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2)
洛萸也沒多想,周攸寧說忘了,那應該就是忘了。
畢竟誰還沒個叛逆期。
老板娘把燒烤端上來,洛萸拿著烤串,和周攸寧講她以前來這兒吃飯遇到的一些事。
那會她才讀高二,有地痞流氓喝醉了要拉她一起喝酒,她迎頭給人潑了一臉熱水。
周攸寧眉頭微皺:「後來呢,你有受傷嗎?」
洛萸攢出幾分笑意,手肘支著桌麵,手腕撐臉:「周老師,你慌什麼,那事都過去多久。就算受傷了,我傷口也早好了。」
他這才察覺自己失態,擔心也無用,事情早就發生了。
「這種事情,不必你來出頭。」
她用筷子戳了戳那碗螃蟹,殼太硬了,她懶得剝。
周攸寧拿來蟹八件,剪腳開殼,將蟹肉與蟹黃分離,分別放進兩個小碗裡。
然後端給她。
洛萸光是看著就覺得飽了。
她的周老師,渾身上下總是挑不出一絲瑕疵來,哪哪都好。
開個螃蟹都這麼賞心悅目。
這事也沒什麼後續發展,洛萸潑完熱水拔腿就跑。
她脾氣大,但也懂看場合。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周攸寧說這些,大抵是想告訴他一些,關於自己的事情。
「我從小脾氣就不太好,幾個姑姑都讓我爺別這麼縱著我,我爺不聽,說女孩兒就是用來寵的。」
「後來有一年我和別人打架,被人把肋骨打斷了一根,我爺從那天起就開始對我嚴厲了。」
她講這些回憶的時候總有些娓娓道來的慵懶感。
周攸寧安靜的聽,沒有插話打斷。
「我沒告訴我爺,是她們起的頭。到處罵我不要臉,就因為她們中的某個人暗戀的人喜歡我。」
她笑了一下,問周攸寧,「長得好看有罪嗎,魅力大有罪嗎,這些又不是我能控製的。」
他搖頭,眼神卻深,隻瞧她,沒說話。
洛萸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出心疼,所以她非常貼心的把旁邊的椅子拖過來,離自己更近。
同時不忘伸出手:「想抱我就過來抱,別害臊啊。」
她笑容輕慢,像是主動撩撥人的妖精。
周攸寧沉默片刻,還是站起身,走過來抱她。
洛萸就是開個玩笑,想活躍下氣氛,沒想到周攸寧竟然當真了。
她的頭靠在他月要腹,甚至能感受到每一次呼吸,那裡的起伏。
男人和女人的身體結構好像完全不同。
女人是軟的。
而男人。
她在他月要上輕輕蹭了蹭,似感慨般的說出一句:「周老師,好硬啊。」
這句容易讓人想歪的話引得周圍人駐足,往這邊看。
洛萸沒有半分難為情,反而還想順勢調侃一下周攸寧。
抬眸往上看,他卻沒有多餘的情緒。
往日那雙清冷的眼裡此時全是她。
洛萸像照鏡子一樣的看他的眼睛。
「周老師。」
他輕聲應:「嗯?」
「我和你說這些,不是想讓你心疼我。我就是想坦白一些事。我是一個脾氣不好的人,但我不是壞人。」
很奇怪,洛萸就不是那種會和別人解釋自己是好是壞的人。
她骨子裡的乖張讓她無論做什麼都我行我素,隨別人怎麼說。
哪怕是她最喜歡周向然的些日子裡,她也照樣保持自我。
所以她才會覺得奇怪。
她為什麼會和周攸寧說這麼多。
明明她也沒打算和他走太長遠。
周攸寧鬆開手,在她身側的椅子上坐下,也沒用紙,直接用指腹擦去她唇邊那點擼串沾上的油汙:「我知道。」
語氣平淡的三個字。
洛萸見他抽了張紙巾,把手上油汙擦乾淨。
在心裡吐槽他多此一舉。
明明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幫她擦嘴還直接用手。
她覺得自己說了那麼一長段,周攸寧就回了她三個字,分明就是在敷衍她。
那點大小姐脾氣上來了,屁股離開椅子,往一旁挪,和他拉開距離。
周攸寧瞧見她這幼稚的舉動,無奈輕笑,也往她那邊挪。
這個座位是靠牆的,直到洛萸沒地方挪了,她才不爽的停下。
店內人多,烤爐又正好對著。
氣溫高,洛萸熱的臉泛紅。
周攸寧順手拿了足浴店進來發的傳單,給她掃風。
「沒有敷衍你。」他聲音夾雜幾分淺淡笑意,語氣似哄小孩一般,「我以前見過你。」
洛萸抬眸:「見過我?」
「很久以前了,你應該不記得。」
他回國的次數不多,雖說是一家人,卻比路人還要陌生。
有時周啟遇見他了,會討好似的打聲招呼。
外人似乎最期待看到這樣的場麵。
看到他回國。
原配生的,碰見了私生子,似乎總能拉開一場好戲。
但周攸寧的反應卻讓這些看客大失所望。
他什麼也沒做,甚至還接過了他遞來的煙。
周啟看上去有些局促,推開打火機,遞到他嘴邊。
周攸寧叼著煙,眼眸微垂。
直到煙尾觸到那點微弱的火光,升起綿綿煙霧。
他手肘撐著露台圍欄,眉目慵懶,看向樓下院子:「那是你兒子?」
周老爺子好種樹,院內種類雜的很,春夏秋冬四季都是綠意盎然的。
一男一女兩個小孩穿著厚棉襖,在那裡堆雪人。
周啟手瑟縮了一下,點頭:「十三歲了。」
周攸寧四下看了眼,沒看到煙灰缸。
周啟主動將手伸過來。
周攸寧微抬下眉,唇角帶起一抹笑,卻滿是輕蔑。
煙灰輕彈,掉在他手裡。
「你兒子知道他爸爸活的這麼窩囊嗎?」
大抵是在他說完這句話後,院子裡的小姑娘瞧見了他。
她團了個雪球往他身上砸。
力氣可真大,隔了一層樓都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