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頭(1 / 2)
那人躲閃不及,殘破的刀刃如同迅雷一般,劃破了他的右臂,血流不止。
殘刃繼續飛了十幾丈遠後,硬生生地射斷了緊靠河灘的一棵碗粗的樹。
「走吧。看在你母親向佛的份上,我不動殺念。莫要再糾纏了。」
苦行僧又緩緩閉上了雙目。
「謝高僧不殺之恩。謝高僧不殺之恩。」
漢子將斷刀扔在地上,惶恐地扶起受傷的同伴,不甘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信,一咬牙轉身走向了密林。
看到兩人消失,劫後餘生的陸覺,感激地向麵前的苦行僧雙手合十道。
「感謝,太感謝了。不知大師是哪個寺廟的。我現在是個窮光蛋,發財了一定去您那裡上香。」
聽到陸覺問起自己出身,苦行僧臉上一絲黯然劃過。
「貧僧現在居無定所,四海為家。」
「那大師總有個名字吧?」
「出家人哪有姓名,貧僧法號惠然。」
僧人睜開眼睛苦笑道。
「大師,出家人不打誑語啊。我是真的想日後報答您,總有個出家的寺廟吧。」
看著陸覺真摯的眼神,惠然被觸動了什麼,望向了東南方向,過了許久喃喃道。
「小施主將來有機會,路過潁州的佛門中宗,替貧僧上三炷香即可。」
聲音雖然很細微,但每個字都清晰地印在少年心底。
「記住了,惠然大師我還有急事,有緣再見!」
陸覺將信撿起來揣入懷中,深深行了一禮,扭頭便走。
「施主稍等。」
陸覺心中一驚,莫不是這個自稱惠然的和尚,也在打這封信的主意?
看他剛才從容應對那二人的手段,自己還是趁早打消逃跑的念頭。
戰戰兢兢轉過身,卻看到惠然從月要間布袋中掏出一物件,遞給自己。
「你與我有緣。這是一塊玉板,也是我苦修途中路遇一位高人所贈。他說此玉板有大造化,就在朔風城。」
陸覺好奇地接過玉板,隻見上麵刻著幾行奇怪的符號。
「我在此地參禪多日,並未遇到異象,想必此物對修行無用。我一心求道,要成業果,這種世俗事物不便帶在身上,容易亂了本心。」
陸覺掂了掂這塊玉板,也沒看出個端倪,便想遞還給慧然,卻被惠然擺手婉拒。
「你是本地人,興許和它有緣。以後發現有用便用,不要拿它害人就是。如果覺得是個掛礙,便供奉到附近的佛寺,等待下一個有緣人吧。」
「好的大師。如果它能帶我挖到財寶,我們一人一半。我給你送到那個什麼中宗去。」
陸覺也是個爽快人,收下玉板,再次辭別了惠然。
望向少年遠去的背影,惠然想起了那年的自己,也是迫於不得已的原因,告別了方丈和眾師兄出去雲遊。
今夕是何年,不知道親手植在寺裡的鬆柏,又綠了幾分。
臨近子時,朔風城南三十裡,一輛烏蓬馬車靜靜地停在白楊林旁的道上,仿佛在等著某個人一般。
「三哥,寧家不會是反悔了吧,讓我們一直在這裡等?」
坐在馬車內左側的是一位麵色黝黑的漢子,臉上掛著些不耐煩。
從天黑到現在,他每半個時辰出去一次,已經好幾趟了。
「反悔?是寧家老爺求我們,不是咱們求他。倘若是內地世家收到衡門的一字信,那就是祖墳冒青煙。可這裡是哪兒?這裡是挨著夏國邊境的朔風城。」
一位麵色白淨的青年人,輕搖紙扇道。
「嘿嘿,三哥說的也是。如果燕雲宗知道他寧家有人被衡門看中,恐怕離滅族也不遠了。」
聽到青年人這麼一說,黑臉漢子的焦躁頓消。
「不錯。厲雨表弟隻是剛巧為了破境出門歷練,錯過了衡門的遴選時間。論資質,他絕不比任何同齡的世家弟子差。」
「是啊,寧家轉讓的這封白信,已經是品階最低的。三哥,隻怕我們費勁手段拿到手,厲雨還會覺得委屈了。我看至少紅信,不,紫信才配得上他。」
黑臉漢子抑製不住臉上的興奮。
對家族裡那位同輩光明的未來,他可是有著絕對的信心。
「不可過於自信。天外有天,衡門每三年一次的遴選,都會有隱世逸才橫空出世。另外我聽說,這次最重要的紫信並沒有麵世。畢竟衡門的現任掌門,年輕得很,根本沒必要考慮下任門主的培養。」
「哈哈,那東西要是出來,哪次不是殺得血雨腥風?我們厲家還沒染指的實力,連想一下都不敢讓王城的四大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