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麵倒計時(1 / 2)
「我聽她的。」
她想回來的時候就回來,誰也不能逼她。
許肆微頷首:「謝了。」
龔喜忍不住說:「你要不這次就把人帶回來吧,這都小半年了。」
龔喜瞅他幾眼,誇他:「你真高尚。」
接近年關,粉絲群裡總算清淨下來,龔喜上下翻了翻,沒看到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又把桌上的資料拿起來看了看。
自從上次私生進宅的事情過後,許肆就沒有住在那個小公寓了,一直在工作室窩著,龔喜查這事查了很久,也就查出一點苗頭,實質的證據還很難找。
短發到底是好打理些,他在工作室熬了大半夜,現在看起來也不顯得多頹廢,就是眼下一道青黑很明顯。
龔喜小聲嘀咕:「你這是朝著國寶的方向發展啊。」
他看了兩眼手機,去敲工作室的門。
敲了幾下,開了一條門縫,許肆懶洋洋地倚著牆,原本微卷的半長發在拍完一個飲料的廣告後就剪短了,現在是淺金色的短發。
這幾天許肆的粉絲群特別熱鬧,一部分人對於他談戀愛的事情接受無能,選擇退群,還有轉黑的,幾個粉絲大號忙著控評,穩定軍心,這段風波持續了很長時間。
他把點開的手機界麵舉給他看:「機票定好了,那邊有朋友在,你到時候開他的車回來就行。」
老舊的大門被推開,冒出一個圓乎乎的小腦袋。
吉祥眨巴眨巴眼睛,乖乖叫人。
說實在的,他沒想到許肆能忍這麼久,他是那種變成貓變成狗,想盡辦法都要留在喻溫身邊的人,耍起小心思來,效果未必不好。
然而許肆什麼都不做,乖得不像話。
還是喻溫教得好啊。 ku
喻溫把院子掃了一遍,她的房間在中間,左右兩間房的同事都回家過年了,家家團圓的日子,她卻連家都沒能回。
她眯了眯眼,安靜地想,其實也沒家能回了。
「吱嘎——」
「喻老師,」他笑起來頰邊有淺淺的酒窩:「老師去我們家吃飯吧,我媽做了好多菜。」
喻溫回房間拿了點糖塞給他:「你爸爸回家了嗎?」
吉祥把糖果收起來,拍拍自己的小棉襖。
「回了,昨天就回了,還給我買了新衣裳。」
喻溫扌莫扌莫他腦袋,眼裡含了點笑。
「嗯,新衣服很好看,」
吉祥在喻溫這裡賴了會兒,走的時候依依不舍。
「老師你別出門啊,我晚上還來找你玩。」
喻溫點頭,應了一句好。
小家夥兒一走,房間裡就空盪盪的,她在這裡住了幾個月,房間裡卻並沒能添多少東西,一隻行李箱安安靜靜地靠著牆角。
她站了會兒,把臥室裡散落的書都收起來,又開始疊衣服。
過完年,馬上就是一個新學期,喻溫在這裡待了幾個月,在今天這個闔家團圓的日子,才模糊感覺到自己真的離開了太久。
吉祥說要來找喻溫,天一黑就坐不住了,他媽媽嫌棄地瞥他一眼,「凳子上有刺紮你啊?」他撅著嘴:「媽,我想去找喻老師玩。」
院子裡幾個婦女在聊些家長裡短,吉祥看到媽媽敷衍的應承,立刻就往外跑,留下他媽媽嘟嘟囔囔。
「這個喻老師怎麼過年也不回家,學校裡其他老師早就跑沒影了。」
這幾天沒下雪,但溫度一直很低,吉祥叫了幾個小夥伴一起過來,要聽喻溫講故事。
他們歡快蹦躂了一整天,這時候倒是安靜下來了,聽著故事搖頭晃腦,時不時地揪一下女孩子的麻花辮。
漆黑的夜裡,驟然一明,有絢爛的光從窗外劃過,吉祥猛地站了起來,倒騰著小短腿往外跑,站在院子裡大呼小叫。
「老師老師,有人放煙花!」
黑漆漆的天如一幅空白畫卷,被璀璨的煙花掛滿,一束又一束,開得熱烈漂亮。
吉祥激動地又蹦又跳,他們這裡過年也很少有人家放煙花,大概是因為孩子不多,好多人過年也不回家,大家都習慣放鞭炮,隻有小孩子們偶爾會買點呲花玩。
他牽著喻溫的手,和幾個小夥伴一起往前跑,想去看看是哪家在放煙花,跑了一段路後,卻隻在一個久無人住的老屋前看到了堆在地上的煙花,旁邊還有一些呲花摔炮,都是小賣鋪裡最受孩子歡迎的東西。
喻溫突然就想起和許肆一起度過的那個七夕,他說的,如今也做了。
吉祥跑去旁邊望了望,踟躕地過來求助喻溫。
「老師,這是誰放在這裡的呀,是不要了嗎?」
布置這些的人很用心,地上還放著幾個嶄新的打火機,喻溫彎了彎唇,開了一盒仙女棒,溫黃的光映亮了柔軟的眉眼。
她說:「是新年禮物。」
許肆沒在外麵留宿,開了大半夜的車趕回來,大概是因為睡眠不足,太陽穴疼得厲害,他裹了羽絨服下車,沒立刻回公寓,在外麵吹了會兒冷風,想起自己很久沒回來,估扌莫著洗漱用品都該換了,又把帽子口罩戴上去便利店。
除夕夜,路上幾乎沒有人,除了不關門的便利店,周邊隻有路燈投下一團淺淺光暈。
再一次越過某個路燈的時候,許肆眉頭一皺,往身後看了眼。
離他幾步遠的位置,正慢慢走著個人,看身形應該是女人,手裡還拎著袋子,夜色太濃,其餘的都不看清楚。
許肆本能地覺得不對,但細想起來又沒什麼,他都能在這個時候出來買東西,別人未必就不能。
他把手指揣進兜裡,一邊注意著腳下,一邊加快步子往前走。
商業街的店鋪都關了,便利店門麵很小,在濃濃的夜色裡亮著一小片的光。
路燈下影子拉長,微微的晃,漸漸的,有另一道影子靠近過來,同時響起的還有窸窸窣窣的塑料摩擦聲。
許肆目光一凝,想也不想地轉身後退。
朝他撲過來的女人撲了個空,險些摔在地上,羽絨服的帽子掉下來,露出一張蒼白的臉,眼睛很細很長,直勾勾地盯著許肆。
她嘴裡呢喃著,把手伸進一直拎著的塑料袋裡。
「你怎麼能喜歡別人呢,怎麼能跟別人結婚呢,你騙我,你騙我!」
黑夜裡,刀尖冷光一閃,女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撞過來。
——
吉祥和其他孩子很晚才回去,把地上留下的煙花放了個乾淨,走的時候還人手一盒摔炮,高興地合不攏嘴。
喻溫把最後一個孩子送到家門口,看著他進了家門才轉身回去。
支教老師住的院子是村裡大隊安排的,一共就幾間,支教老師來來走走,都住在這裡。
喻溫把桌上的課本和講課筆記都整理了一下,想了想,給學校的老校長打了個電話。
老校長一輩子無兒無女,這會兒正在親戚家過年,接了喻溫的電話後,第二天就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