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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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丟人了!

她雖表麵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可也是純陵第十三宗的小師姐,年紀不大,輩分卻高,被人看見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

一貫繃著臉沒什麼表情的小姑娘,一下子臉上緋紅從臉頰燒到了耳根。

沈黛粗魯地用衣袖蹭掉了眼眶裡那點水光,目光落在眼前少年身上時,幾乎是在惱羞成怒地瞪人。

可一碗麵熱騰騰香噴噴,香味繚繞在她鼻尖,想到這少年話裡的善意,沈黛那點羞惱又頓時癟了下去。

「……你,要把這碗麵讓給我?」

小姑娘有些懷疑地輕聲問道。

玄衣的少年仙君懶懶地靠著牆,一雙桃花眼泛起點點笑意:

「我可沒說都給你,今日我生辰,特意花錢借了廚房自己煮的一碗長壽麵,總得讓我吃上一口吧?」

一聽是人家親手做的長壽麵,雖然今天也是她的生辰,沈黛也連忙就要推辭:

「那還是……」

「不過這麼大一碗,分你一半,倒也無妨。」

他順手就拿過手邊木架上擺放的空碗筷,在一旁空位上坐下。

附近的弟子對視一眼,狀似無意地在他們隔壁桌坐下,原想豎起耳朵八卦一二,不料一抬眸就對上了玄衣仙君的一雙笑眼。

「看什麼呢?」

少年生得一雙瀲灩桃花眼,燭光映在他冷白膚色上,顯出玉石一樣的質地,本該是翩翩少年郎,可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狐狸一樣的不可捉扌莫,不達眼底的笑意更是令人望而生畏。

被他盯著看的弟子心裡已經慫了,卻礙於眾目睽睽之下,還是強撐顏麵:

「看、看你怎麼了?這可是純陵的地盤!我看什麼還要同你報告?」

沈黛眉尖微蹙,純陵弟子極重君子風度,這弟子這般語氣,很是失禮。

她正要出言製止,那玄衣仙君卻絲毫沒被激怒,勾唇笑得桃花眼彎彎:

「自然是不需要同我報告的,就是不知道道友想要偷聽人說話,這凳子坐不坐得穩了。」

話音剛落,以這少年的足底為圓心,盪開一陣強悍的修為威壓!

食舍裡數十個外門弟子普遍都還未築基,哪裡扛得住這樣的越級碾壓,幾乎連一絲抵抗之力都無,剛才還躲在角落裡看熱鬧的弟子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像被當頭一棒痛擊,離得最近的那幾個,甚至捂著月匈口哐當跪地!

玄衣少年慢悠悠用竹筷挑起細麵,惡劣地睥睨一眼:

「看來,是坐不穩了。」

那股強悍的靈力威壓又在頃刻之間被收束得無影無蹤。

劫後餘生的那幾個弟子回過神來,豈止是坐,連站在這裡都不敢,拔腿就倉皇逃出了食舍,像背後有什麼惡鬼追逐似的。

也不怪他們畏懼。

食舍眾人,連帶著沈黛都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剛才的靈力威壓,如果不是他刻意避開了她,就連沈黛也不能完全抗住。

——這人境界,已入金丹期。

這個世界的修真界,沒有動輒幾千歲的壽命,成仙飛升者更是寥寥無幾,近乎傳說。

至於境界,放眼修真界,尋常修士十歲練氣,十八築基,邁入金丹期時通常已人近中年,且若非道心堅韌,到了金丹就很難再往上修煉。

因此衡虛仙尊二十七歲突破元嬰期,成了純陵十三宗長老之一。

大師兄江臨淵十八歲結丹,已是仙門五首中排的上號的天才。

而這少年看上去比江臨淵還小一兩歲……

這樣的少年天才。

為何從未聽過他的姓名?

剩下的弟子們被此人修為驚到,匆匆溜走了大半,還有剩下的,再也不敢嘀咕沈黛的閒話,隻能吃完飯就趕緊跑。

方才喧鬧的食舍霎時安靜下來。

玄衣少年對周遭人的畏懼視若無睹,他抬眸提醒:

「不餓嗎?麵坨了就不好吃了。」

沈黛驀然醒神,掃了眼周圍的神態各異的弟子們。

說到底,在這些弟子的眼中,她不過就是個輩分高點的小丫頭,壓在他們頭上,既不如大師兄威嚴,又不如二師兄背景深厚,更不比小師妹討喜可愛。

她自作多情將自己擺在小師姐的位置,可卻從沒想過,別人是不是真心當她是師姐。

還好,她很快也要離開這個破地方了。

沈黛抿了抿唇,拋開這些雜念:

「多謝仙君的麵,不知仙君如何稱呼,師從何派……」

「我叫謝無歧。」

他倒是答得坦然。

「不是什麼修仙名門,玄洲閬風巔,青泥小劍關,芸芸下三千宗門裡一劍宗而已。」

玄洲。

閬風巔。

沈黛確實沒聽說過,她成日悶在純陵修煉,修仙十多載,本門認識的人都不多,更別提對外麵的世界了解多少了。

她還欲再問些什麼,低頭卻瞥見他推碗的那一隻手。

那隻手骨節分明,五指修長乾淨,然五指的每一根手指卻都戴了一枚銀色指環,若非他人生得好看,手也漂亮,這一手的戒指怎麼看怎麼像中二期的非主流子。

沈黛忽的回憶起了什麼。

「白日在山門外,出手攔住我大師兄的,是你嗎?」

她那時殺紅了眼,注意力全在江臨淵身上,揍了江臨淵一拳後又目眩耳鳴。

隻看清那個出手的仙君以手中纏絲作武器,還有著玄衣束銀冠的輪廓,具體長得如何,卻沒看得太真切。

謝無歧單手撐著下頜看她,語調倦懶:

「唔,真隻記得這個了啊?」

沈黛:?

「什麼意思?」

什麼叫「隻記得這個」,她還應該記得什麼?

沈黛滿頭問號,對麵的少年已自顧自地吃起麵來。

「白日的事情不必掛懷,隻是隨手而為罷了。」

他慢條斯理地解釋,原本鋒芒奪目的少年輪廓在霧氣裡顯得柔和。

「倒是你,我還從沒見過你這麼能忍痛的女孩兒,前些天見你們戒律台懲戒弟子,那弟子人高馬大,挨了一鞭子就哭爹喊娘倒地打滾,怎麼鞭子打在你身上,你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

沈黛一愣。

低頭吃了兩口麵才答。

「我是體修,自然不怕痛。」

謝無歧聞言抬眸,似覺得她的話好笑。

「那你可真厲害,那些修煉到元嬰期的體修,怕也沒人敢說自己不怕痛的。」

沈黛沒接話。

怕痛又有什麼用呢?

宋月桃那樣的小師妹哭一哭是我見猶憐,她作為衡虛仙尊的弟子,第十三宗的小師姐,當眾被處罰已經夠丟人,若挨上一鞭子還哭,那可真就是廢物點心了。

「總之,今日多謝了。」

沈黛鄭重說完,又低頭看了看。

「還有你的麵。」

謝無歧已三兩口吃完那半碗麵,他起身:

「都說了,不必掛懷,就當我日行一善。」

說完抬腳就要走。

沈黛沒想到他說走就要走,連忙也把碗裡剩下那幾口麵囫圇塞進嘴裡,匆匆跟上。

「等、等一下!」

夜深人靜,遠處的焰火也銷聲匿跡。

謝無歧人高腿長,走得很快,沈黛不過慢了一會兒,追了好半天才追上他。

「謝仙君!謝無歧——!」

一連喊了幾聲,前後那寬肩窄月要的少年才略略放慢腳步。

側目瞥了眼一路急行,額發淩亂的小姑娘,他懶洋洋道:

「怎麼,還沒吃飽?還想讓我回去再給你煮碗麵?那恐怕是不行了,今天分你半碗已是破例,我這手藝,日後是要給我未來道侶洗手作羹湯的,不好給別的女子下廚……」

他語調輕佻,沈黛不得不打斷:

「不是吃麵!」

「那就是要報恩?」謝無歧將沈黛上下打量一番,桃花眼笑意勾人,「那就更不必了,我什麼也不缺,隻缺個漂亮美貌的道侶,按照凡人界的話本子,你要報恩便隻能以身相許,可我又不喜歡小孩兒……」

沈黛滿頭問號。

怎麼張口閉口就是道侶,這是什麼戀愛腦啊?

「你想得美。」

沈黛無情打斷他的腦補,又道出自己追上來的緣由。

「我是想問你,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們以前見過?在哪兒見過?我好像是不太記得了,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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