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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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光漸漸收起,雲層漸漸散開,銀霜般的月光中,一個熟悉的,素白色的身影搖晃了一下,被他親手送出的利劍,勢不可擋地刺入他的心髒,血色漫開,像在月匈口綻放了一朵妖異的紅色蓮花。

推開蘇星弦的那一刻,陵瀾就把蘇星弦傳送離開,看著那張難以置信的臉徹底消失,他才安心了似的,放任自己緩緩倒下,像風中一片殘破的葉子。

靈劍察覺到前主人的氣息,發出一聲錚的悲鳴,自動從傷口掉出,鏘然落地。

慕尋脫力一般,猛然跪倒地上。

地上滿是打鬥時的落下的碎石,刺入膝頭,他一點也顧不上,倉惶伸手,接住那個無力倒下的身影。

這段時間很短,可他卻覺得,這短短的時間有那麼長,那麼長,長到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那雙琉璃琥珀般的眼眸,也很快地散去光彩,就像一朵盛開的花即將枯萎。

他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聞到過這麼可怕的血腥味,他從來也沒有這樣害怕過,他不知道,事情怎麼忽然就變成了這樣。

他手足無措,用手堵住他的傷口,又瘋狂在他體內輸自己的靈力,可一切都是徒勞,那些血還是源源不絕地往外湧,不斷帶走陵瀾的生氣。

慕尋的臉上第一次浮現了極大的恐懼,漆黑的眼瞳好像也被眼前的血染得通紅,像要滴出血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明明親眼看著他喝了他的藥,他明明應該在屋子裡好好睡著,他明明挑了一個最遠最遠的地方,為什麼,為什麼他卻會出現在這裡?

陵瀾看著慕尋的臉從開始的得意不屑,到現在像個慌亂驚懼的孩子,明知沒有用,還是不要命一樣地往他的身體裡輸送靈力。

可他的身體靈力本就有限,哪能耗得起。雖然月匈口劇痛,他卻還是勉強抬起了手,握住了他的,不讓慕尋再繼續傳送靈力。

「沒,沒用的……」他說這幾個字,也停了好一會兒。

「有用的,會有用的。」慕尋瘋了一樣調動體內所有靈力,甚至轉換魔氣為靈氣。可那所有靈力,隻像水入汪洋。這個被他親手刺穿的身體,依然在飛快地枯竭,他再努力,也隻是眼睜睜感覺到他的生命在他手中,迅速而無法阻止地地流逝。

陵瀾本就沒有多少力氣,那一下已經幾乎用盡,再不能阻止他。他心裡著急,咳嗽了一聲,反而湧出更多的血,他說,「你這孩子……怎麼就是……這樣不聽話……」

慕尋頓時嚇得臉色更白,再不敢違背他,「我聽話,我聽話了,師尊你不要,不要生氣……」他停止了輸送靈力,卻變得更茫然,他想把他抱在懷裡,卻怕加重他的傷勢,一動也不敢動。

陵瀾看著他,勉強笑了一下,「傻孩子。」他想扌莫扌莫他的頭,卻已經沒有力氣了,用盡全力,也隻是讓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雲已經散了,月華如白練,最神聖的月光,卻無法治愈祭神台下被一劍穿心的人。

向來鎮定自如算計一切的黑衣少年抱著染血的白衣仙人,第一次滿臉都是恐慌與迷茫,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他想起什麼,抬頭吼道,「你還站著乾什麼?!」

吼到一半,他又改為哀求,「求求你,有沒有辦法,有沒有辦法可以救救他……」

悲戚的哀求聲,像瀕臨絕望的人在死地發出的最後一聲悲鳴,他已經不在乎對方是誰,隻希望,無論是誰,誰都好,隻要能救他……

可是,那個本該站著他曾經深惡痛絕,如今卻視為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人,卻早已經不在原地。他才想起來,剛才那一刻,陵瀾早就已經把他送走了。

傳送需要法陣,或是現畫的傳送符,無論哪一樣,都是需要提前準備的。慕尋的身體陡然僵硬,明白了什麼,呆呆看向懷裡的人,「師尊,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

陵瀾道,「那天,我聽見了你們的談話。」

轟隆隆一聲,雷聲劃過。本是千年不會下雨的祭神台,忽然卻下起了雨。雨點打在身上,慕尋覺得渾身都冷,比他泡在沔水中的那一夜還冷,好像全身上下的溫度,都被抽乾殆盡。

慕尋的身體微微發抖,他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以為絕不會叫他知曉的謀劃,原來早就已經被他知道。他一直默默地看著他計劃,甚至,早就做好了……死在他手裡的準備。

他顫抖著問,「為什麼?師尊,為什麼……」

陵瀾道,「我讓你放下仇恨……其實也知道……很……對不起你……殺父害母之仇哪能……哪能說放下……就放下……」

他說一點,就要停下來喘氣,「可我有私心……我不願看你們……自相殘殺……這幾日……其實我一直都覺得……對你太不公平……」

他說得滿腔愧疚,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在譴責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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