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留守知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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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開始時的敲鑼打鼓相比,當初喊著口號來到大界村的年輕人,如退潮的海水一樣,從大界村消失了,準確地說,是先有消息靈通的人,以病假或家庭困難的名義請假,一去不回;後來是高考上學走了七個人,再後來是****在一次會議上提出不再搞上山下鄉活動之後,隨著全國知青的返城大潮,大界村的知青返城考學、接班、回當地待業,最後兩個返城的人是謝桂蘭和張武,謝桂蘭是結婚生子,張武是一九七八年最後一批到大界村的五個知青中最小的,他與父親賭氣離家出走,張武的哥哥張文是第一批到大界村的哈爾濱知青。

當初張惠來以乾爹的名義把謝桂蘭嫁給鄰村隊長兒子,後來謝桂蘭生下一個女兒。謝桂蘭本來已經死心塌地留在農村,弟弟的一封來信,打破了她內心的平靜,當初被錯劃成地主的爺爺落實政策平反,縣政府給了兩個就業的名額,她心動了,去找張惠來商量,她要離婚回家,這也是她唯一的一個能離開農村的機會,當初她沒有報考,一是沒有把握考上,二是她已經懷上張惠來的孩子,但她一直沒有說,張惠來也一直蒙在鼓裡,女人,要是想守住一個秘密,就能守到一輩子。見謝桂蘭拿出弟弟寄給她的信,張惠來仔細地看了一遍,決定幫她。拿到離婚證的第二天,她留下三歲的女兒,坐火車返回佳木斯的一個小縣城。

張武的父親張伯濤是省城師範大學的教授,與長城橡膠廠的技術員奚國華一共生下四個孩子,分別叫文、韜、武、略,有意思的是前三個是男孩,最後一個女兒叫張略,女兒懂事後幾次要求父親修改名字,都被張伯濤阻止,父親阻止她的理由是名字就是個代號,她的姑姑還叫張季濤呢,因為當初爺爺給他們起名時中間的字用的是伯仲叔季。

張武七八年高考失敗,鬱悶失望中,母親又患結核病去世,父親在三個月後續弦一個叫葉子的女人,葉子是父親的學生,張武認為是父親的行為氣死了母親,離家出走,發誓永不回家。

張武十八歲到大界村就沒有回去過。二十一歲生日,他沒有叫任何人知道,一個人在青年點兒喝了一斤小燒兒,青年點隻住著他一個人,做飯的李香蘭在八零年冬天大批人返城後被村裡撤掉,張武現在是一人多職:做飯、看屋、負責打掃馬棚。

能叫張武離開大界村的是個來自省城的女人,張武父親的女人,就是葉子。

葉子見到張武的時候,張武正在給隊裡的騍馬刷馬背,馬棚前麵塵土飛揚,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馬尿的騷味兒。葉子用手遮著陽光,打量著這個光著脊梁、身材高大的漢子,她見過張武的照片,知道這個一米八十多的男人就是她名義上的繼子,比自己小四歲的老三。

春天還沒結束,有陽光背風的地方暖洋洋的,沒陽光的地方還要穿長袖衣服,張武光著脊梁是因為乾了半天活兒,另外是怕弄髒衣服才脫掉上衣,棉線編織的黃月要帶已經跳線,鬆鬆垮垮地係在月要上,興許是為了方便,沒有穿進「褲鼻子」,直接斜插著,露出一截兒。

葉子從地上撿起胳膊肘帶著補丁的灰上衣,拍打了幾下,張武聞聲轉過頭,他不認識葉子,不知道這個看上去有些洋氣的女人撿他的衣服乾什麼,停下來用探詢的眼光看著,葉子在來的路上想過幾十種見麵的場景,沒有想到的現在麵對著光脊梁男人,雖然生過一個孩子,她還是臉一紅。鎮定下來,她長出一口氣,說道:「我叫葉子。」

張武有些尷尬,他知道葉子這個名字,麵對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叫「媽」的女人,搓搓手,接過上衣搭在肩上,又低頭把馬韁繩係在馬的前腿上,領先往前院的青年點兒走,葉子小碎步跟著,身上斜挎的書包拍打著扭動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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