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 7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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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陳左生相遇之後,柳飄飄打聽過他,原來陣左生乃是京中一風流名士,家中巨富,精通天文地理,諸子百家,卻厭棄仕途,不願考取功名,隻做閒雲野鶴,隻因他不常來這花柳之地,所以柳飄飄並不識得他。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看他昨夜的表現分明一輕薄浪子。

那天夜裡兩人什麼都未曾發生過,這幾日陳左生也沒有再來尋她。

這兩日,柳飄飄冒了寒,一直咳嗽,老鴇兒便沒有讓她接客。

是夜,她獨自一人坐在窗邊,望著一輪寡月掛在天上,不知怎的動了愁腸。

她這一生也算得上顛沛流離,命運多舛。

十一歲那年,她們縣遭遇外敵來侵,她跟著父母棄家逃命,途中卻遇到趁亂搶劫的土匪,那些土匪隻認財不認人,一路狂殺掠奪,她的父母為保她性命將她緊緊護於懷中,她當時年紀幼小,何曾見過如此陣仗,一時嚇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倒在死人堆中,她的父母倒在她的身邊,渾身是血,皆沒了氣息。

抬眼處,屍橫遍野,觸目驚心。

之後的日子便如同一場噩夢。

在那兵荒馬亂的日子,她孤零零一人不知該去往何處,後來被一人販子抓住,人販子將她賣到一富人家裡為婢,她年幼怯弱,不能乾粗重活,又不會討主人歡心,因而,日日不是被那家主人責罵就是鞭打。

那富人家裡有一仆婦,便是老鴇兒王翠娘,王翠娘的丈夫死得早,偏她是個不安本分的,時常在外勾三搭四,後來還勾搭上家主身邊一管事的。

東窗事發後,家主辭退了她,王翠娘卻引誘她一同逃走,她當時年幼,被人花言巧語一騙便上了當。

孰知,從此一入娼門,便是深海火坑。

那時年幼,怕死,後來入了這行,剛開始被糟蹋,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自盡過幾次,都被救了回來,活下來後,等待她的便是生不如死的懲罰,後來她學乖了,不再反抗,然後變得麻木,有時候看到一些她鍾意的男人,甚至會安慰自己,是自己睡他們,不是他們睡自己。

說到底不過是苦中作樂。哪個女人願意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

遇到脾氣不好的客人還要挨打挨罵,又或者遇到床上有怪癖的客人,還得忍受他們的折磨。

這些年來她積攢了很多私房,然而她至始至終未遇到個知心知意的,遇到稍微對她送暖偷寒,待她真誠的,卻不能娶她為正室。

若是做妾,一青樓女子從良本就受人議論,再把人好端端的夫妻攪得水火不容,她豈不是做了惡人?

再者,他家中那位若是個醋壇子,母夜叉,她進了去,豈不是脫了火坑,又墮深淵?

想到這種種,柳飄飄不禁淚如雨下,又恐人看到了她的失態,便趕忙拭了淚,看了看時候,也不早了,便起身回了臥室,侍兒菱花幫著卸去殘妝,櫛沐完畢,上床擁衾而臥。

這兩日借著生病,柳飄飄持了齋戒,準備去水月庵許願。

次日醒來,柳飄飄打扮簡樸素淨,臉上薄施脂粉,命人告知王翠娘後,僅帶了自己的貼身丫鬟菱花邊往水月庵去了。

到了那,有尼姑淨安出門迎接,柳飄飄常來這燒香拜佛,施舍又大方,因此寺裡的尼姑都認得她。

淨安邀她入淨室之內,看了茶,茶罷,才引殿前拈香許願,待許完願,不過才巳牌時分,想著時候還早,便和菱花出了大殿,到處遊了下。

一路上奇花異草,瀟灑亭軒,清虛戶牖,又聽得悠揚磬韻,柳飄飄隻覺得十分悠閒自在,卻不知不覺的與菱花走散了。

柳飄飄原有些著急,後想著找不到她,自然會到廂房裡等她,因此也不怎麼在意了,她一路貪看著風景,覺得有些乏累,便在旁邊的亭子裡歇息了陣,將要起身回去,卻撞進幾個人進來。

一幫輕浮浪子,一見柳飄飄,幾人麵麵相看,不由笑嘻嘻起來,幾雙邪眼不停地在她身上溜轉。

柳飄飄又羞又怒,抬身便要走,那為首的紫衣男人回頭示意了眼,那幾名跟隨立即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柳飄飄發急,薄怒道:「你們想做什麼?」

那紫衣男子笑嘻嘻道,「沒想做什麼,隻是我們幾人十分無聊,缺個美人相伴,姑娘隨我們一道吧。」

柳飄飄有意害怕,卻努力維持鎮定,她厲聲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良家婦女,你們不怕吃官司麼?」

幾人聽聞柳飄飄的話,不由哈哈大笑,「你當我們幾日眼瞎麼?看你一副妖妖調調的模樣,便知是從青樓裡出來的婊-子,裝什麼良家婦女?」說罷,以眼示意身後幾人,這一幫男人便沖了上來,擒著柳飄飄的臂彎,從亭子裡拖了出去,柳飄飄掙脫不過,唯有大聲呼叫。

就在這時,旁邊一間淨室的窗戶驀然打開,窗戶探出一人來,服飾華美,麵如冠玉,眉眼風流,看著幾人在欺負一女子,不由厲聲喝道:「你們在做什麼?」

那幾人回眸一看,認出是陳左生,不由驚了一跳,單單一陳左生還沒什麼,可他的好友可是京兆府尹蕭成,幾人不敢惹事,連忙放開柳飄飄,落荒而逃了。

柳飄飄跌坐在原地,低低抽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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