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四十二顆鑽石(1 / 2)
梁雪然發完消息,隨手把手機放在隨身的小包中,問鍾深:「剛剛看到人了嗎?」
鍾深沒有笑,隻是輕微地搖搖頭。#小@說
他交疊雙腿,問:「你呢?和魏鶴遠相處的怎麼樣?」
梁雪然想了想:「還湊活。」
鍾深往魏鶴遠在的位置遙遙一望,笑了:「他一直在看你。」
梁雪然奇怪地看他:「你來這裡到底是找洛檸還是找魏鶴遠的?」
「隻是出於朋友間的基本關心。」
「你真把我當朋友,一開始就不會挖那麼多坑讓我跳,」梁雪然把書合攏,「看在你沒有吞我那麼多錢的份上,我也幫你留意一下華城這邊。」
今天鍾深從明京千裡迢迢的趕來,為的是來這裡拍下洛檸早些年收藏的一些藝術品。
自打接手輕雲之後,梁雪然暗中調查,還真的找到不少鍾深藏著的小秘密。
譬如梁老先生對她的「試煉」,留下那個即將倒閉的工廠;鍾深暗地裡同那些快銷品牌商聯絡,要求他們不再和這個工廠合作。
再譬如當初她遇險之後,率先把她「身亡」消息傳遞出來的,也是鍾深。
梁雪然看不透鍾深,她道行還是太淺,本來就是鍾深和魏鶴遠兩人齊力教出來的,真的要和他鬥起來,梁雪然自認為沒有那個能力。
而這樣心機深沉的鍾深,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來主動尋求梁雪然幫助,倒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但當梁雪然得知他要找的人是洛檸之後,大大的鬆口氣。
洛檸就是鍾深手指上戒指印的來由。
是人就會有弱點軟肋,掌握住鍾深的弱點,梁雪然終於有了「這家夥原來還是個人」的想法。
梁雪然對這樣價值昂貴的藝術品並不感興趣,鍾深興致也不高;洛檸的那幾件東西都放在後麵,兩人聊天。
鍾深低聲問梁雪然:「我原本以為上次的事情過後,你會接受魏鶴遠的追求。」
「然後呢?」梁雪然反問他,「繼續在他身上花小心思,再去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看來你對他意見不小啊。」
「倒也不是,」梁雪然想了想,「我現在挺好的,戀愛會讓人失去理智,你這句話說得太對了。」
兩人心平氣和地聊著天,而另一邊的魏鶴遠眉頭緊鎖,看著相談甚歡的兩個人,目光涼到能把鍾深身上的肉一塊塊片下來。
偏偏魏明可還在一旁火上澆油:「那個就是鍾深?長的還挺不錯。嘖嘖嘖,聽說人比你年輕,還聽說在明京那邊——」
魏鶴遠看她:「聽說了這麼多?你還挺厲害啊。」
魏明可笑了:「你追女孩也是這麼個態度?難怪到現在一點進展也沒有。」
「誰說沒進展?」魏鶴遠冷冷笑,「進展大了。」
他成功從飯票升級為前男友再進一步跨越到炮友。
中間跨度可不小。
質的飛躍。
然而肉眼可見,梁雪然和鍾深的關係如今比他還要親近。
兩個人究竟在聊些什麼?來拍賣會秀親密度?
魏明可說:「哥,注意一下你的眼神,你現在看鍾深就像是老父親看拐走自家女兒的毛小子。」
魏鶴遠被她的形容刺激到了:「閉嘴。」
到了第12件拍賣品,是個玉鐲,通體瑩白,唯獨中間藏了一點紅。工匠在裡麵琢了小鳥,那點紅恰好是枚銜在鳥喙中的櫻桃。
說精巧也精巧,但也不是多麼寶貝的東西,起拍價三十萬,隻有寥寥幾個人舉了牌子。
鍾深直接報價60萬。
這個價格顯然高出這個小東西的估價,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也無人再與他爭;然而魏鶴遠又令人舉起牌子。
「70萬。」
鍾深示意再加十萬,然而對方同樣加了十萬上去。
一直加到150萬,梁雪然忍不住爆了粗口:「這誰啊?怎麼這麼不討喜?故意抬價格嗎?」
幾個人都在二樓休息,一樓負責競拍的人顯然有些繃不住了,通過藍牙耳機詢問鍾深是否繼續往上加價碼。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東西完全不值這麼多錢。
梁雪然壓根不知道是魏鶴遠在暗暗的醋,恰好魏鶴遠發了短信過來,問她——
[你喜歡手鐲嗎?]
梁雪然疑惑他在這個時候問這種話,發。
[不喜歡]
剛剛發出去,她福靈心至,打過去電話。
魏鶴遠秒接。
梁雪然壓低聲音問:「是你一直在競價?」
「嗯。」
不需要問,梁雪然瞬間明白他的意思,解釋:「你別往上加了,這手鐲原本是鍾深前女友的——」
「同樣的東西送完前女友再送你?」魏鶴遠咬牙切齒,「他也不嫌髒?」
「啊?」
梁雪然呆怔兩秒,又聽到魏鶴遠說:「過來找我,我讓人做新的給你。」
他著重強調:「乾淨的。」
梁雪然哭笑不得:「你想哪裡去了?聽我說完好不好?這手鐲是鍾深前女友的,他現在拍下來也是準備以後送給她,和我沒關係,我隻是陪他過來找人。」
那邊沉默了,隻聽到微微的呼吸聲。
「魏鶴遠,」梁雪然認真地叫他,「別競價了,你也是做過前男友的人,稍微理解一下男人,成麼?」
魏鶴遠萬萬沒有想到,如今他想和小姑娘拉進關係,不僅僅需要了解女人,還需要了解男人了。
他極為不情願地應了一聲。
梁雪然鬆口氣,掛斷電話,看著鍾深最終以170萬的價格把這枚玉鐲購下來。
接下來還有兩件洛檸的東西,梁雪然原本以為魏鶴遠不會再糾纏,沒想到對方仍舊是不停地往上競價,每次都至少翻上一番才肯退步。
梁雪然氣壞了,發短信給魏鶴遠。
[我不是解釋清楚了嗎?不是買給我的,你乾嘛亂抬價呀。]
魏鶴遠:[鍾深騙過你,我很不爽。]
魏鶴遠:[放放他的血。]
魏鶴遠:[替你出氣。]
梁雪然盯著這三條短信看了好久,唇角微微翹起。
鍾深已經成功買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看她:「怎麼了?」
梁雪然搖頭:「沒什麼。」
她沒把魏鶴遠亂抬價格的事情告訴他,然而鍾深也並不放在心上,仍舊站在欄杆上,往下看。
始終沒有看到那個人。
梁雪然有些累了,她心不在焉地翻看著畫冊,忽然瞧見有條項鏈還不錯,矢車菊藍藍寶石為主體,周遭鑲嵌著一圈的鑽,像極了一朵小雪花的模樣。
因著名字的緣故,梁雪然很容易對和「雪」有關的事物敏感,但瞧了一眼起拍價,就放棄了購買的**。
沒必要花這麼多錢在這樣華而不實的東西上麵,梁雪然骨子裡還是個務實派。
隻是最後拍賣的時候她留意了一下,這條項鏈的最終成交價是980萬。
梁雪然很沒出息地對著鍾深感嘆一聲:「這得是一億多個豪華版煎餅果子啊。」
鍾深忍俊不禁:「要是叫人知道梁小姐竟然拿煎餅果子來衡量這條項鏈的價格,隻怕珠寶商會哭暈在衛生間裡吧。」
鍾深如願將想要的東西盡收囊中,他將搭乘今夜的航班回明京,就此同梁雪然分別;梁雪然裹著小披肩,剛剛準備上車,魏鶴遠拉住她的胳膊,將一個東西塞到她手中:「送你的,小禮物。」
梁雪然訝然看他:「好端端的送我東西乾什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魏鶴遠反問她:「炮友之間互相贈點小禮物不挺正常?」
嗯?
挺正常的嗎?
梁雪然還沒思考這句話的可行性,魏鶴遠已經走了。
東西就放在手中,沉甸甸的,梁雪然低頭看了眼。
——是那個價值一億多個豪華煎餅果子的項鏈。
小雪花靜靜躺在她手掌心,藍色與銀色交相輝映。
他掌心的溫度似乎仍有殘餘。
在梁雪然的特訓之下,甄曼語在正式的相親之前,聊了兩天微信,成功把對方約出來吃第一頓飯。
梁雪然淳淳教導:「有時候,追男人和追女人有很多相通之處,你要給他新鮮感,讓他察覺到你和他過往人生中所經受過的東西都不相同。」
甄曼語了然:「難怪影視劇中很多霸總都會喜歡上和他一起吃路邊攤的姑娘。」
「不是,我是說——」
「謝謝你,雪然,我知道該請他去哪裡吃飯了。」
在梁雪然的試圖解釋中,甄曼語掛斷電話。
五分鍾後,興奮地打電話給她:「我約了男神去吃螺螄粉!他答應了!還問我螺螄粉是什麼!啊啊啊啊,我是不是成功激起他新鮮感了?」
何止是新鮮感!
那可是螺螄粉啊!
梁雪然猶記的自己有次陪舍友吃完螺螄粉之後,魏鶴遠緊急傳喚,她吃了香口糖,然而魏鶴遠仍舊敏銳地從她衣服上捕捉到了極具有殺傷力的氣息。
他微微皺眉,問:「你們學校義務勞動安排你們去打掃公廁了?」
梁雪然哪裡敢說是剛吃了螺螄粉,去浴室中泡了半個小時,才算是令他滿意。
……
聯想到這段不忍回首的過往,梁雪然眼前一黑:「以後你可別說是我教給你的。」
甄曼語不以為意,嗯嗯幾聲。
因著時間沖突,甄曼語毅然決然地選擇和男神去吃螺螄粉,拋棄了先前說要為梁雪然引薦的話,隻能由她一人前往巴黎。
梁雪然已經習慣了被放鴿子,也沒譴責甄曼語這種臨時爽約的做法。
甄曼語對著她賭咒發誓:「以後有什麼好機會我保證第一個想到你!你就放心吧!」
梁雪然嘆氣:「隻要你能成功追上你男神,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了。」
甄曼語真是被家裡人寵壞了的小公主,雖然有點壞心眼,但遠遠沒有到達要傷人的地步;梁雪然自認不是一個心軟的家夥,仍然會感覺甄曼語傻的讓人心疼。
臨走前,梁雪然囑托梁母一定要按時去做體檢,她現在仍舊在手術恢復期;梁母笑著讓她放心,保證留著檢查報告等她回來看。
趙七七即將參加高考,輔導班也上完了,在梁雪然去巴黎的同一天,她坐上了回老家的高鐵。
梁雪然無比感謝魏鶴遠曾經采取非正常手段教給她的那些法語,才能讓她在這裡暢通無阻地同人交流。
在心裡默默地感謝魏鶴遠的第二天,梁雪然就在dior的秀場與他狹路相逢。
魏鶴遠不是一個人過來的,他旁邊還有陸純熙、黃紉、花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