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座冰山(小修)(2 / 2)
魏鶴遠說:「好端端的怎麼會長白頭發?」
「近期學習壓力大,您需求量也大,」梁雪然謹慎回答,「供不應求。」
魏鶴遠勉強接受這個理由。
他說:「你明天去醫院檢查,體檢結果交給鄭姨,她擅長做補身體的膳食。」
梁雪然:「謝謝鶴遠哥。」
她高估了自己在魏鶴遠心中的地位。
這還真的打算把她給榨乾啊啊啊啊!
貓咪撿回來的第二天。
變本加厲加大需求量之時,魏鶴遠嗅覺敏銳,問她:「你身上最近怎麼帶著股奶香味?」
梁雪然當然不能說是因為餵小貓咪喝奶粉,敷衍:「可能是這兩天喝牛奶喝多了吧。」
魏鶴遠不輕不重拍了拍,示意她摟住自己脖子;這個時候,他仍舊能夠冷靜反駁:「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吃什麼就散發什麼氣味?香囊?」
梁雪然想把他踢出去。
但最終隻是抱緊他。
小奶貓接回家的第三天,魏鶴遠後知後覺。
梁雪然最近似乎對他沒那麼熱情了。
往常回到公館,小姑娘永遠都是笑盈盈的,幾乎或者很少流露出糟糕情緒。
魏鶴遠對她這樣的乖巧十分滿意。
畢竟他不喜歡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太多的精力。
但近期梁雪然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交談時也沒有以前用心,像是在敷衍。
過去長達兩年的合約期限中,從未出現過這種事。
這種疑惑一直持續到他在自己書房中發現梁雪然藏著的秘密——
一隻雪白的小奶貓,蜷縮著身體,小爪子踏在被打翻的硯台上,正在拿他珍藏的一本古籍磨牙。
對視三秒,小奶貓鬆開啃出個邊邊的書籍,聲音細微:「眯~」
梁雪然得知小奶貓惹禍之後,心頭一緊,難得翹了節課,火速趕往公館。
一路心裡惴惴不安,祈禱魏鶴遠可千萬要有點人性,不要把她的小咪給丟出啊啊啊啊!
戴伯說先生在書房中等她。
魏鶴遠的書房向來不允許她踏足,梁雪然確認再三,小心翼翼地邁步進去。
同她一開始設想並不同,書房裝潢陳設並不奢華,書房中東西並不多,整齊乾淨到沒有絲毫生活痕跡;架子上的書整齊排一,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冷杉木氣息,而中央闊大的書桌上,小咪橫行霸道地坐著,毫無顧忌地舔自己粉粉的小肉墊。
魏鶴遠看小咪的眼神,簡直像是在看一個深水炸彈。
瞧見她進來,他不悅:「誰允許你把它帶過來的?我記得和你說過,公館中不能養寵物。」
梁雪然小聲說:「這貓是我撿來的……特別可憐,要是你不肯養,它就凍死了。」
魏鶴遠無動於衷。
梁雪然走過去,仰臉看他,拽住他的一角衣服,輕輕搖晃:「鶴遠哥。」
魏鶴遠往下睨著她,冷峻的臉上並未因為她的示好而有所改變,拇指摩挲著她的臉頰,隔著瑩白的膚,捏住下頜。
四目相對,梁雪然很快改了主意:「那再收留它一天好不好?我們專業有個男同學挺喜歡貓的,我晚上問問他想不想再養一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梁雪然總感覺在自己說出「男同學」三個字的時候,魏鶴遠皺了下眉。
但不過一瞬,他又恢復成冷冰冰的模樣,孤傲:「算了,貓可以繼續養。」
還打算繼續求情的梁雪然錯愕。
……今天怎麼這樣好說話?
魏鶴遠下了禁令:「以後看好它,不許再讓它進我的書房——臥室,餐廳,還有這個房間,都不許放它進來。」
梁雪然喜出望外,點頭同意。
隻要能留下來這個小家夥,說什麼都可以。
「鶴遠哥,它還沒有名字,」梁雪然試圖喚起這男人的一點愛心,「你給它起個名字好不好?」
魏鶴遠看她,沉沉笑了一下:「就叫『小雪球』吧。」
不知是不是不滿意自己的新名字,小雪球「啊嗚」一聲,在梁雪然緊張的視線中,敏銳地抓住魏鶴遠的領帶。
魏鶴遠沉下臉來。
小雪球不知道天高地厚,仍舊在同魏鶴遠的領帶鬥爭,瞧那架勢,像是找到什麼好玩的東西,全然不顧女主人越來越驚恐的眼神,一爪子打傷魏鶴遠試圖阻止它的手腕上,凶巴巴地「喵嗚」一聲。
梁雪然真擔心魏鶴遠那個機器人會一怒之下把小雪球給丟出去。
她飛快地走過去,抱著小雪球,揉著粉呼呼的小爪子,小聲哄它,成功把魏鶴遠的領帶解救出來:「乖雪球,鬆手好不好?再鬧……再鬧魏先生就生氣啦。他一生氣,就把你趕走啦!」
小雪球是梁雪然撿回來的,這小家夥痛人性,乖乖地鬆開爪子,任由梁雪然把它抱走;兩隻前爪搭在梁雪然胳膊上,小東西仍不服氣看著魏鶴遠,示威一樣,又是「喵嗚」。
魏鶴遠站起身,扯下被小雪球蹂、躪的領帶。
梁雪然後退一步,小聲說:「對不起,鶴遠哥,我一定看好它,不叫它亂跑。」
魏鶴遠沒有回應:「這小東西個頭小,膽子卻大,欺軟怕硬。」
梁雪然疑惑。
這些個詞是不是不適合用來形容同一個東西?
魏鶴遠把被貓糟蹋過的領帶丟進垃圾桶,自旁側抽出濕巾慢慢擦拭手指,唇邊帶上薄笑:「和你一樣。」
梁雪然:「……」
算了算了,她就當這人是誇她像小貓咪一樣可愛了。
拿她的名字給小貓取名,說不定在他心中,自己和這隻小貓其實差不了太多吧。
不過一個比較擅長討他的歡心而已。
夜幕降臨,鍾深趕往病房。
梁老先生時日已經不多,剛剛又發了脾氣,把前往探望的侄子侄女全部趕了出去。
梁老先生終身未婚,膝下沒有兒女,倒是有兩門親戚,得知梁老先生不久於人世之後,一個個鬼機靈地就趕過來,想要分上一份家產。
冰冷的液體一點點注入血管,護士調高床位,梁老先生精神尚好,依靠著坐,看著鍾深。
鍾深將自己在華城的所見所聞一一稟報。
在得知梁友已經去世十多年之後,這位老人滿是皺紋的臉上蒙上一絲苦笑:「天意弄人啊。」
他不願便宜了那群寄生蟲,原想著把錢財全都留給她的孩子,卻不曾想——
現在看來,隻能全部捐給慈善機構了。
「梁友先生有一個女兒,」鍾深推了下金絲眼鏡,聲調平和,「叫做梁雪然,跟隨母親生活,快20歲了,如今在a大讀服裝設計。」
梁老先生暗淡的雙眼中閃現出一絲亮光。
他詢問:「你需要看看她的照片嗎?」
梁老先生沉默半天,最終搖頭:「算了。」
他說:「幫我重新擬一份遺囑,我名下所有資產,在我死後,全部無條件贈予梁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