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三節 立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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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太後深吸一口氣,用平靜的口氣說道:「本宮命祭酒收回諫言!」

這諫言是讓她威嚴掃地。

突然有人掀開垂簾,連爬帶滾出來,跪在地上:「奴才求祭酒收回諫言!」

這諫言會要太後的命。

又有人鑽出垂簾,躬身行禮:「下官請祭酒收回諫言!」

這諫言能把朝野攪亂。

此時殿中,就剩一個穿黃袍的,和一個穿白衣的沒有發聲。

劉知易穿白衣,麵色凝重,心緒激盪,默然上前,走道祭酒身側,躬身下拜。

「學生勸先生收回諫言!」

這諫言將使法治淪喪。

「你?」

祭酒看向劉知易,這是劉知易在金橋前沒有發聲後,祭酒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很苦澀。

劉知易再拜:「先生。法不嚴,則不治!」

天下亂象的根源,除了社會自然規律外,還因為律法威信不足。

祭酒渾濁的眼睛掃視了一圈,那個唯一沒有發聲,眼神中還帶著期待的人,被他自動忽略。

他嘆了口氣:「榘無疆若受審,臣請陛下、太後下旨,一同治臣之罪!」

一片死寂,局勢陷入僵局。

沒人說話,不知如何開口。

魏太後發聲:「祭酒何必如此,本宮可以赦免榘無疆。」

榘無疆可以不死,但必須審判,在太後眼裡,榘無疆的生死,並不重要。

祭酒搖頭:「他不能受審。太後可下旨秘殺。」

榘無疆可以死,但不能受辱。其實在祭酒眼中,榘無疆的生死,也不重要。

魏太嘆道:「祭酒苦苦相逼,不過因我上婦人,把持權柄而已。本宮即刻還政,一切由陛下定奪,可好?」

魏太後將軍了。

祭酒皺著眉頭,看向那個穿著龍袍的人,露出深深的憂慮。魏太後此時放權,她還是太後。可朝堂之上,將再也沒有忠正之士,魏黨將沒有製衡。

祭酒緩緩跪倒在地:「微臣有罪,欺君犯上,請陛下、太後賜死!」

祭酒寧可死,也不收回諫言。他堅持為蒼生拔刀的榘無疆,沒有人能夠審判。

祭酒這一跪,又將了太後一軍。

魏太後絕不是真的想要放手,她此時放手,等同於毀了她和皇帝兩個人。

劉知易也跪倒在地,跪的不是皇帝,不是太後,而是祭酒,一個頭磕在地上。

「先生謬以。要審榘無疆者,不是陛下,不是太後,而是國法!」

祭酒悲憤道:「國法?豪強欺淩貧弱之時,國法何在?貪官汙吏橫行之時,國法何在?奸賊逆黨殘害忠良之時,國法何在?」

劉知易道:「刑一而正百,殺一而慎萬。嚴明律法,自今日始,自榘無疆始!」

祭酒指著劉知易的鼻子,喝罵道:「你癡愚極矣!孺子不可教也!」

孺子不可教。時隔二十年,劉知易五歲時得到祭酒的這句評價,再次用到他身上。

劉知易趴在地上,就像五歲時候一樣,非要爭辯出個所以然來。

「先生。榘無先生如果知道,能用一身,換得律法嚴明,天下大治,他一定欣然赴死。」

祭酒痛心疾首道:「你可知今日審了他,天下將再無義士!」

劉知易道:「天下自古不缺義士,可天下自古難以晴明。治天下者,法律也,非義士也。」

祭酒說的沒錯,當法律可以製裁俠義之士的時候,俠義之士就不會出現了,就像法律製裁了扶老太太去醫院的路人後,好人就不敢出現了一樣。但這天下缺的,不是俠義之士,而是嚴格的律法。

突然祭酒長嘆一聲,淒慘的笑道:「你很好。你能堅持本心。我很欣慰。能做你一日老師,我很知足。你能堅持本心,該知我也能堅持本心。你我師生緣盡了!」

祭酒邊說,邊撩起他破爛的衣衫,用顫抖的手撕下一片,丟在劉知易麵前。

恩斷義絕?逐出師門?

劉知易一直低著頭,聽著話,看到這塊破布,心中沒來由一陣發酸。

感到祭酒站起身來,抬頭看去,見他一臉堅毅,轉過身背對禦座。

朝著大殿外的天地,躬身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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