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終見嬴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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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的府邸,庭院挺小,看起來並不符合他公子的身份。

大概他的家產更多的都用來買酒了。

一汪潭水,一院清竹,三兩座假山,四五處青苔,風吹過,幾片枯葉便落了一地的蕭瑟。

嬴政背著手,看著潭水,波痕千層。

他一身白袍隱約可見密密斜織的紋理,黑色主體的月要封鑲著金邊,略顯深沉的銀色披風獵獵作響。

韓非在門外見過蓋聶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裡麵這個人就是秦國的王。

他走進這個自己無比熟悉的院子,望著那個陌生的人,「你在等我?」

嬴政稍微轉過身來,給了韓非一個側身,「是的,我在等你。我曾經聽人說,身處井底的青蛙,隻能見到狹小的天空。我很好奇,在這樣破敗的庭院中,如何寫出籌謀天下的文章?」

韓非撿起一片枯葉,走近對方,說道:「我曾聽人說說,有些人可以通過一片落葉,看到整個秋天。」

「你也是這樣的人?」

「行萬裡路,才知天地之廣闊。我曾經流浪。」

韓非說著走到嬴政身邊,將那片枯葉送入潭水,波紋漸漸溢散。

嬴政回首,目視韓非:「為什麼流浪,難道家國不容?」

韓非同樣目視嬴政:「你又為什麼來這裡,難道也家國不容?」

兩人的目光都深邃而明亮,碰在一處,吸引了正在屋頂警戒的蓋聶和衛莊。

陸言也同樣站在屋頂,兩個一度「家國不容」的人,互相對視,他辨認出兩個孤單的靈魂。

九公子韓非,曾經是有名的浪盪子,不務正業。當他終於學有所成之後,卻麵對的,是一個已病入膏肓的母國,龍遊淺灘,一身抱負無法施展。

秦王嬴政,曾經是身在趙國的質子,在血海深仇的敵國度過擔驚受怕的童年,成為秦王後,坐困深宮,至今還未掌權。

兩個月匈有大誌,同樣「家國不容」的男人,這一眼,便跨越了千山萬水,勝卻了人間無數。

嬴政原本隻是來見一個法家之大成者,卻沒有想到,兩人某種程度上,一見就成知己。

「韓非,見過秦王。」

韓非也沒有想到,最強大國家的君主,竟然與自己,一見如故。

嬴政向韓非微微頷首,「韓非先生,雖然素未謀麵,但讀先生的文章,卻早已勝過千言萬語。」

「大王謬贊,韓非愧不敢受。」

「先生之意,在自謙,還是在逃避?」

韓非隻覺對麵的嬴政一股鋒芒襲來,就要戳破自己的堅持。

他選擇了轉移話題:「古人雲,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王萬金之軀,離開秦國,來見一個陌生人,是很危險的。」

嬴政笑道:「為了先生,冒這點險還是值得的。」

「大王似乎對自己的處境過於樂觀。」韓非搖了搖頭,神色鄭重。

「請先生明言。」

「大王離開鹹陽,已有幾日?」

「今天是第十六日。」

「鹹陽與新鄭,有十日路程。六日之前,秦國使臣在新鄭遇害,僅僅五日,新任使臣已至新鄭。大王不覺得,過於巧合。」

聽完韓非這一通分析,嬴政內心湧動起無盡的怒意,甚至恐懼,十六日,時間可真是分毫不差。

他按耐住內心的情緒,沒有半點流露,「先生之意,寡人從出宮的那一刻起,對方的陷阱就在編織。」

韓非點頭,「若非蓋聶先生智謀超群,隻怕……以韓非之見,大王此行,是將自己,推上了懸崖的邊緣。」

嬴政一聲冷笑,低頭注視著被風吹起的波紋,「哼,若不登上絕頂,怎麼一覽眾山小!」

「大王果然膽識不凡,不禁讓韓非想起,曾經的一任趙國國君。」

「趙武靈,騎名揚。他雖然神勇,卻晚節不保,終究不是天下之主。」

「大王以為,什麼樣的人才是天下之主?」

麵對韓非這樣的問句,嬴政沒有回答,而是談起韓非創立流沙時的一句口號。

「先生曾經說過,七國的天下,要九十九。」

「沒想到大王的消息,如此靈通。」韓非有些局促,這樣的大話被最強大國家的王聽過去,屬實不太妙。

嬴政追問韓非:「不知先生之法,是一國之法,還是天下之法。」

韓非正色,眺望天空,「七國民眾,苦亂世之疾久矣,諸子百家各施救世之道,以法治天下,是韓非的夙願。」

「先生可願與我攜手,把這個夙願付諸實施,共創一個九十九的天下。」嬴政側身朝向韓非,眼神帶著殷切。

韓非轉過身來麵對嬴政,問道:「不知道大王心中,這九十九,是秦國的天下,還是韓國的天下?」

「大周共主八百年,孔子著春秋,戰國分七雄,這天下分分合合,受苦的終究是芸芸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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