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善惡有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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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病情,使韋芳釵迫切無比,所以選擇連夜出發。

漆黑的夜裡,天上沒有月亮,沒有星光,伸手不見五指。

驛道是條泥土路,坑坑窪窪崎嶇不平,隻有偶爾天上的烏雲散去,才能借著點點星耀的光,看清路上有個纖弱的身影拖拉著一輛巨物,在黑暗中扌莫索前行。

走了一夜,晨曦照耀在土路上,兩條殘留的車印,是沉重生活的側寫。

女人目光堅毅,精神繃緊,而後頭板車上高高壘起的木炭袋就像座山,相比之下,她是如此的瘦小和羸(lei2)弱。

板車搖搖晃晃,全憑女人背上那條韁繩掌握方向,韋芳釵的每一步都走得很仔細和小心,因為她知道,一旦板車倒下,在這渺無人煙的地方,僅憑一個人的力量,她是無法將這大幾百斤的板車給扶正的。

可路途不會永遠平坦,一個並不算陡峭的上坡,擋住了去路。

韋芳釵抿了抿乾裂的嘴唇,看著眼前這條上坡,身體告訴她,走了一夜應該稍作休息,但精神卻提醒,一旦在坡前停步,就再也沒法抵達。

所以她沒有停,而是拖著大車,繼續往上走,可走了沒幾步,女人便精疲力盡。

紮在土裡的雙腳似是不聽使喚,她竭盡全力也隻能保持車體不倒滑下去。

她不敢想象板車倒滑的後果,就像她不會去尋找自身存在的意義。

女人現在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爬上這該死的坡,然後去到邊城,將這些木炭換錢,然後給孩子買藥。

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一輩子隻是個傻子。

她沒有退路,所以沒什麼可以抱怨,所以隻能咬緊牙關,用力蹬地,每一步都使出全身力氣。

女人拖著板車,一小步一小步移動,終於翻過了這座挨坡。

翻過坡後,便是一段平緩的下行,女人用雙腿控製著下坡的速度,不讓板車脫離自己的掌控。

等一點點控製著板車到來平地,女人也消耗完了所有的氣力。

她從車上取下兩根腿長的木杖,一左一右插在土裡,然後小心將兩條木槓架在木杖上。

做完這一切的韋芳釵,終於迎來了片刻的歇息。

她癱軟在路邊,好久好久都沒有緩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飢腸轆轆的女人終於顫抖著起身,趕了一夜的路,飢腸轆轆的女子終於可以進食,而她的早飯,隻是兩個拳頭大小的水果。

「感恩食物,祈求天神賜予我不竭的力氣。」

韋芳釵將樹果舉在眉心,虔誠的向天神祈禱。

在認認真真將食物吃完後,女人起身接著趕路,在經過了一片田壟後,她終於並入了通往邊城的主要驛道上。

而在這條驛道上,她便再也不是孤零零一個人了。

烈日當頭,總有牛馬的輦架從板車旁呼嘯而過,塵土飛揚間,韋芳釵眼前的世界頓時變得混沌起來。

這便是邊城之外的世界,邊城所有的富饒,都是因為貧瘠村落的供養。

作為抵擋十萬大山妖魔的最前防線,邊城的偉大毋庸置疑。

但邊城以外,放眼望去,遍地是人間疾苦,民不聊生。

當天邊最後一抹晚霞隱滅,韋芳釵來到一處驛站,沒有錢的她自然不會進去補給,而是來到原上的篝火處。

這兒到處都是同她一樣,為生活而奔波的底層人。

他們圍著篝火,討論著從哪兒來,到哪裡去,有什麼目的,以及這一路的艱辛。

在篝火的溫暖中,韋芳釵得以片刻喘息,而後沉沉睡去,她實在太疲憊了。

夢裡,她的煤炭在邊城賣了個好價錢,不光買到了能治愈兒子的丹藥,甚至還有餘錢將土房子給修補好

就在她感恩天生的賜予時,忽從美夢中驚醒,原來是天亮了,篝火旁的旅人陸陸續續蘇醒,她揉了揉酸脹的腿腳,也來到板車旁,把韁繩套到自己肩上,接著趕路。

隨著越來越靠近邊城,道路上便出現越來越多的貨郎,除了牛馬車外,還有很多同她一樣,運碳的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多是用板車或是獨輪車拉煤,他們都是來自各個村莊的韋芳釵。

普通人的苦難都是相似的,就連智慧都是同樣。

今年入冬比往年早,所以炭價會漲,這樣的判斷不光韋芳釵做得出,其餘村莊勤勞的人們,也是同樣。

而這段時光天公又很作美,不曾降雨,所以現在路上,就出現了無數載著煤炭的板車與獨輪。

從高空從下眺望,他們就像是一群負重的螞蟻,緩慢前行,拚盡全力。

而且看得出,這些人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老手,經驗豐富。

他們的煤袋在板車和獨輪堆疊得均衡整齊,使得推拉貨物時並不需要額外的力氣平衡車體,所以即便是那些比韋芳釵載煤更多的板車,也很快就將女人甩在了身後。

如果將這些運煤的貨郎比作螞蟻,韋芳釵就是其中最慢的那隻,隨著陸陸續續超過女人的賣煤郎,女人心中越發焦慮,她越發得想要盡快趕到邊城。

所以今夜她沒有睡覺,她隻是將板車用木杖架在路邊,閉眼眯了會,待力氣有所恢復,她便扌莫著黑趕路。

她知道自己比不上那些熟練運煤的男人,所以選擇日夜兼程,希望可以趕上進度。

她小心翼翼,沿著驛站邊緣走,一是安全,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沒有引路的燈火。

所以很怕有些喜歡在晚間橫沖直撞的強人,將她的板車掀翻。

韋芳釵一邊祈禱,一邊趕路,或許是天神聽到了她的祈求,這一個晚上,都沒遇到什麼危險,就連驛道的土路,都好像不那麼顛簸。

當第三天的朝暉印照在女人臉上時,她已經沒有了人的模樣。

滿臉的冷汗,嘴唇慘白乾裂,眼中布滿血絲,活像是頭拉車的惡鬼。

現在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就是去到邊城賣炭後給兒子買藥的執念。

這份執念,超越了肉體與精神的所有痛苦。

隨著三個日夜不歇不停的奔波,女人腳下的土路越來越規整,再往前便是邊城的地界。

希望近得好像就在前方,直到她被幾個陀地攔下。

幾個陀地穿著鎧甲,手中拿著刀劍珍形的法器,他們圍著女人的車看了看,數了數車上的煤袋,為首者將刀具扛在肩上,昂著下巴朝韋芳釵道:「你的煤要從這兒過,得付一個金元。」

一個金元?

女人眼前一黑,她身上連個銅子都沒有。

「大爺行行好,我沒有這麼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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