給你準備一個很好的禮物哦。」
小桃子眼睛一亮，沒有人不喜歡禮物，更何況，是這麼小的小姑娘。
她使勁兒晃盪了一下，說：「真的嗎？
真的真的嗎？
我有禮物嗎？」
一隻小手兒就推上了雪林：「哥哥快出去，我換衣服。」
小姑娘的小手兒被上了藥，然後包上了紗布，不過一點也沒有耽誤小丫頭穿衣，她動作也快。
換好衣服，又懂事兒的把被褥疊好，隨即拉開窗簾。
現在可沒人舍得用什麼布料做窗簾。
基本上，都是竹簾子。
陽光進入屋內，暖洋洋的。
小桃子踩著板凳下了炕，咚咚跑出來，乖巧：「爸媽，哥哥姐姐早上好。」
一臉小陽光呢。
今天，是她生日呦！
常喜對待兒女可不是對待許老三那樣冷著臉，她一臉都是溫柔笑意，說：「桃子刷牙洗臉，今天早上是荷包蛋哦。」
小桃子睜大眼，說：「謝謝媽媽！」
常喜揉揉她的頭，眼看著小丫頭邁著小短腿兒跑到院子裡刷牙洗臉梳小辮兒一條龍，動作快的不像樣。
不用說也知道了，她可是很著急吃飯的呢。
小桃子最喜歡她媽媽做的荷包蛋了，別人家的荷包蛋，才不會做成這樣。
她一口咬下去，就見金黃的蛋黃心，有一點點綿軟，稍微傾斜一點點，蛋黃心兒慢慢的往下流，她趕緊把荷包蛋正過來，又是啊嗚一大口。
小桃子的臉蛋兒，吃的鼓鼓的，她開心：「真好吃，甜滋滋的。」
常喜：「我放了一點蜂蜜。」
小桃子開心的笑彎了眼，說：「媽媽你好厲害呀，你怎麼這麼厲害呀。」
常喜點著小姑娘的頭，說：「你就是個嘴甜的小騙子。」
許桃桃堅定的搖頭，不認可：「我才沒有騙人，小桃子不騙人，媽媽就是很厲害。
別人家的媽媽，做菜都不如我的媽媽。」
小家夥兒邏輯還挺強的呢，說：「如果媽媽不厲害，為什麼別人辦喜事兒都要找媽媽做飯飯呢。」
常喜捏捏她的臉蛋兒，說：「就你精。」
她擦了一把手，說：「你等我。」
小桃子眨巴眨巴眼，期待的揚起了嘴角，嘴角翹的高高的，滿滿都是期待。
每一年，她都有生日禮物的。
常喜很快的從屋裡出來，她手背在身後，說：「你猜，媽媽給你準備了什麼？」
小桃子的小手兒扭在一起，歪著頭眼睛彎彎，媽媽的禮物，其實不難猜哦。
不過小桃子還是很樂此不疲這樣的小遊戲，她撐起小臉蛋兒，猜測：「我猜，是新衣服！」
常喜：「哎呀，我們桃子真聰明，你怎麼這麼聰明呀。」
許桃桃被表揚的飄飄然，她撓撓頭，說：「我就是，隨便猜一猜，沒想到猜中了呀。」
她媽媽每次送禮物，都是比較實用的，小衣服呀，小褲子呀，鞋子呀。
所以，就算一次不行，多幾次也能猜中。
嘻嘻！
小桃子忙不迭的伸手，說：「媽媽，我的禮物呢？」
常喜看她這個著急的樣子，點點她，說：「你呀。」
她把衣服拿了出來，是一件水紅色的小衣服，這個顏色，可不常有。
大家能買到的布料，大部分都是黑色藏藍色灰色，這三款顏色。
若是更多稀罕的，像是軍綠色和紅色，那是想都不要想的，少見的不得了。
許桃桃也很少見到紅色，她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呼吸都急促了：「這是我的嗎？
這真的是我的嗎？」
她抱著小衣服，激動的不行，就地轉圈圈。
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好看的衣服，從來沒有的！
常喜：「去，換上新衣服吧。」
小桃子使勁兒點頭：「好！」
她嗖嗖的進了屋子。
許老三心疼閨女了：「一件普通的紅衣服就讓我家小丫頭這麼激動，這日子啊……哎！」
常喜斜他一眼：「別說這些廢話。」
許老三：「……哦。」
他這不是難受閨女沒有見過好東西嗎？
難受，還不行嗎？
不過，沒敢說。
嗚嗚。
反正，他難受了。
小桃子很快的去而復返，她穿上了水紅色小衣服，顯得整個人更白淨了。
本來就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這下子更是白淨的像是雪花兒一樣，眉眼也笑盈盈的帶著喜慶，就是兩個字兒：好看！
常喜：「我閨女真好看。」
這件衣服是常喜親手做的，時下比較大眾的款式，圓領長袖，略大一點點，就算是她再長高長胖一點，也還能繼續穿的。
她心滿意足的點頭，說：「不錯不錯。」
雪林懟了一下身邊的姐姐，許柔柔趕緊起身，說：「小桃子，姐姐和哥哥也有給你準備好東西哦。
你要不要再猜？」
小桃子撓撓頭，隨即雙手合十賣萌：「姐姐，我不要猜了，我猜不到的呀。」
許柔柔笑了起來，說：「好，既然小桃子不想猜，那麼就不猜了。」
她起身回了屋，小桃子立刻惦著腳尖兒想要偷看，許柔柔忍不住笑，說：「想看就跟來啊。」
小桃子二話不說，趕緊跟上了姐姐的步伐，雪林也默默的跟上。
三個孩子都湊在了一起，許柔柔將盒子裡藏著的小瓷瓶拿了出來，笑眯眯：「咚咚咚！」
她得意洋洋：「這個好不好？」
小桃子迷茫的看著她，疑惑的很。
她不認識呀。
小桃子無辜眼看著姐姐，糯唧唧的問：「姐姐，這是什麼呀？」
許柔柔帶著笑：「這是寶寶霜。」
小桃子：「寶寶霜？」
她沒聽過呀。
許柔柔補充：「就是雪花膏，不過這個是專門給小孩子用的，咱們縣裡供銷社才有賣呢。
公社供銷社都是沒有的。」
小桃子：「呀！」
她震驚了，在她小小的心裡，公社供銷社都沒有賣，那就是很稀罕很寶貴的東西了。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問：「我可以擦香香嗎？」
許柔柔：「當然可以啊。」
嗚嗚，妹妹沒有見識過好東西，心疼！
不得不說，別看許老三和許柔柔這對父女不怎麼對付，性格也完全不像。
但是，到底是親生的，哪裡能一點也不像？
就像在對待小桃子的事情上，父女倆的心思是一樣的。
而且是全家最最明顯的。
他們都覺得，小桃子超級無敵可憐。
小小的人兒，什麼也沒有見識過。
好吃好喝好用都沒有，小可憐兒。
而此時，小可憐兒已經打開了自己的寶寶霜，她先是低頭聞了一下，接著小心翼翼的摳出來一點，抹在了自己的臉蛋兒上輕輕推開，香噴噴的味道，撲麵而來。
小桃子：「嚶嚶嚶，好好聞哦。」
許柔柔：「還有呢，你來。」
小桃子趕緊靠近姐姐，就看她又拿出兩朵頭花，是很喜慶的紅色。
她將頭花給妹妹綁好了，退後一步，看一看小姑娘，點頭說：「真好看啊。
我們家小桃子就像是一個小仙女一樣好看。」
小桃子驕傲的仰著小臉蛋兒，十分肯定的說：「我一定是村裡最好看的女娃。」
雪林在一旁跟著笑。
小桃子嘴角翹的高高的，認認真真的說：「謝謝姐姐哥哥的禮物，我很喜歡。」
雪林：「你喜歡，就不枉費費心準備了。
桃桃喜歡，我們才最是最高興的。」
小桃子收到了這麼多禮物，高興的嘴角都落不下，一直翹的高高的，她向前一步，軟糯的撒嬌，抱住柔柔：「謝謝姐姐。」
轉身又抱住哥哥，蹭了一下，說：「也謝謝哥哥。」
雪林拍拍她，小姑娘撒嬌的晃了晃，終於放開哥哥姐姐，十分謹慎認真的把自己的寶寶霜放在了自己的箱子裡。
這麼好的東西，就要放的很小心呀。
她放好了東西，一手牽著哥哥，一手牽著姐姐，三個人一起出門。
而此時，許老三已經在門口等的花兒也謝了。
他都出去一趟回來了，這幾個人竟然還沒說完！
他哀怨：「為什麼你們送個禮物，要這麼久啊。」
他的目光落在了小桃子的頭花和香噴噴的小臉蛋兒上，點頭：「原來你們送的是頭花和雪花膏啊。」
小桃子一本正經的糾正：「不是雪花膏，是寶寶霜。」
許老三：「……那不是一樣嗎？」
小桃子更認真：「不一樣。」
許老三立刻改口：「好，不一樣。
那，小桃子都收到了媽媽和哥哥姐姐的禮物了，想不爸送你的是什麼？」
每一年，他們都是這樣，爸爸一份，媽媽一份，哥哥姐姐在一起送。
當然，哥哥姐姐有時候送的是一樣，有時候是幾樣，都不一定的。
至於爸爸媽媽，他們倒是從來都是分開的。
所以，小桃子還有一份禮物待領取呢。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許老三，許老三覺得自己為小閨女乾啥都行。
他挺挺月匈，得意的說：「走，出去！看看爸給你準備的禮物。」
小桃子納悶的跟著她爸爸一起出門，一出來，就驚呼出來：「呀！」
院子裡放著的，竟然是一個小木馬，小桃子啊啊啊的尖叫了出來，隨即嗖嗖的竄到了小木馬的位置，小腿兒一搭就坐了上去。
她的臉已經紅成了紅蘋果，持續尖叫：「啊啊啊啊！」
許老三得意的看向了家裡的其他同誌，眉眼生風。
別看你們也準備禮物了，但是，你們誰的禮物得到小桃子的尖叫了？
沒有！
完全沒有！
還是哥！
吃喝玩樂，哥最在行！
他得意洋洋，其他幾個人默默的看他，雖然能夠腦補這個人得意什麼，但是大家還是，不太理解。
至於這麼得意嗎？
雪林眼神閃了閃，更沒說話。
許老三得意的尾巴都要翹起來了，說：「怎麼樣？
不錯吧？
這是爸爸送你的禮物。」
他拍了一下馬頭，木馬傾斜晃了一下，小桃子：「啊啊啊！」
又尖叫了起來。
小女孩兒的叫聲，像是火雞一樣。
許老三趕緊安撫閨女，說：「別怕別怕，這個是會自己搖晃的。
你自己感覺一下，前後晃。」
這個木馬，可不是簡單的隻能坐著，還是可以前後搖擺的，有點像是蹺蹺板。
小桃子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緊緊的繃住了小臉兒，格外認真的順著馬的感覺，晃盪了一下，隨即驚喜的抬頭：「唔！真的動了。」
許老三高興：「對啊，真的動了，桃子喜不喜歡？」
許桃桃瘋狂點頭，像是小雞啄米一樣。
哪裡會不喜歡啊！
傻子才不喜歡這麼好的東西！
她坐在木馬上，雙腳踩著馬鐙，慢慢的掌握著前後搖擺的技能，全副身心都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