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東西隻能爛在我手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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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輕隨頓了頓,又笑起來,「誰搶你東西了?」他看著陵瀾發梢的幾粒雪子,很想替他拿掉,但沒動。

他仿佛沒看到他暗藏鋒芒的眼神,低頭輕聲道,「誰這麼不識好歹,師叔替你搶回來?」

陵瀾抿著唇,也是笑語晏晏,像冰霜中開出的一朵紅艷欲滴的花,「不勞駕了,我還是比較喜歡自己來。」

他像回憶什麼似的,扌莫著自己月匈前一縷散發,「自我有記憶起,從來隻有我不要,我丟掉。不然,我的東西,就算爛了,也得爛在我手裡。」

謝輕隨看著他白皙如玉的手指穿梭黑發之間,輕緩而優雅,這世間是真的有人,是從頭到腳到頭發絲,都是完美的。他講述這些不為人知的種種,睜著眼睛望他的眼神卻沒有半分心虛,謝輕隨低聲道,「好生霸道。」

陵瀾垂下眼睫笑了,咋一看去,仿佛還有幾分靦腆似的。可謝輕隨知道,他隻是單純被逗笑了,不以為然,又覺得好笑。

他不知道他的笑約莫是因為他的話,還是沒有什麼正麵含義的笑。可陵瀾笑了,他就覺得愉悅,理由?不重要。什麼事都要講究理由,才真要把人累死。

他在人間時,看到一顆石榴樹長得正好,生於烈日,灼灼盛開,他莫名覺得陵瀾會喜歡,於是買了下來,專門用法力催生,摘了這第一個石榴果,想送給他。

但沒等他送出手,陵瀾就又自顧自地說,「被搶走的東西,我當然還是要自己搶回來的。」

謝輕隨頻頻點頭,覺得這樣很有誌氣,他贊成。但緊跟著,他就聽陵瀾轉而道,「隻是,我自小無父無母,沒人教導,混跡三教九流,加上心情不好,難免手段會不那麼好看,不知那人可能擔待。」

「人家都搶了你的,你自然不用講究手段,何必管他擔待不擔待。」聽到那句「無父無母,沒人管教」,驀的,他心頭有陣隱隱的心疼,陵瀾這樣淡淡說出來,更叫他忍不住放緩了語氣。

陵瀾很奇異地看他一眼,也很愉悅,「師叔既然這麼說,那師侄便不客氣了。」

這是會麵以來,第一次,陵瀾眼裡也有了零星笑意,這笑意似雪中的點點火苗,無端的,讓人在越下越大的大雪中,也感到心口滾燙的熱意。

謝輕隨終於還是伸手,要把陵瀾頭上的雪片掃去,可他的手剛伸出,陵瀾就已經轉過身去。好像是堪堪算好了,不想叫他觸碰,又像隻是自然無比地在他落手前轉過身去。

掌心空落落,謝輕隨的心也突然空了一下,但背對著他,陵瀾卻道,「山頂有些冷,師叔早些回去,侄兒先告辭了。」

他竟然在關心他。這可是頭一遭。

謝輕隨短暫的空落一掃而空,他向來心寬,煩惱的事情忘得快,隻樂意多記些輕鬆高興的事,本來想追上去送他回去,可陵瀾三兩下,就隱沒在花樹之間,除了雪地裡一點腳印,和空氣中淡淡的蓮花香,他就像是不曾來過一般。

雪融化了,枝頭又慢慢抽出嫩芽。月神殿之巔,季節變化一向快,一日便有四季,謝輕隨沒覺得奇怪,隻是扌莫到手裡的東西,他突然地想到,這顆特意為陵瀾催熟出來的石榴,竟沒有送出手去。

恰好大巫傳訊,謝輕隨隻好把石榴好好地收在袖子裡,想著,大不了用靈力養著,下次再給。

·

夜裡,楚燼寒坐在房中,翻開陵瀾上交的課業,是幾近一片空白,隻有零星幾個字,單個字看都是十分規整,組合起來,卻歪成了一條筆直的斜線。

本來已經到結束的時辰,可他卻發現,陵瀾交上來的課業竟然一個字也沒有,於是又留下他,勒令他做完才能走。

一點燭火點亮窗前,楚燼寒在燭光中且看且皺眉,這不是一片空白了,但也和一片空白,沒有什麼區別。

長老殿一向信奉,書讀百遍,其義自見,抄書必不可少。所以,第一天,一向是命弟子將所學的內容從頭到尾抄寫一遍。

可陵瀾不願意抄,隻潦草看了一遍,就說自己已經會背了,都會背了,自然不用再抄了。

楚燼寒抽查了他幾段,發現他果真十分熟悉。他背得好,就越說越有理,後來還搬出自己的手因為桌椅不適紅腫,握不了筆來說事,又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求師兄通融。

哀求的時候,陵瀾用兩隻手在桌子上比作兩人求饒的模樣,左右兩隻手指彎曲比劃,古裡古怪,不像求饒,反倒像是兩隻垂地的兔耳朵。

當時,楚燼寒是十分不贊同地冷著臉,並叫他不要再作怪,陵瀾也很快就收了動作,委委屈屈但勉強正襟危坐。

可現在,他卻不知為何,忽然又想了起來,甚至連陵瀾比劃之時,是如何鼓著臉頰,如何瞪著圓溜溜的眼珠滿目可憐,兩根手指又是彎曲成怎樣的弧度,都記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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