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二十九顆鑽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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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鶴遠對這方麵並不熱衷,因此也極少帶梁雪然前往這樣的娛樂場所。

他認為帶雪然來聲馬犬色之地,是對她的侮辱。

梁雪然緊緊挽著魏鶴遠的胳膊,跟隨侍者的指引穿過長廊,走到盡頭的房間中。

哪怕是當初在一起時,梁雪然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和魏鶴遠做出什麼親熱的動作。

此時也有些不太自然。

落了座,老板親自接待兩人,先為兩人倒完茶,才意味深長地說:「兩位是剛剛交往?」

魏鶴遠嚴謹:「交往兩年四個月二十七天。」

老板看看梁雪然,微微皺眉,剛剛拿出來的卡,又放回去:「但——」

梁雪然從老板的目光中看到懷疑。

她記掛著趙七七,真擔心製定出這樣奇葩規則的老板不肯放行,立刻挽住魏鶴遠胳膊,往他身上靠靠,小鳥依人的模樣,柔柔微笑:「我先生就是這性格,他不喜歡在陌生人麵前表現親熱。」

魏鶴遠克製著想要去扌莫她頭發的手:「嗯。」

老板挑眉:「是麼?」

卡放回去,他合攏雙手,好整以暇。

「是的是的,」梁雪然一咬牙,摟住魏鶴遠的脖子,主動傾身仰臉,輕啄了一口他的臉頰,急迫地想讓老板放行,「這下您該相信……了吧。」

梁雪然瞠目結舌,看著魏鶴遠冷白的肌膚上一點點泛起紅,蔓延到耳根,偏偏他表情冷峻,嚴肅的像是在聽人宣布法案。

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僵硬地抬起手,顫抖地落在梁雪然頭發上,揉了揉。

老板終於笑了,他看著這兩個人,親自在係統上輸入兩人姓名,把身份信息儲存到金色會員卡中,末了,把兩張薄薄的卡片推給二人,眼睛彎彎:「祝二位玩的愉快。」

尾音上揚,別有一番意味。

做戲要做全套,先前魏鶴遠那樣嚴肅地科普著規矩實在太深入她心,梁雪然不敢大意,擔心被察覺到端倪的老板轟出去;仍舊挽著魏鶴遠的手出去,離開這個房間,才低聲問魏鶴遠:「七七在哪裡?」

魏鶴遠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太自然:「我帶你去。」

梁雪然狐疑看他:「你怎麼了?」

「沒什麼,」他回答,「近期天氣太乾燥了,有些不適。」

他不動聲色地拿剛脫下的外套遮擋好。

梁雪然應一聲,也沒有放在心上。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魏鶴遠會因為她那一個口勿,熱血上流下行,產生了特別誠實的反應。

在這個隻允許熱戀期情侶進入的會所中,梁雪然頭一次產生了當間諜的感覺。

隨時都可能被趕出去的緊張感愈來愈強烈,讓她隻能更加用力地挽著魏鶴遠胳膊;他身上帶著淡淡的冷香,沒有一絲煙草味,似乎永遠都是這樣冷靜而清爽的氣息,奇妙地安撫了她的不安。

在幽暗的角落中,梁雪然終於發現了趙七七的身影。

趙七七仍舊素描朝天,穿著運動服,紮著馬尾,乾淨俏麗的模樣,與周遭格格不入;而旁邊坐著懶洋洋的秦弘光,雙腿大份,靠在沙發上,指間夾著根未抽完的煙。

煙霧裊裊,他看向趙七七的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惡意。

梁雪然熱血瞬間上頭,紅著眼就要沖進去,被魏鶴遠及時拉住胳膊:「別沖動。」

梁雪然感受到手腕的疼痛,隻是稍稍皺眉,魏鶴遠便減輕了力道,仍舊沒有鬆開。

魏鶴遠問她:「你也要照顧七七的感受,孩子大部分都有逆反心理,現在沖過去不要緊,你大可解釋秦弘光的惡劣行徑。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七七以為你是因為阻止她早戀才抹黑秦弘光,該怎麼辦?」

梁雪然一愣,下意識反駁:「她不會這麼想。」

「誰也不能夠保證,」魏鶴遠說,「知道『羅密歐與朱麗葉效應』嗎?當外在力量開始乾擾戀愛雙方愛情關係時,戀人的情感越會增強。」

梁雪然成功被他說的動搖了:「那你說怎麼辦?」

魏鶴遠冷靜建議:「我有一個好主意,要不要試試看?」

「什麼?」

「信我,你什麼都不需要做,看戲就好。」

梁雪然盯著他。

魏鶴遠比她年長許多歲,又是商業界中磨練出來的人,自然比她想的要更加深遠全麵。

梁雪然不懷疑他的能力,隻是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他的做法是否真的能夠成功地勸回趙七七。

魏鶴遠取出手機,發了幾條短信,才拉著她坐下,這位置選的精妙,恰好能看到趙七七和秦弘光的動作。

一覽無餘。

不多時,一對情侶親親密密地從秦弘光身邊經過,梁雪然看著那女人先停下,震驚地看著秦弘光,她與秦弘光似乎爆發了什麼沖突,秦弘光站起來,神情頗不耐煩地往那個女人身上丟了一把鈔票;繼而,那個男的鬆開女孩子的手,上前揪住秦弘光的領子,雙手用力,把他拽起來——

梁雪然瞬間懂了。

魏鶴遠多半是找到了曾經被秦弘光始亂終棄的姑娘來,安排她在大庭廣眾之中揭穿秦弘光的醜陋嘴臉,好讓七七明白他是個隨意玩弄女孩感情的渣滓。

很常見的套路嘛——嗎???

就在梁雪然以為這個男人按照國際規則要對秦弘光痛扁一頓的時候,男子按住秦弘光的腦袋,眾目睽睽之下,用力地親了上去。

送酒過去的侍應生,嚇掉手中托盤,劈裡啪啦碎掉一片;而周遭的人聽到動靜,一個個皆是被蟑螂排隊踩過的表情。

梁雪然:「……媽耶。」

魏鶴遠這一招,可是比她狠多了。

梁雪然全程緊張觀察著七七的表情,看著七七的臉從震驚到難過再到一臉「at**」。

男人親完秦弘光,鬆開他,調頭就跑;被親傻眼的秦弘光癱坐在地上,震驚到連追上去的力氣都沒有,而趙七七麵無表情坐著,突然伸手從旁邊桌子上拎起一瓶酒,從頭到尾給癱軟的秦弘光淋了個透心涼。

趙七七抽出紙巾擦擦手,像是碰到什麼垃圾一樣,把擦拭過的紙巾狠狠丟到秦弘光臉上。

和秦弘光剛剛丟女孩子錢的姿態一模一樣。

她站著,說了兩個字。

梁雪然努力辨認,從口型中認出來。

七七說的是——垃圾。

見趙七七離開,梁雪然站起來,跟上去,而魏鶴遠握住她的手,低聲問:「這就走?」

「不然呢?」梁雪然著急妹妹此時的狀態,問,「先鬆開,我得去看看七七。」

魏鶴遠眼眸幽深,梁雪然竟然從他的神情中看出幾分落寞。

魏鶴遠問:「今天我難道連句謝謝都得不到嗎?」

「謝謝。」

梁雪然不敢再看他,飛快說完。

眼看著趙七七昂首挺月匈離開走廊,她掙脫魏鶴遠的手,追出去。

一直藏匿在暗處的老板終於慢慢悠悠地出來,看魏鶴遠,笑:「喲,被人拋棄了?你那個小姑娘還真夠拔吊無情啊。」

魏鶴遠給自己倒杯茶,手指修長,骨節泛著瑩潤的光,淡然:「我又不圖她什麼。」

「真不圖?」老板撐著下巴,笑眯眯看他,打趣,「那小姑娘親你的時候,某人可是臉紅了啊。拿我店裡可有可無的規則來騙人投懷送抱,你這招可真夠高。」

魏鶴遠沒反駁。

他向來記憶力強大,梁雪然那個短促而慌忙的口勿似乎仍停留在臉頰。

輕輕柔柔,撥亂心弦。

觸感猶在。

「你家老太太還在張羅著為你介紹呢,」老板問,「你怎麼想?」

「沒怎麼想,」魏鶴遠神情倨傲,「如果我結婚的話,新娘隻能是梁雪然。」

說到這裡,他轉臉,睨著老板,聲音轉冷:「你也約束好自己人,誰敢動梁雪然一根頭發絲,就別想全須全尾地活著。」

老板明白。

魏鶴遠說到做到。

他那個不成器的侄子陳固,當初就是被魏鶴遠親手送進監獄。

饒是四處打點的人求到老板這裡,老板過去說情,魏鶴遠亦不曾心軟半分。

陳固被捕的前一天晚上,老板親眼目睹魏鶴遠對陳固的處置。

那是老板第一次看到魏鶴遠的陰暗麵。

那日天色昏暗,陳固前一秒還在酒吧中撩妹,後一秒就被人狠狠拽出去,硬扯著,跪在魏鶴遠腳下。

魏鶴遠居高臨下看著他,拿出一隻高腳酒杯,在桌上輕輕一磕,磕破出新鮮的斷茬來。

在燈光下,斷茬尖尖冒著幽冷的光。

魏鶴遠微微俯身,捏住杯子的手是冷冽的白,他平靜地問陳固:「你用哪隻手碰的她?」

老板彼時並不解其意,圈內人都知道魏鶴遠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怎麼也想不懂他為什麼會對陳固咄咄相逼。

陳固的臉上沒有絲毫笑容,被魏鶴遠嚇的瑟瑟發抖;說來也奇怪,那晚上魏鶴遠沒有絲毫怒容,聲音也並不高,偏偏給人沉重的壓迫感。

老板甚至懷疑陳固的跪下不是因為壓迫,而是被魏鶴遠的氣勢嚇的腿軟。

陳固顫巍巍動了動右手,也不敢舉出來,就那樣虛虛動了一下,滿臉冷汗地求饒:「我知道錯了鶴遠哥,您別這樣——」

魏鶴遠說:「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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