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萬裡(1 / 2)

加入書籤

謝琢掛在月要間的蘭草紋香囊已經失了香氣, 但他仍日日佩戴,不舍得取下。

大理寺裡,侯英很早就發現了這一點, 取笑道:「端午的香囊現在還佩著,如此珍愛,難不成是心上人送的?」

謝琢習慣性地扌莫了扌莫香囊上的刺繡紋路,沒有反駁。

侯英本是玩笑,見了謝琢的反應,瞠目結舌:「不是吧, 難道我真的猜對了?真是心上人送的?」他轉念一想,「也是也是,謝侍讀都到及冠的年紀了, 有心上人正常。」

不過一個香囊佩戴幾個月舍不得換, 侯英免不得好奇:「能讓謝侍讀喜歡上的,是個怎樣的人?」

侯英以前隻聽說過「琢玉郎」的名聲, 知道這個人不僅容貌極盛, 才學亦是上佳,在洛京名氣如此之大,定是個交遊甚廣的人。

等在大理寺共事後,他才發現, 謝琢的日子過得太單調了。散衙後直接回家, 休沐日也很少與人宴飲出遊,沒見過有什麼好友,與同僚也隻保持著合時宜的友好, 絕不會再深一分。

很難想象, 這樣一個生性疏離的人, 某一天, 竟然會承認自己有喜歡的人!

正想著,他就看見謝琢眸光一軟,似乎思考了很久如何措辭,才形容道:「他很好,與他在一起時,我從來不會覺得寒冷。」

這是什麼形容?

侯英不是很明白什麼叫「在一起時不會覺得寒冷」。但他能從話中感覺出來,謝琢確實很喜歡這個人,不由道:「能被謝侍讀喜歡上,運氣很好。」

謝琢認真糾正:「不,應該他能喜歡上我,我運氣很好。」

侯英不是熱愛探聽**的性子,謝琢也沒想透露太多,兩人說到這裡,自然地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說起來,謝侍讀幾日就要在文華殿輪值一次,可覺得心驚膽戰?」

謝琢一聽就明白了:「侯寺丞今日去了文華殿?」

「對,這案子之前不是我主理嗎,就隨上官去了一趟文華殿,向陛下稟報楊敬堯一案的處理情況。」侯英想起進殿時的感覺,慨嘆,「謝侍讀是怎麼做到在陛下麵前行事如常的?不說陛下龍威,就是文華殿外三步一個禁軍,氣勢就已經格外駭人了!」

「三步一個禁軍?」

謝琢記得清楚,他前兩日去文華殿輪值時,殿外還沒有安排這麼多人值守。

「沒錯,我去時,陛下恰好在殿內召見一個挺年輕的禁軍,那人背著箭筒,看起來挺沉穩的。我隱約聽見陛下誇贊說,此人是禁軍中有名的弓箭手,百步穿楊,箭無虛發。當時我候在殿外,總覺得那些禁軍全都盯著我,冷汗都快出來了。」

侯英順口道,「也不知道陛下這是防著——」

他話一頓,背後竄起一陣涼意。

侯英突然意識到,三步一個禁軍,能讓陛下以如此嚴密的守備提防的,除了大皇子,還會有誰?

這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八月二□□皇子李忱出了宮,以母妃微恙,要替母妃在佛前祈福為由,住到了外城寶相寺附近的皇家別院裡。就在前一日,大皇子妃也出宮省親,不在宮內。

謝琢穿一身月白文士服,頭發隻用陸驍送給他的一根錦帶束著,正坐在院中老樹下,掌著燈,自己與自己下棋。

葛武候在一旁,頻頻往門外張望,又喝了好幾次茶水,不安道:「公子,大皇子真的準備在今晚?」他做了個手勢,又扌莫了扌莫心口,「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心裡慌,總覺得、總覺得——那可是陛下,是當今的聖上!」

謝琢輕輕放下一枚黑子,將幾個月前,自己與陸驍在這裡下過的一盤棋一一復原,一邊回答葛武的話:「他確實是當今聖上,但很快,禦座就要換人坐了。」

他抬頭看向葛武,「所以你看,當聖上不再是聖上,你還怕他嗎?」

葛武順著謝琢的話想了想,突然覺得,要是聖上失去了「聖上」這個身份,不再是聖上了,那不就隻是一個……普通人?

奇異的,葛武的心緒平定下來,不再覺得懼怕了,安安靜靜地站在石桌邊,跟謝琢一起等著外麵的動靜。

天清月明。

皇家別院裡,李忱結束晚宴後,送了幾步,才讓內侍引著虎賁營和虎驤營的將軍去休息。

回到自己的臥房,李忱雖然在宴上隻喝了兩三杯酒,但他還是謹慎地服了一碗醒酒湯,確保自己神誌清醒。

睡前,他沒有換上寢衣,而是讓貼身伺候的太監為他穿上一身便於行動的常服,這才躺到了床上。

揉了揉眉心,李忱心中既激動,又有些不安和急躁,詢問:「可辦好了?」

小太監壓著嗓子裡的尖細,低聲道:「回殿下的話,已經讓人去羽林衛傳禦詔了。」

「嗯,」李忱頷首,「那就安心等著吧。」

子時三刻,四下俱靜,密集的人踏馬嘶聲突然在長街上響起,火把的光接連晃過,在牆壁上落下漆黑的人影。

不少人從睡夢中驚醒,在發現是羽林衛疾行而過後,立刻關好了門窗,不敢多看。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都市相关阅读: 我靠抽卡製霸娛樂圈 如何隱藏我的萬人迷屬性 界外一閣 不知女帝是兒郎 道家天師 嬌妻她天天想失寵 重生八零:惡毒後媽是拚團高手 神級金瞳 蓋世天王 在魔方世界中不斷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