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戲:謊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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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瀾:「他恨不得當場殺死蘇星弦,又怕我怪罪,所以找了這個理由。這樣以後,他就有充足理由能隨意動手,再不用憋憋屈屈了。」

陵瀾看慕尋眼眶微紅,蒼白著臉,好像終於找到多年未見的仇人,卻顧忌著什麼,沒有上前,可那黝黑的眼裡,分明已經滿滿都是仇恨。

理由是假的,仇恨卻是真的,所以他表現出來的樣子,也尤其真實。

陵瀾贊賞,「瞌睡了有人送枕頭,真是個貼心的好徒弟。」

心裡舒適,陵瀾麵上卻是毫不知情的模樣。他本想讓兩個弟子好好認識,怎想忽然之間,兩人就雙雙對峙。他不想他們傷了任何一個,隻好自己隔在兩人中間,防止他們動手,「這是怎麼回事?」

他看向慕尋,「什麼仇人?星弦怎麼會是你的仇人?」

「七年前,烏溪鎮。」慕尋盯著那把尚未收起的劍,刻骨的仇怨如有實質,「收養我的爹娘,就是死於這把劍下!」

他特意說「收養」,防止陵瀾心血來潮去查,雖然那個鎮子在災劫之後,基本都搬得差不多了,卻也要防止萬一。

「烏溪鎮。」蘇星弦有些印象,「是那個被半魔侵擾的鎮子。我確實去過,但斬殺的,都是已經失去神智,隻懂傷人的半魔。」

陵瀾的記憶裡也有這一段,確實屬實。他猶豫了下,說慕尋是不是誤會了。

慕尋卻打斷他,冷冷道,「成了半魔,我爹就不是我爹了嗎?」

他自小流浪,若是想騙人,幾乎可以騙得天衣無縫。

他眼神放得悠遠,仿佛在回憶著最讓他不願回想的過往,每一句,都說得艱難,但他還是說了下去。

「爹雖然被魔氣侵擾,當時卻尚有幾分神智,還知道要出門給我和娘要米湯。他聽說,城外有仙人在施粥。」

慕尋紅著眼,狠盯著麵前這把劍,「可原來,他卻就是死在『仙人』的劍下,死時連一聲告別都沒法和娘說。爹死了,娘也活不下去,當場就殉了情,我都來不及阻止。」

他看著陵瀾,「這樣,師尊也要說,是誤會嗎?還是,在師尊心裡,即便他害了我爹和我娘,我也不該報仇?還應該叫他一聲『師兄』?」

麵前的少年紅著眼,漆黑的眼眸中仿佛有著數不盡的控訴與悲傷。慕尋雖然平時喜歡演戲賣乖賣慘,卻鮮少有這樣的情緒徹底外露的時候,好像是把自己的傷口在他麵前生生撕裂開。

陵瀾愣了愣,說不出話。

慕尋知道,自己說的這些都是假的,是他最習以為常的謊言。可他也知道,他的謊言,陵瀾信了。

本是騙人的謊話,慕尋自己仿佛卻比被騙的人還要相信,還更想要知道,那個最在意的人,會是什麼反應。

你看,你那個心愛的弟子,曾經毀了另一個弟子的一切,令他孤苦無依,令他流離失所,令他手中好不容易握住的溫暖又通通流失,令他徹夜被幽暗的情緒包圍得夜不能寐,你會怎樣呢?師尊。

陵瀾的神情有些動容,仿佛有所掙紮,可最終,他依然一動不動。

慕尋的心涼了下去。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謊言,可他卻是第一次,被自己的謊言傷到。看著陵瀾依然站在他麵前,紋絲不動,他的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

看啊,說什麼都是他的好徒弟。可即使知道他心愛的大弟子害死他的雙親,他也還是要包庇他。

原本七分的殺意,霎時猶如野火燃燒滿地枯草,瘋長到了十分!

蘇星弦記得,一般魔化人在被魔氣侵蝕後,第一個慘遭毒手的,就是至親之人,印象裡,從沒有生還的例子。

但世界之大,或許也有個別例外。他隻知道,他所殺的魔化人,沒有一個無辜。至於它們曾經的親屬如何,他並沒法一一找尋。

所以慕尋說的,不無可能。且這樣一來,他身上的魔氣也有了解釋。

若是因他造成的悲劇,蘇星弦自然也不會阻止對方復仇。但他問心無愧,凡人魔化不可逆,隻有盡早解決,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隻是,他心中卻還是有些說不出的古怪,或許是直覺。

是殺父害母的不共戴天之仇,陵瀾即使作為師尊,也沒有阻止的立場。可他是師尊,又怎能眼睜睜看著兩個弟子自相殘殺。

慕尋拔出自己的靈劍,那把遠遠不如蘇星弦的靈劍,低聲道,「師尊,你讓開。」

「是死是活,我隻要一個公平的了斷!」

陵瀾沒動,他身後,蘇星弦的聲音也響起來,「師尊,既然他要了斷,我給他便是。」

兩人劍鋒凜凜,都是互不退讓的架勢。陵瀾很為難,像是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試著說,「他是你師兄……」

師兄?慕尋冷笑,想的卻是陵瀾與他所謂師兄,那纏綿親密的模樣,世上有這樣的師徒嗎?

這時,曦月宗的幾個弟子也坐著擺渡船到了祭神台。忽然,有人看到了蘇星弦旁邊,沒作偽裝的兩個真正的「仇人」,驚呼一聲,「是那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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