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二 晉江文學城首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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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風自然沒見過這般陣仗。

他方才隻顧著和君懷琅說話,一時忘了這是誰的車駕。這會兒看到前頭回過身來的那個倨傲的公公,才恍然注意到這輛車的規製。

再透過車簾往裡看,他對上了薛晏的目光。

他眉心雖說隻是微微蹙起,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但眼神卻頗為沉冷威嚴。隻一眼,就把沈流風嚇得一哆嗦,一把將車簾放了回去。

「那我們到了再見,懷琅!」他的聲音隨著馬蹄聲漸遠了。

「哎……?」君懷琅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

他原本就不大喜歡騎馬。若這般一路顛簸,待下午到揚州的時候,定然會月要酸背疼,一兩天都難好。

他正跟沈流風打著太極,卻沒想到沈流風忽然就跑了。

他詫異地回過頭去,就見薛晏正安靜地低著頭看書,連眼都沒抬一下。

似是才察覺到君懷琅的目光一般,薛晏抬起頭來,往他旁側的窗子上看了一眼。

「走了?」他問道。

像是恍然才發現沈流風走遠了一般。

君懷琅點了點頭。

就見薛晏揉了揉眉心,道:「進寶不懂事。」

語氣頗為真摯,就好像是他真的在責怪進寶多言,仗勢欺人地將沈流風趕走了似的。

——

車駕一路晃晃悠悠,車廂內一片安靜。許是這檀香的味道過於安神助眠,行到半路,君懷琅竟漸漸睡著了。

夢中,似乎有一股極輕的檀香味,將他穩穩地托住,即便行在並不算平整的官道上,也讓他睡得頗為安穩。

直到車外的進寶叩響車廂,說是到了揚州的官驛,君懷琅才幽幽地醒過來。

車廂中有些昏暗,應當是被誰熄滅了燈。而他似乎枕著什麼,他微微側過頭才發現,是薛晏的肩膀。

原來自己竟是枕著對方睡了一路。

君懷琅一驚,連忙坐起身來。不等他說話,他便聽暗處響起了薛晏有些低啞的嗓音:「醒了?」

君懷琅嗯了一聲,聽到他嗓音有些啞,便問道:「……王爺方才,也睡了?」

暗處的薛晏頓了頓,嗯了一聲,沒再多言。

君懷琅赧然地笑了笑:「實在不好意思,睡夢中竟沒有坐穩,沒將王爺的肩膀壓麻吧?」

而旁側,那個趁著對方睡著,看著他晃來晃去地睡不安穩,偷扌莫扌莫將對方攬在了自己肩上,還悄悄熄滅了燭火的薛晏,泰然自若道:「無妨。」

說著,他抬手碰了碰車簾。

進寶會意,掀開了車簾,搬來腳凳,扶著他二人下了車。

有永寧公在,此番巡查的日程便被安排得很滿。他們在驛館之中吃了飯,早早歇下,第二日一早便出了揚州城,去往周邊的村鎮。

這一年雨多,江南不少村鎮都受了影響。房屋沖壞、河水漫溢,這些小問題多多少少都會有。

但揚州卻與別地不同。

揚州雖說水網縱橫,大江小河數不勝數,但今年卻沒有一片田地是受澇的。據說揚州的水利,是數十年前的一位地方官員,按照揚州當地的地形地勢修建的,此後年年隻需加固,便可保證不受洪澇之災。

揚州知州一路隨行同他們介紹著,君懷琅心下驚奇,專門尋了紙筆,一路聽一路記。各地傳回長安的文獻資料雖說全麵,卻無法這般細致入微,更何況親身到此,案例便就在眼前,看上去便更加直觀得多。

幾日下來,君懷琅的筆記記了不少,就連沈知府都發現了。

「世子竟喜歡這些?」回程的路上,他向君懷琅要來了他的筆記,細細翻閱了一番,見他不僅記得簡明扼要,還頗有自己的感悟想法,越看眼睛越亮,看完了,還不忘將那筆記拿給永寧公看。「未曾想,世子殿下竟這般有天賦啊!」

永寧公將那筆記接來看了看,向來冷清的麵上也帶了幾分笑容。

「懷琅自從來,便對水利頗感興趣。」他說道。「而今看來,他這一年在金陵,也算沒有白學。」

沈知府聞言,便連連說他謙虛。

此後,沈知府將那筆記交還給君懷琅,還就他記的那些問題,同他交流了一番。

君懷琅對答如流,還向他問了些問題。漸漸的,二人聊得愈發熱火朝天,永寧公也時不時開口,與他們交談幾句。

而薛晏則靜靜坐在一邊,他不搭話,旁人也不敢輕易打擾他。

馬車一路駛回了揚州城。

君懷琅和沈知府交談了一路,自己也獲益匪淺。待進了城,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不由得問道:「沈大人,今年雨水這般多,江水必然上漲,不知金陵的堤壩可防得住?」

沈知府聞言,並沒有多想,便笑著道:「定然無事。雖說金陵的河堤沒有揚州這般巧妙,但也沒有這般復雜縱橫的水係。單論長江漲潮,即便再漲二三成,也是防得住的。」

君懷琅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二三成對於河水來說,可是太高的比例了。即便雨水再多,也不可能讓河水漲起這麼高來。

所以,金陵的堤壩按說是無事的,一定是哪裡出了些什麼問題,才導致了前世的決口……

他一路沉思著,沒多久,馬車便停了下來。

君懷琅往窗外一看,便見馬車已經停在瘦西湖畔。附近便是個畫舫,應當是揚州城出名的樂坊。

君懷琅在這兒待了一年,也對當地官員頗為了解了。他一看便知,這是沈知府又攢了個局。

果不其然,車一停下,就見沈知府拍著永寧公的肩膀道:「國公,來了揚州可不能不吃這瘦西湖畔的全魚宴的。咱們接連奔波了幾日,這個麵子你可不能不給我。」

永寧公不悅道:「總是這般。我們來揚州,是公事在身,怎能在此享樂?」

沈知府早就清楚,麵前的這位國公爺是個軟硬不吃的老頑固。但這幾日隨行的官員,既有京官,又有揚州當地的官員。他們若是不在這兒吃一頓飯,京官舟車勞頓,地方官也會自覺沒招待好,心下不安,反而給兩方增添誤會和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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