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也不知道是不是洛萸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從中聽出了些許的陰陽怪氣。
但說話的那個人是周攸寧,他這樣的人,是最不可能用這種語調說話的,所以洛萸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見他要走,洛萸連忙拔了針頭起身,去穿鞋子。
周攸寧聽到動靜,在門口處停下,回頭看了一眼。
眉頭微皺:「你這是在做什麼?」
溫和的聲音竟也聽出了幾分嚴厲的質問。
洛萸抬高了手:「沒做什麼啊,就拔了個針。」
大約是被她的舉動弄的沉默,周攸寧半晌沒有說話。
洛萸把鞋子穿好,站起身。手沒壓實止血膠帶,血沿著針眼流出,白色的止血膠布冒出一點鮮紅。
周攸寧走過來,撈起她的左手,替她按實了針眼:「學過臨床醫學的人連怎麼照顧自己都不知道?」
洛萸好像是第一次這麼直觀的感受到男女體型之間的差異。
單是這雙手,就快隻有他的一半大。
周老師的手指可真長啊。
皮膚瓷白,此時微微用力,替她按實針眼,青色筋脈都帶著幾分淡淡色氣。
洛萸打小就是外貌至上主義,小的時候她喜歡周向然,因為覺得他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人。
她罵他小白臉,又偷偷在日記裡稱他為小王子。
那會幼稚,看一本小王子就覺得自己是獨一無二的紅玫瑰。
後來才發現周向然就是一洪世賢。
想到自己曾經居然暗戀了他那麼久,洛萸就覺得怪惡心的。
要是早認識周攸寧該多好,她也犯不著去暗戀一低配。
她突然說:「周老師,我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
周攸寧動作稍頓,血止住了,他鬆開手,沒有回應她的話。
洛萸把止血膠布撕開,從包裡拿出濕巾,將手背血漬擦淨。
問他這會打算去哪,她也要跟著一起去。
周攸寧不答,隻說先送她回家。
洛萸自然不肯:「我就要跟著你!」
她像是算準了周攸寧拗不過她,所以才說的這麼堅決。
周攸寧看她一眼,喉結滾動,大概是想開口說些什麼的。
最後還是無聲咽下。
他開了門出去,洛萸唇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跟過去。
名正言順的坐上他的副駕駛。
周攸寧沒有立刻發動車子,係好安全帶後,問她渴不渴。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從儲物格裡拿出一瓶水遞給她。
洛萸沒接,周攸寧沉默片刻,還是無可奈何的擰開瓶蓋,再次遞來。
洛萸這才伸手去接,喝了一小口。
周攸寧事先提醒她:「我去的地方你未必想去。」
洛萸把瓶蓋擰上:「這還沒去呢,你怎麼知道我不想去。」
大約是自己知道在他這兒有了特權,洛萸在他麵前比之前更多幾分底氣。
她從小到大,不管去哪都得給自己辦張vi卡,就算是去學校對麵的包子鋪她都得在賬上先存個幾千塊。
哪怕一整個學期她都吃不完。
因為她覺得,有特權的人生才是最便利的。
接收到了周攸寧對她開放的綠燈,她自然會好好利用。
那股驕縱勁又上來了。
車窗降了一半,她盯著外麵逐漸從高樓大廈換成綠水青山的景色。
累的打了個哈欠。
周攸寧打開電台,鋼琴曲悠揚輕緩,仿佛會催眠一般。
周攸寧把車窗升上來,讓她睡一會:「估計還有半個小時才到。」
洛萸終於理解了周攸寧剛才那句話裡的意思。
他要去的那個地方,她確實不怎麼想去。
原本還以為他是故意嚇唬她的,結果卻是發自內心的忠告。
洛萸重新坐好,將椅背往後調,找了個還算舒適的姿勢就睡了。
這車的減震效果好,再加上周攸寧開車也穩,就算路再堵他也不會突然急剎。
洛萸睡的倒也還踏實。
她是被狗叫聲吵醒的,車內的空調調高了些,她身上蓋著薄毯。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一眼窗外。
平矮的小房子連成一條,家家戶戶門口都亮著一盞暖黃色的燈。
大黃狗蹲在門前,偶爾會沖路過的行人吠幾聲。
出來乘涼的人手裡則打著蒲扇聊天。
洛萸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難怪開了這麼久,都到鎮上了吧。
她看了一圈也沒看見周攸寧。
於是開了車門下去,腳才剛踩上水泥地,旁邊那條沒栓繩的大黃狗就沖過來站在她腳邊狂吠。
她嚇的站在原地不敢動。
周遭那麼多人,都笑看著她,跟看笑話一樣。
隻有極個別嘴裡喚著那條大黃狗的名字,還讓洛萸別怕:「它不咬人的。」
這好像是每個養狗的人都愛放在嘴邊的一句話,洛萸早嚇的身子發抖了。
周攸寧不放心她,偶爾會過來看一眼。結果正好看到被逼退到車門旁的洛萸,他皺眉過來。
洛萸見著他了,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樣往他懷裡鑽。
手摟著他的月要,臉貼在他月匈膛,抱的緊。
周攸寧的手垂放,半晌,還是微微抬高,放在她後背處,似安撫般輕輕拍了拍。
「怎麼不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