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3章 膽怯的少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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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越在看到水鏡的那一瞬間,就察覺到了水鏡的用途。

通過這枚水鏡,他應該能夠看到想看之人的現狀。

隻是,明白水鏡用途的他卻並沒有立刻查看祭漸所在。

與自己父親鬧了近乎一輩子的別扭,饒是在最後明白了父親對自己的愛,諒解了父親的不易,多年來形成的別扭心理卻始終沒有變過,在麵對這一切的時候,祭漸感覺到了自己的猶豫,他不敢上前確認,分明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卻像是確認一下就會要了自己的命一樣。

倔強別扭的小孩,即便是解開了一切誤會,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依然讓他下意識避開與父親的一切。

裝病的少年,仍然想要用病痛偽裝自己,仍然想要將真實的自己隱藏起來。

祭越靜靜看著水鏡,他凝視著水鏡,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看。

視線並沒有落到實處,腦子裡什麼都沒有想。

將祭漸這個名字直接從自己的身邊移開,不去想他,不提及他的名字,才不會讓水鏡中出現祭漸的身影。

祭越仰頭看著水鏡,沒有人知道他這一刻在想什麼,隻能夠看到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的水鏡散發瑩潤光芒,照亮他的臉龐。

俊朗的少年微微仰頭,注視著的,是未知。

他將注意力從祭漸身上移開,不讓自己去想那個名字。

他想,哪怕是想一想天傾也比想那人要好啊。

於是,他看到了霧蒙蒙的一片,沒有人影,沒有聲音,什麼都沒有,隻有霧蒙蒙的模糊一片。

祭越在微愣後很快回過神來,天傾是不能看到的。

她現在應該和他一樣處於天工秘境中,天工秘境是天工一族最神秘核心的地方,這個地方實際上並不在如今天工一族所在的大陸,而在另一片更為神秘、寰宇修士不知曉的大陸。

那片大陸是天工一族的起源,天工一族的一切從那裡發源,天工一族的根本隱藏在那處地方。

天工秘境,是不可窺探的。

天傾看不見……

祭越肯定了這個結論,他想要看看另一個人。

水鏡就在這裡,他不可能不通過水鏡去看一個人的現狀。

他不想要去看祭漸,總要有人讓他去看。

這個人不是祭漸,就要是其他人。

至於這個人到底是誰,其實沒有那麼重要,但也挺重要的。

祭越開始回想與自己有交集的關係不錯的創獸師,在這一刻,他突然發現,原來他的圈子那麼小。

裝病的他並沒有和同齡人一起瘋玩的過往,他常年將自己鎖在院子裡,自娛自樂。

外麵對天工一族六長老的兒子唯一的印象恐怕是:六長老的寶貝兒子身體並不好,可能已經死了吧。

之前他偶爾還會傳出一些風聲,讓人知道他這一號人物的存在,近些年接受了萬年計劃,成為九席的一員,他漸漸淡出眾人的視線。

對於天工一族六長老唯一的兒子,最後一條與他有關的訊息已經是十三年前了。

沒有人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甚至沒有人在意他現在是死是活,他成為了天工一族中的透明人,除了相關的人,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便是天工一族的創獸師,也有很多人並不知道他的名字與長相。

為了安全,他們做了很多,做這一切隻想要他能夠在萬年後平安發育。

因此,祭越的生命中幾乎沒有幾個朋友,也讓他到這個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幾個人能夠看。

不想要看祭漸的他隻能夠拚命回想一些稍微願意看看他們情況的創獸師,一些稍微熟悉一點的天工一族族人。

這樣想著,出現在他腦海中的隻有長輩,而沒有與他同齡之人。

祭越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是不是應該稱一聲悲哀,他隻知道麵對這一切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

他欣然接受了這一切,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身邊沒有其他人,縱使在他與祭漸鬧別扭的時候,他也用自己的別扭行為,將自己變成了生命中隻剩下祭漸的一個孩子。

隻有祭漸能夠在他的世界自由來去,其他人都沒有這個能力與資格。

祭越閉了閉眸子,他將注意力移到封夜身上,移到他們天工一族的族長身上。

水鏡中很快出現了封夜的畫麵。

封夜狂笑著,金色的頭發在黑暗中也難掩光亮,那雙眸子炯炯有神,在他的身邊站著他的創獸們。

渺東臉上帶著幾分疲憊與憤怒,並不能給水瑤一個童話般的美好結局的他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了在玄夜空間內的寰宇帝尊身上。

禁空封鎖了空間,讓本該順利突進的隊伍受到了阻礙。

莫煙下巴微揚,對上了那拿著佛珠卻沒有半點慈悲仁心的佛帝。

草然……

看著封夜那邊正在進行的戰鬥,祭越睫毛微顫。

戰鬥似乎很激烈啊,並沒有在這邊多停留的意思,輕輕的一個眨眸,畫麵已經換了。

水鏡中出現的畫麵並不是關於祭漸的,祭越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去看祭漸那邊的情況。

在水鏡中首先清晰起來的是一間房間,從房間的布局上能夠看出房間主人的高雅。

放在角落的棋盤山還留著一副殘局,卻沒有落子人落下自己的棋子。

而坐在房間一角的地上,那矜雅神秘的男子,眉眼間帶著幾分冷淡,又含著幾分溫情。

他緩緩抬頭,那張精致疏離的臉映入眼簾。

這是柳羲。

柳羲此時的身體狀況看上去並不好。

祭越抿了抿唇,一言不發。

他隻是盯著畫麵中的柳羲,看著這位天工一族的祭司,他能夠感覺到這位祭司身上的生機在漸漸消退。

但是為什麼呢?

分明沒有受傷,怎麼他們天工一族祭司身上的生機卻在減少?

祭越不明白這一切,但他能夠感覺到天工一族的情況並不好,不然天工一族的祭司不會是現在這種狀態。

睫毛顫抖的弧度與頻率更大了。

祭越試圖移開視線,他也確實將視線從柳羲身上移開了,隻是……

當下一個畫麵出現在他麵前,他幾乎承受不住。

鮮血淋漓的死亡,這是一首輝煌壯觀的贊歌,卻也是讓人接受不了的悲鳴。

祭越看著那四分五裂的碎塊,即便有其他天工一族的創獸師很快殺死了罪魁禍首,用敵人的血液祭奠亡靈,死去的天工一族創獸師也回不來了。

他的創獸成了孤獨沒有依靠的幽靈,失去了創造者的他們幾近瘋狂。

沒有理智,不顧性命的攻擊著寰宇的修士,之前還講究爭取不讓自己受傷的他們,猛撲上去,隻求與敵人同歸於盡。

他們想要什麼,沒有人知道,但他們能夠得到什麼,卻是已經清楚了。

用生命換取一個又一個寰宇修士的性命,誰也算不清這筆買賣究竟合算不合算,唯一能夠確定的或許是:這是這些創獸的選擇。

沒有了創造者,他們不想要苟活。

黃泉路上很冷,他們要陪在自己的創造者身邊。

創獸師們尊重創獸的選擇,他們沒有說:冷靜一點,你們的創造者不會想要看著你們死亡。

更沒有說:別做無謂的犧牲,天工一族需要你們,你們不能將自己的命浪費在這裡。

道德綁架一群創獸,不是天工一族的風格。

如果這些創獸很累了,想要在這裡停下腳步,那麼就讓他們這些還活著還能夠堅持下去的人多努力一些,將結局推向既定的位置。

祭越這下連手指都在顫抖了,他幾乎站不住身形。

全身都在顫抖的他清楚的感覺到了此刻自己的情緒:他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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