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山莊(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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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水兒仔細打量著那坨圓滾滾的小玩意兒,小東西似乎很怕生,又縮成了一個圓球,「你既然這麼喜歡縮成一坨,那就叫『坨坨』,好不好?」

「噗嗤。」起名廢的霍水兒成功將自己逗笑,「坨坨,真可愛。」

「咳咳。」季淵不確定得再問了一句,「當真叫『坨坨』?」

許是聽出了他有些嫌棄,又或許借著一點點酒勁壯膽,霍水兒柳眉一橫,「怎麼?『坨坨』,哪裡不好?」

季淵低頭看了看慫成一團的兔子,又抬眼看了看眉眼生動的女子,萬般嫌棄還是化作一個字,「好。」

「坨坨,日後要乖乖聽娘親的話。」霍水兒將那一團柔軟抱在懷裡,低聲呢喃。

「未出閣的姑娘家,有失體統。」季淵再次黑臉,怎麼送她個兔子,這還像養起了兒子?

霍水兒趁季淵不注意,將那兔子往季淵懷裡一放,起身拍拍手,一副得意的模樣,「哎呀,手滑。」

一向嚴肅的太子殿下,此刻抱著一隻圓滾滾的兔子,直挺挺得站在原地,無所適從,無可奈何。

他露出了少有的窘迫難安,霍水兒伸手將兔子抱回來,雙眼彎成兩道月牙形狀,少女的聲音軟糯中帶著笑意,「世人都說承澤無所不能,依我看,承澤就拿這個小兔子束手無策嘛。」

「無所不能?」季淵重復了一下這四個字。

霍水兒撫扌莫著兔子,語帶調侃,「殿下十五歲入朝堂,破了大夏的先例,十六歲為主帥平南蠻,十七歲就可決定軍國大事,愛民如子,將兵如神。」

女子那雙眉眼同許多年前看到過的一模一樣,或嗔或怒,或喜或憂,都叫他像十六歲那年,偷喝最烈的酒一樣,恨不得一夢不醒。

「我出發去南蠻那天。」季淵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你在開元寺給我求了平安符,最後卻說什麼也不肯來送我。」

霍水兒欲解釋,季淵卻突然接著說,「其實我看見你了,你戴著錐帽站在旁邊的茶館樓上,我都看見了。」

霍水兒移開了原本盯著他的眼眸,狀似無意得笑了笑,「當初隻聽人說,嶺南瘴氣、野人走獸,皆是要人命的東西。我私心裡不想你去的,你卻同我說這是你的責任。」

「我那時候不想理解你的這份責任,我以為你去了就回不來了。」她語氣悠悠,像是無奈,「娘娘派人來找我,我卻送也不肯送你。」

她緩緩走了兩步,「你率大軍回京那日,街道上堵滿了人,全是自發迎你回京的百姓,他們臉上的笑容和尊敬,是發自內心的。」

她低頭嘆了一聲,「我從前以為你是將皇家的榮耀和尊貴放在了肩上,那日起我才知道,你擔起的不僅是這些責任。」

霍水兒穿書之後才知道,歇斯底裡的惡毒女配,其實也和少年郎有過「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的溫柔時光。

書裡蛇蠍心腸的霍家姑娘,曾經也是因為心上人另娶他人而肝腸寸斷的癡情女子。

這世上的事情,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光麵或是暗麵。

癡男怨女,愛恨交織,有無相生而已。

季淵心裡有些觸動,薄唇抿了抿,「嬌嬌。」

他很想問霍水兒是否怨他接受了太後的賜婚,是否怨他不肯說一句軟話。至今,連半句解釋都沒有。

終歸是不敢問出口,也覺得不必問出口。

他忘不了看見那張紙條時的震動,她懂自己,季淵深信不疑。

季淵時刻記得幼時祖母教他讀史書時,說的那句話,「人的一生實在是太短,若要成就雄圖霸業,太深的情,太重的人,都是負累。」

從幼年到及冠,他一步步走在應走的路上。

「動情的帝王,不是一個完美的帝王。」直到祖母那日如此訓誡他。

原來他還沒有祖母發現的早,嬌嬌,原來,我對你早就動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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