勛國公的下場(三)水可載舟,亦可覆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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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淵最受不了霍水兒這嬌兮兮的樣子,反手牽住她的手,「嬌嬌。」

「出來遊湖沒給姑娘準備零嘴?」季淵邊走邊問,他這是當真以為霍水兒餓著了。

霍水兒癟嘴道,「這倒是怪罪不到紫蘇她們,都被我吃完了。」

季淵勾了勾唇角,「大明湖邊玉樓春,魚做得極鮮美,酒樓下有個賣白玉糕的,手藝極好,嬌嬌可願?」

霍水兒把玩著季淵的手指,「你定就好。」

玉樓春生意極好,大堂裡坐滿了人。

「客官裡邊兒請。」

「小二,樓下那家賣白玉糕的呢?」列英詢問道。

小二一邊張羅著上菜,一邊回答道,「幾位有所不知,那老婦本來有三個兒子,都在漠北戰場上,兩個陣亡,一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估計啊也是凶多吉少,她收到消息傷心欲絕,哪裡還能出來做生意咯。」

「原來是這樣啊。」列英遞了一塊碎銀與小二,便上樓與季淵稟報。

霍水兒聽罷皺眉,「今日我坐船的那家也是死了丈夫,光靠耕種無力支撐家庭,這才到這大明湖做生意,母親失去了兒子,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親,真是……」

季淵眼底閃過殺機,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麵色冷凝,「秦度隻是一個人,殺了秦度,秦家還能扶持別人上位,永殺不盡。」

霍水兒為他夾了一筷子魚肉。

季淵盯著茶杯裡浮沉不定的茶葉,澄黃的茶湯倒影出他麵無表情的臉。他想動的絕不僅僅是一個秦家,秦家倒了,還有王家,朱家……

如果秦家的下場可以震懾他們一二,因此而收斂的人家,可以酌情放鬆,勛貴不是不能有,而是不能太多,帝王之道,講製衡。

霍水兒看他盯著茶湯,緩緩道,「聽說玉樓春的茶是取山間一處清泉水沖泡的。玉樓春還有自己的一套處理工序,所以泡出來的茶清香無比。」

季淵盯著她如水的雙眸,這雙眼睛似乎最近添了別樣的魔力,總是讓他忍不住探究更多,「嬌嬌喜歡?」

「水利萬物而不爭。」霍水兒搖搖頭,又低頭嘗了一口茶湯,「可是今天我坐在小舟上,看見湖麵波光粼粼,那一陣陣的水浪輕輕過來一次,小舟也會隨之盪一次,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怎麼處理秦家?又怎麼處理別的勛貴?這百姓就像水,民怨難平,天下難安啊。

季淵看著低頭喝水的女子,白皙的手指與那白瓷的茶碗觸碰在一起,還是一樣的溫柔,還是一樣的嫵媚,但是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他的心裡破土而出。

「嬌嬌。」

「嗯?」霍水兒抬眼望他。

季淵用手描摹上她好看的紅唇,嬌嬌,他的眼底染上一絲占有,你既懂我心思至此,就不要再想離開我了。

「唔……」紅唇被堵,一室旖旎。

次日清晨朝會,久未露麵的熙寧帝出現了,太子季淵上奏天子,勛國公秦度通敵叛國,欺君罔上……罪行累累,應當株連全族。左相霍罡附議。

朝野嘩然。昨天隻是一部分人進過宮,今天才是徹底向眾人宣告秦度的罪行。

秦度昨夜在詔獄中承認了一切。沒有任何否認。

通敵叛國,誰也救不了。秦家的結局,已經注定了。霍罡附議,代表熙寧帝的心思也是如此。

聖裁,秦家所有男丁不論老少全部處死,女眷均罰入教坊司為奴。

秦家夫人朱氏聽到這個消息立馬昏厥了過去,最後一眼她看見了幼女驚慌失措的臉,完了,她心裡想。

昔日鍾鳴鼎食的秦家,一代門閥世家,頃刻間煙消雲散。

聽說秦度被押往菜市口行刑的那天,囚車所過之處,百姓們均往上扔爛菜葉子,還有人扔石塊,吐唾沫,罵聲不絕。

令人動容的是一老婦撲在看台下,哭聲震天,「老婦三子去漠北,無一人生還,你這個畜生!!!」

圍觀群眾許多攙扶安慰者,老婦在地失聲痛哭,白發人送黑發人,一送便是三個,若是為了國家,堂堂正正得戰死,她不會如此憤恨無力,可偏偏,那些將士們,本不該死的啊……

霍水兒也在人群中,看到這一幕,想到了玉樓春樓下那個賣白玉糕的老婆婆。

白玉糕美味可口,是因為融合了一個母親對兒子最深的牽掛和祝福,希望他們平平安安,福壽綿延,兒子死了,白玉糕做給誰吃呢?誰又能吃到這白玉糕裡的愛意呢?

大明湖畔,再沒有歸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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