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孩子(求月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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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寺,短短兩天時間,被關在這裡的修行者多了上萬人。

「源永澤!」

伴隨著充滿肅殺的聲音,兩名獄卒走進牢房,將源永澤壓出來。。。

「我要見陛下!」源永澤試圖用肩膀甩開獄卒的鐵手,「源清素那小子,有什麼權利用式神審問我!」

世界上之所以有平等主義,是因為存在不平等,在很多修行者眼裡,式神不是人,是奴隸,被式神審問,是莫大的恥辱。

曾有武士說過,那種體驗,在心理上等同於讓狗對著腦袋撒尿。

正因為如此,當初在箱根,有修行者提議讓源清素接受式神審問,確認他公布的「大日如來咒」真假,姬宮十六夜才直接下了殺手。

在某個深入交流結束後的夜晚,閒聊時,她說那是做給他看,讓他知道她有多好,乖乖棄暗投明,離開神巫,進入伊勢巫女的懷抱。

可惜的是,那時候的源清素,根本不知道被式神審問代表著什麼。

源永澤作為源氏家老,既是貴族,又是大臣,怎麼可能輕易接受式神的審問。

但他不敢使用神力,隻憑力氣的掙紮,不過是溺死者努力仰頭,試圖吸最後一口空氣——之前用神力抵抗審問的,被活生生打得失去知覺。

有治療類咒法,獄卒下手毫不留情,一旦不從,就是生不如死的下場。

刑吏常年和罪犯打交道,看出他的外強中乾,也不理睬,對一旁穿赤袍的官員點了下頭。

赤袍手持咒印。

「天地神靈,烜赫威靈。」

監獄的屋頂,滴落骯髒的水漬。

一隻式神從那裡爬了出來,乍一看,好像是兩個人。

一白一青,都隻有上半身,腳連在一起。有點像太極圖,卻沒有一點太極圖的玄妙。

長著爪子,身材高瘦,最可怕的是舌頭,又細又長,源源不斷地唾液,從上麵滴落。

被關押在牢內的修行者們,特別是一些女性,嚇得縮在角落。

「源永澤,」赤袍說,「以你的身份和見識,應該認識這式神吧?」

「嘗。」源永澤臉色難看而陰沉。

這種式神,能「嘗」一個人是否在說謊,也就是說,不管有沒有撒謊,都會被舔一下。

在許多拷問式神中,也是最惡心的一類。

「知道就好。」赤袍拿出筆紙,開始審問,「源永澤,你是否知道源清裕的刺殺計劃?」

源永澤盯著桀桀怪笑、像是惡鬼的『嘗』,緊抿著嘴,沒有開口。

「說話!」一名獄卒的鞭子,狠狠抽了上去。

源永澤一個踉蹌,還沒摔倒,又被另外一名獄卒拽住後領,扯了回來。

「說!」幾名獄卒同時喝道。

在陰暗的監獄,這聲音宛如判官在發問。

「不知道。」源永澤忍著痛,咬牙切齒,像是撕扯肉條一般從牙縫間擠出聲音。

『嘗』的兩根舌頭,啪的一下落了下來,活像梁柱上掉下來的兩條蛇。

滿是唾液的舌頭,在源永澤的臉頰兩側,「嗅」著什麼。

過了片刻,白色的舌頭,在他臉上滑過。

舌頭收了回去,白色的『嘗』,發出一陣陣嘗到美味的怪笑。

赤袍在筆錄上,寫下「不清楚源清裕的刺殺計劃」。

「源永澤,你是否參與任何對神主大人不利的行動?」

「我說了不知道清裕的事,審問不是結束了嗎?」源永澤怒聲道。

「給我老實點,問你什麼就答什麼!」獄卒說著,又揮起手裡的鞭子。

源永澤痛哼一聲,卻依舊不開口。

「源永澤,」赤袍麵無表情,「如果你不回答,依照規矩,按有罪論處,你自己想清楚。」

「要我回答也可以。」源永澤冷笑,「讓源永德過來,和我一起接受審問!如果清裕真的刺殺源清素,我任憑你們處置!」

「冥頑不靈,打!」刑吏揮手。

「慢著。」

正要動手的獄卒,還有刑吏、赤袍,連忙轉過身,朝監獄審問大廳的入口行禮。

「神主大人!」

『嘗』的兩雙目光,瞥向走進來的人,華美黑服,頭戴金冠,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這樣魅力十足的人,『嘗』卻嚇得差點鑽回天花板,但不能跑,它隻能把舌頭收被子似的飛速卷起,放回嘴裡。

「神主大人,我們是冤枉的!」

「神主大人,河內早就和我們斷絕聯係了!」

牢房內的人,立馬撲倒牢門上,朝源清素喊冤。

「安靜!安靜!」獄卒看也不看,揚起鞭子,便朝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揮去。

啪啪的聲響,被抽中的幾人,大聲哀嚎。

眾人嚇得趕緊離開牢門。

源清素四下看了一眼,走到源永澤身前。

他揮了揮右手,獄卒鬆開源永澤。

「源清裕確實襲擊了我,」源清素又看了那些牢裡的人,「還有這裡被抓的所有人,你們都是刺客的直係親屬,和這件事有關。」

「我兒子呢?讓他出來,我要親自問他!」源永澤按著火辣辣的肩膀。

身體的痛苦、遭受的恥辱,全部化作眼裡怒火的燃料。

「死了。」源清素說。

「你說什麼?」

源清素沒回答第二遍的打算,他對赤袍說:

「隻需要問清和刺殺是否有關就行,其他事不用追究。」

「是。」赤袍低頭彎月要,恭聲應道。

「少在這裡假惺惺,我兒子呢?!」源永澤大喝道,沖上來。

獄卒眼疾手快,狠狠將他按在地上。

「我對你沒有惡意,也沒有恨過任何人,」這時,源清素才把目光轉向他,「在這件事上,我已經做出足夠的妥協。」

「妥協?居高臨下的妥協?」源永澤努力仰起頭,因為憤怒而呼吸急促。

「你應該慶幸,不是居高臨下的敵對。」

源清素不和他廢話,對刑吏說:「把他放了。」

「大人,這源永澤不知大人的恩德,讓他回去,恐怕會和他兒子一樣,試圖謀害大人。」刑吏說。

「不能因為沒犯過的罪,去處罰一個人,讓他回去,如果真打算報仇,我會親自送他上路。」

「是。」

被抓進來很多人,原以為源清素要大清洗,認為自己死定了,誰知道又絕處逢生。

用了沒多久,除了少數真和這件事有關的,其餘都安全離開太宗寺。

關於這件事,在修行者中也引起討論。

新宿禦園秘境,那懸崖似的建築中,有陰陽寮、有武器店、有咒法店,許多修行者居住在裡麵。

在一家用獸類女式神、天使類男式神的酒館,一些修行者就在議論這件事。

「聽說沒有?本州神主這次抓了一萬多人。」

「我早就料到了,哪個大人物上台,不清理異己的?」

「不是說刺殺嗎?」

「刺殺珊瑚魔蛾?我問我家喜歡吃屎的狗,它搖搖頭,說不行,狗都不做這種事。」

眾人一陣爆笑。

「這麼說,真是本州神主打擊政敵咯?」一人用嘴擼下一串烤五花肉。

「那為什麼要又放人呢?」另一人端著酒杯,不解地問。

「最討厭的人已經殺了,把無關緊要的抓起來,再假惺惺地放走,你猜為了什麼?」

「修行者好好修行,老老實實討伐妖怪,哪來這麼多事?」

「我覺得這件事,不是簡單的黨派鬥爭,是新的神道教,以新的方式,存在官方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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