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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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姐,從前我們對你不公,日後你要我們認錯道歉都可以,可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報復吧!」

崖邊站滿了純陵弟子,有許多人不贊同的反駁,還有許多人沉默著,似乎是在思索沈黛話中的可能性。

而就在這樣紛亂的聲音中,陸少嬰卻開口:

「……不……純陵……真的有雩澤珠……」

眾人齊齊看向陸少嬰。

陸少嬰回憶起前世歸墟君殺至純陵十三宗,他之所以一把火少了整個宗門,據說是在純陵找一樣東西。

可有什麼東西是需要將純陵燒光才能找得到的呢?

陸少嬰那時想不通,反正那個魔君惡貫滿盈、殺人如麻,他隻當這是一個他作惡的借口罷了。

但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歸墟君那時找的正是雩澤珠呢?

如沈黛所說,是被那個什麼神女埋在純陵十三宗的地底,隻有燒光上麵所蓋的仙台宮闕,才能挖出地底所藏的神器。

更何況——

「純陵十三宗創立之時,不是還有傳說嗎?」

陸少嬰霍然抬頭,望著九玄仙尊,聲音朗朗,足矣使在場所有人聽清:

「千年前的流洲,本是荒蕪之地,因靈氣匱乏人煙稀薄,是偶然間天降一道靈光,映照在流洲一處山巔,純陵初代掌門循光而至,在光的盡頭吸天地靈氣,開宗立派,廣收弟子,此後才有了純陵十三宗。」

「那道天降靈光,不久正和師妹所說的神女投下雩澤珠的故事重合了嗎?」

陸少嬰難得頭腦清醒,他剛一說完,不少人皆恍然大悟。

這樣的生死關頭,沈黛沒有理由騙他們,她既然來了純陵,說出要開山這樣的狂妄之語,如果不是確有其事,她又怎麼會冒天下之大不韙開純陵的山!?

再配上陸少嬰方才所言,可信度大幅增加,不少人心中已有了答案。

陸少嬰自然知道魔族的可怕。

這一世他實在不願再看純陵弟子死傷無數,開山又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和十洲浩劫比起來,純陵失去的隻是宮觀這樣的死物,還有什麼需要猶豫的?

「師妹——」陸少嬰急忙道:「你是如何知道的,你、你在仔細說說前因後果……」

「沒有解釋的時間了。」

沈黛完全不懼旁人是何想法,信或是不信她都不打算再耽誤下去。

「九玄仙尊,讓開。」

崖邊疾風獵獵,眼前雲海翻湧,九玄仙尊站在純陵十三宗這千年宮觀前,實在無法挪開一步。

身後的宮闕丹房,皆是歷經數代純陵弟子的心血建立起來,由他的師尊交付到了他的手上。

縱修無情道,心中亦有難舍之情,讓他如何能立刻應下開山這樣的要求!?

沈黛沒有等到九玄仙尊的反應,人群中卻有一女修的聲音顫顫巍巍響起:

「我……我贊同開山!」

那女修仿佛下定了決心,咬牙騰至上空,與沈黛站在了一起。

正是曾在宗門大比時與沈黛短暫同隊過的聶竹!

聶竹仍是上次見時那張白淨圓臉,看上去溫吞怯懦,在純陵是極不起眼的存在,甚至因為剛才這一句話,她緊張得眼圈都有些泛紅。

「……我也贊同!」

第二個附和者也出聲。

是那個曾經在上元節本該值守藏書閣,卻貪玩偷溜下山,害得沈黛被責罰的那個男弟子。

他聲音比聶竹還小,甚至不敢看沈黛的雙眼。

「小師姐,對不起……」

多年前沈黛因他而受了責罰,他一直愧疚在心,想要彌補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

這件事梗在他心中,甚至令他一度修為停滯。

今日站出來,無論是生是死,也都算是了卻了他心中的一個執念。

接二連三的。

人群中站出來到沈黛身邊的弟子,有她認識的,也有她不認識的,有曾在背後說過她壞話的,也有前世與她一起並肩作戰過卻最終戰死的。

不管他們出於對沈黛的信任,還是被沈黛所說的話說服,他們終究站了出來,站到了沈黛這一側。

崖邊頓時空了一小半。

陸少嬰定定看了她一會兒,又看向九玄仙尊:

「我……也贊同。」

九玄仙尊身影依然定在原地,不曾挪動一步。

等了一會兒,再沒有人離開崖邊,沈黛的耐心也終於耗盡,蘭越和謝無歧還在九陰城為她拖延時間,她能忍到現在,已經是給足了純陵麵子,這之後——

「九玄仙尊,我已有言在先,取雩澤珠是為了救十洲生靈,而非我個人恩怨。」

「就算你與你的弟子不肯離開,難道你以為就能阻止我開山嗎!!」

崖邊的弟子聽著沈黛如此狂妄的一番話,俱是滿臉震撼,喃喃道:

「難不成……難不成你連我們也要一同——」

沈黛抿了抿唇,平靜道:

「這個道理,是你們純陵教會我的。」

「九陰城的百姓可以是不得不犧牲的人,純陵的弟子,自然也可以是這不得不犧牲的人。」

「我再說最後一次,讓——開——」

九玄仙尊麵色驟變,怒火湧了上來,竟憤然拔劍指向沈黛:

「純陵掌門在此,誰敢殺我純陵弟子!毀我純陵宮觀!」

兩方皆拔劍!

一方以九玄仙尊為首,另一方以沈黛為首,兩方靈流猛烈碰撞,掀起洶湧亂流,刀刃劍身碰撞出星火光點,瞬間盪開令四周眾人膽寒的力量——

就連九玄仙尊也暗自驚嘆。

沈黛何時變得這樣強了?

這神武之力,如何能被她一個小小金丹期修士馴服?

但他好歹也是化神期修士,沈黛神武初歸,與九玄仙尊這樣的一宗掌門對抗,很難立刻分出勝負。

但勝負並不是最重要的,此刻最重要的時間!

再耽誤下去就來不及了!!

正當沈黛心亂如麻之時,月明星稀的天幕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帶著浩浩盪盪的隊伍披星戴月而來——

沈黛心中一鬆,喊道:

「大師兄!」

來者正是方應許!

借著月光,方應許見這一群穿著純陵門服的弟子竟與自己人打了起來,沈黛見方應許與他帶來的各家仙宗弟子皆一頭霧水,便簡單解釋:

「純陵之中藏有雩澤珠,開山!取珠!救人!」

九玄仙尊咬緊牙關,否認:

「一派胡言!雩澤珠之事皆是你一人猜測而已!我執掌純陵數十年,何時聽過有什麼雩澤珠!?你難道親眼看著神女伊闕將雩澤珠埋進我純陵十三宗了嗎!」

沈黛還真是親眼看見的。

就連陸少嬰,前世身死之後,魂魄離體是也是親眼看著沈黛在葬他時,從某處焦土中挖出了一顆珠子。

那很有可能就是雩澤珠。

唯有方應許見九玄仙尊不見棺材不掉淚,冷笑一聲:

「我師妹說是,那就是。」

有弟子憤然大喊:「憑什麼!」

「就憑她正是神女伊闕本尊!」

……什麼?

所有人望著方應許,望著沈黛,俱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

就連沈黛自己也十分驚愕,脫口而出:

「怎麼連大師兄你都猜到了!?」

方應許隨口道:

「廢話,不是說那個神女伊闕運氣不好嗎,而且神女伊闕的神武現在又都在你身上,傻子也能猜到了。」

雖然這麼說,但方應許確信沈黛就是神女伊闕的原因,還是在前半句上。

他與謝無歧私下議論之時,兩人對此都十分確信。

能這麼倒黴,還與謝無歧的第一世有關聯,多半就是沈黛無疑了。

九玄仙尊短暫震驚後,很快回過神來:

「無稽之談——」

開山之事非同小可,方應許也猜到九玄仙尊不會這麼容易鬆口,他也不再多廢話,從懷裡掏出了一塊什麼東西扔向了沈黛。

沈黛與正在交手的九玄仙尊拉開距離,穩穩地接住了方應許扔來的東西。

「……這是什麼?」

方應許雙手環臂,但笑不語,反而是跟隨方應許而來的各宗修士似乎都很清楚沈黛手裡的是什麼。

雲夢澤的大師姐薄月啟唇道:

「是仙盟首領的令牌。」

方應許與蕭尋將九陰城之事告知重霄君之後,他雖脫不開身,但仍將令牌扔給了方應許,讓他交給沈黛。

沈黛摩挲著手中令牌。

這令牌玉質絕佳,靈蘊深厚,被雕刻成了山茶花的紋樣。

重霄君借這被稱為斷頭花之物,象征著仙盟號令下為除魔伏妖而集結在一起的義軍匡復正道,雖死無悔之誌。

「沈首領。」

蕭尋語帶笑意,對沈黛道:

「昆吾道宮弟子皆在此,您可以下令了。」

上三千宗門與下三千宗門,當初請願加入仙盟,隨時聽候仙盟調動的弟子皆立於半空,黑沉沉地站在這月色之下。

而握住那塊能號令他們的令牌的沈黛隻遲疑了五秒,便轉身,麵向九玄仙尊與他身後那些用憎恨目光望著沈黛的純陵弟子。

朔風急促中,沈黛堅若磐石的嗓音被北風送來:

「開山——取珠——!」

千年宮觀,巍巍立於仙山之巔。

曾經傲然位列仙門五首的仙宗宮闕,曾令沈黛為止拋頭顱灑熱血、視為畢生榮耀所歸的純陵十三宗——

坍塌在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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