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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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晚,任安樂裹著安樂寨老大娘托人送進京的厚棉襖,躺在回廊下的軟椅上數星星。苑琴破天荒擺了張桌子在一旁,提著細毫作畫,她坐得筆直,認真地將任安樂懶散的模樣勾勒出來。苑書在一旁百無聊奈地嗑瓜仁,不時朝上空扔幾粒,隻見一隻手極快出現接住瓜仁,然後房頂上窸窸窣窣的聲音隨之而起。

任安樂覺著這兩人相處得很是和諧,苑書這姑娘完全把當年在安樂寨馴養獵犬的功夫拿了十成十出來。

腳步聲陡然在院外響起,穩健不迫。眾人抬首,看見回廊上走來的男子,皆露出了釋然之意。苑書更是誇張,直接撲上了前。

「長青,你可算回來啦……」長青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團莽物直沖沖撞來,板著臉還沒來得及躲,就見苑書以一種僵硬的姿態凝固在離他三尺遠的地方。

回廊上有瞬間的沉默,然後陡然響起苑書不甘的嚎叫聲:「歸西,放開我!」

眾人沉默地看著歸西提著苑書的領子朝上一躍,回到了屋頂上。然後……就沒聲音了,整個過程快得甚至不足一息。齊齊抬頭望了屋頂半晌,見不起一點波瀾,三人麵麵相覷,能讓苑書乖乖聽話,看來這兄弟不可貌相啊!

任安樂笑了笑,起身用桌上的筆在畫紙上寫了幾行字,然後撕下揉成一團朝屋頂上拋去,「時間剛剛好,替我跑一趟。」

「如何了?」任安樂揉了揉發僵的脖頸,朝走近的長青問。

「小姐,這幾個月我在西北暗訪,當年青南城的將士大多戰死沙場,沒留下什麼人,我按小姐的吩咐去尋了忠義侯的副將張堅,半個月前才得了一點消息。隻是仍遲了一步,我趕到的時候張堅已經被人帶走,我扌莫著線索追了十天,在回京城的路上截下了他們,現在那人就在府裡,小姐可要見見?」

任安樂挑了挑眉,「可傷了押送張老將軍的護衛?」

長青搖頭,「那些護衛出手隻求自保,我便沒有下重手。」

苑琴聽見這話,放下筆朝任安樂看去,「小姐,這些人應不是太後派去的。」

任安樂點頭,神情未有異樣,「把他帶上來。」

不一會兒,長青領著一個老者走進了院子。那老者瞧著六十幾歲,著一身麻衣,眉目堅毅,身板兒筆直,隻是長居漠北,難免看上去會有一股子風霜老態之感,兼年紀過大,行走間已現蹣跚。

他似乎明白自己為何在安享了十年平靜後被帶到這座繁華的都城,老者安靜地跟在長青身後,停在任安樂麵前。

他知道這裡是新晉上將軍的府邸,隻是不明白劫走他的怎麼會是任安樂?

任安樂凝視他半晌,最後起身,行到張堅麵前,一字一句開口:「老將軍,我是帝梓元。」

老者猛地抬首,眼底隱有不可置信之色。

「我隻年前青南山的真相。」

聽到這句話,張堅整個人顫抖起來,嘴唇動了動,似乎想抬手說些什麼。但最終他隻是對著帝梓元深深一鞠,老淚縱橫:「帝小姐,末將對不住帝家,對不住那八萬將士啊!」

庭院內一陣靜默,隻聽得見老人沙啞蒼老的嗚咽聲,分外淒涼。帝梓元死死托住老人佝僂的身軀,抿住唇望向無邊夜色中,神情靜默,緩緩合上眼。

她從未如此時一般感受得無比真切,當年那一場埋葬在青南山的戰役……十年來不得安寐的從來不止帝北城的百姓和她自己。

這些知道真相而心存良善的大靖將士,同樣也是最無辜的犧牲者。金鑾殿上以血直諫的鍾海,麵前這個守了一輩子疆土卻在垂暮之年連月要都不敢直起的老人,還有十年來在西北邊境上無辜送命的一萬青南城鐵軍……

誰欠了他們的債,誰把她大靖錚錚鐵骨的將士變成了手染同袍的劊子手,誰讓這冤屈深埋墓碑下長達十年……

無論是誰,她都不會放過。

與此同時,左相府邸內室,薑瑜脫了衣袍正欲就寢,管家稟告的聲音卻在房門外響起。

「老爺,有客人來訪,正在書房等您。」

如此深夜,還有人上門叨擾?左相眉頭一皺,但也知道若不是重要之事管家也不敢喚他,隻得重新穿上衣袍,安撫了老妻幾句,沉著臉朝書房而去。

書房內,帝承恩裹著鬥篷,素顏端坐,聽見房外的腳步聲,立刻起身迎上了前。

左相推開房內,看見眼底有些驚惶的帝承恩,亦是一怔。帝承恩平日裡矜傲沉著,今日怎麼這般模樣,還深夜前來相府,也不怕被陛下的探子尋出端倪來。

「帝小姐,你如今住在宮裡,輕易出宮必惹陛下猜疑,怎可如此魯莽?」左相耐下性子道。

帝承恩顧不得他的態度,急忙開口:「前幾日托了相爺查那任安樂的底細,不知相爺可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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