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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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懷琅一頓,莫名又想到了方才薛晏那疏離冷漠的模樣。

那日薛晏渾身濕透,自己領他去換衣服時也是這樣,一言不發,沒什麼表情,像塊捂不化的冰。

他像是受慣了欺淩一般,早就麻木了,再多的侮辱和欺淩他都恍若未覺,有人向他伸出手來,他也沒什麼反應。

君懷琅酸溜溜的心口,莫名又硬不起來了。

他對君令歡笑了笑,說道:「自然是你哥哥了。這桌上還有些荔枝,你拿去給他。」

薛允煥在旁邊奇道:「你怎麼對他那麼好?那個煞星,就是個對他再好都沒用的白眼狼,說不定還要帶得你倒黴呢。」

君懷琅心裡安慰自己道,不是我心軟,不過是因為之前告訴了令歡,薛晏是她親哥哥,自己不能食言,帶壞了妹妹罷了。

思及此,君懷琅還叮囑君令歡道:「待去了,莫說是哥哥讓你去的。也不要多言,隻管多喊他幾聲哥哥。」

這才是最要緊的。他就不信,薛晏自君令歡幼時就耳濡目染,被她叫哥哥叫到大,還能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這麼想著,他也放下心來,任由君令歡帶著宮女去了。

——

薛晏獨自坐在角落中,周圍沒什麼人,也沒人注意到他。

他身後有人接近他,他不動聲色,隻坐在原處喝茶。待那人走近了,他才終於發現了似的,轉過身去,看向那個人:「何事?」

他皺眉,麵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疑惑。

那人含月匈躬身,太監打扮,聞言也不行禮,反倒笑了笑,問道:「五殿下,這般境遇,您甘心嗎?」

薛晏頓了頓,接著神情黯淡而漠然,說道:「有什麼甘不甘心的,不過活著罷了。」

那人接著問道:「可二殿下一而再再而三地這般欺辱您,分明是想將您逼到絕路上啊。方才要不是您武功高強,今日非死即傷,可不是鬧著玩的。」

薛晏聞言皺了皺眉,問道:「你怎麼知道是二皇兄?」

那人笑了笑,說:「奴才自有奴才的路子。」

薛晏沉默了片刻,繼而勾了勾唇角,自嘲道:「何止二皇兄?從父皇到宮中眾人,哪個不想要我的命?我即便是恨的,可我孤身一人,哪有什麼辦法?」

那人聞言,麵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您並非孤身一人的,殿下。」他說。

「有個人,自您出生起,便一直關切著您,隻可惜礙於身份,一直見不到您的麵。隻要您願意,他和他手下的人,都是您的後盾吶。」這太監娓娓道來,雖低著頭,餘光卻仍打量著薛晏的反應。

薛晏麵上露出了幾分困惑和動容,以及小心翼翼的向往。待聽他說完,才問道:「那人是誰?」

那太監注視了他片刻,接著緩緩跪下,在枝杈的遮擋下,沖他行了個大禮。

「東廠掌班的吳順海公公,當年是您母妃宮中的大太監。」他說道。「吳公公與容妃娘娘主仆分離,如今已有一十五年。殿下初長成人,已到了用得到吳公公的時候了。」

「你的意思是……」薛晏不動聲色,問道。

那太監接著說:「吳公公早已稟明段廠公,段廠公動容於他與容妃娘娘的主仆情深,願傾東廠之力,保全輔佐殿下。隻盼殿下莫要嫌棄東廠聲名狼藉,汙了殿下清名。」

薛晏片刻沒有說話。那太監跪伏在地上,也頗沉得住氣,二人靜默相對良久,才響起了薛晏細微的腳步聲。

他走上前來,躬身親手將這太監扶了起來。

「我沒想到……我一直都不知道。」他聲音低沉,有些沙啞,片刻後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我一直以為,沒人會……」說到這兒,他嗓音更住,又片刻無言。

接著,他才平復好心情一般,問道:「吳公公如今身體可好?想來當年他伺候我母妃,如今年歲定然不小了。」

那太監回道:「吳公公向來康健,殿下不必憂心。」

說到這兒,他試探著問道:「那殿下,奴才所說的事……」

薛晏笑了笑,說道:「這麼些年,我也習慣了。吳公公的好意我心領了,但若要尋仇,我也不知該如何做起……隻是我向來沒有親人,承蒙吳公公掛念這麼久,不知何時能與公公見麵,我想和他敘敘舊。」

那太監聞言,沒有表態,隻答應了下來:「公公身份不便,但若有機會,一定會與殿下相見的。」

薛晏道了謝,目送他離開。

他臉上的溫情、感動和笑容,像是麵具一般,被他輕描淡寫地摘了下來,恢復了原本的冷漠和譏誚。

二皇子?二皇子可沒這個本事,支使這般武功高強的大內高手來與自己過招,就為了讓自己受個小傷。能有這麼大手筆的,也隻有東廠了。

他在戰場上受過多少次夾擊,耳聽六路眼觀八方早已成了本能,今日這種攻擊,即便再來三五個人,他也能應對自如。

不過,對方費盡心思設局,他也不能掃了對方的興,總得露怯合了對方心意,才能讓他們咬鈎。

果然,大魚上了鈎,也證實了他的猜測沒錯。

他母親容妃的舊日奴才,樹倒猢猻散,投了東廠這棵大樹,這些年爬上了高位,成了東廠掌印太監的二把手。可東廠又不景氣,失了皇帝的信任,成了過街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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