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合玉（1 / 2）
「嘿嘿，肯定是盤問你昨晚城外那道流火吧？」
管事模樣的人笑著道。
「城裡也看見了？」
壯漢麵露驚愕。
昨夜自己送完壽帖，從盧家堡回來時，已經是深夜，的的確確看到了一道流火。
與夏夜常見的流星沒什麼差別，就是顏色稍稍不一樣，怪異得很。
「那可不。為此今早城門還加強了戒備，就怕是夏國人玩弄的把戲。」
聽到此處，陸覺才明白自己做的並不是夢。
昨晚見到的長蛇火光，恐怕是城外發現異象的駐軍。
見大廳裡人逐漸多了起來，陸覺不想太惹人注目，便默默地走到一個門上刻有「☰」字的房前，輕輕地敲了敲。
「請進。」
屋裡傳出和藹的蒼老聲音。
推門進去，等候多時的陳管事便笑著站起身來。
而昨晚中年人坐過的地方，正端坐著一位素衣少女。
聽到有人進屋，少女也抬起頭來，與陸覺雙目對視。
看起來約莫十四五歲的年紀，一頭黑發之外，全身雪白，麵容秀氣絕俗，一看就是大家閨秀。
「寧小姐，送信的人回來了，老夫替你驗一下玉。」
陳管事躬身向少女說道。
聽到陳管事的話，陸覺慌忙從身上掏出那半塊玉佩，鄭重地放在了桌上。
這可是他未來幾天能不能吃飽飯的關鍵。
隻見陳管事細眯著老眼，將兩塊碎玉沿著邊緣處小心翼翼地合上。
確認無誤後，用袖口擦了擦不知什麼時候粘在玉上的黑灰，一起遞給了少女。
少女伸出玉手接來，又仔細看了看，麵色漸漸舒緩了下來。
「沒錯，正是父親常年佩戴的那塊。」
銀鈴般的聲音，仿佛清風一般，吹散了夏日清晨的那股燥熱，聽得陸覺心裡舒暢至極。
將玉小心翼翼地貼身收好，少女從荷包中掏出一小串銅錢放在桌上。
「這是酬金，還請陳管事點一下。」
素衣少女輕施一禮，便起身姍姍地向門口走去。
路過陸覺身旁時，看了一眼他全身上下，目光最終落在了肩頭的一片血漬上。
一聲「辛苦了」，雖然微弱，但清晰地飄進了陸覺的耳朵。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感謝，陸覺有些誠惶誠恐。
這是第一次有委托人，在支付了酬勞後還表達了謝意。
等木訥的他回過神追出去時，大廳裡早沒了少女的身影。
按了按口袋裡沉甸甸的銅錢，走在灑滿朝陽的街道上的陸覺，心裡非常踏實。
隻見他最終到停在了一處老宅門口，確認身後無人跟蹤後，推開了側麵的小門徑直走了進去。
「我說小陸子，大半夜不回來，又出去賺錢啦？」
「錢叔？」
陸覺剛一進院子，便被人叫住。
抬眼望去，一個中年男子正毫無形象地坐在石階上翹著腿，吧嗒吧嗒嘬著手裡一杆黃銅旱煙。
蓬鬆的頭發，雜亂的胡須，正是陸覺的房東錢大謙。
沒想到這個點了，錢叔還沒出門公乾，陸覺一怔，轉臉便笑嘻嘻地走了上去。
「錢叔，您還是那麼聰明，昨晚是跑了一趟城外。太晚了，就等到天亮才回來。」
上下打量了一眼陸覺，眼尖的錢大謙發現了肩頭的一塊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