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陸老師要自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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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很久的故事了,久到我以為會把這件事帶到墳墓裡。」林鳳隆以這句話作為簡短的開場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領著陸離來到角落裡,那裡擺著一張由樹根剖成的老茶桌,上麵備著全套青瓷茶具。

兩人對座,陸離謝絕了林鳳隆傾倒的茶水。

不過他很滿意對方的態度,果然人類相比於龍類最大的優勢就是識相——初代獅心會七人組成員之一沒有對他發動進攻,而是選擇坦白一切,否則他還要吊打對方一頓,難免要破壞這間古樸的老房子。

百餘年的時光讓弗裡德裡希·馮·隆這個歐洲人學會了地道的茶道禮儀,袖袍在蒸騰的熱氣中紛飛,轉眼間已經泡出一壺清香的茶水,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雙手並攏握住茶杯,卻一口也不飲:

「我永遠也忘記不了那個夜晚。」

……

1900年8月23日,無名港口。

屋內隻亮著一盞油燈,光陰昏暗,隻能大約照亮半個屋子。這裡臨近港口,夜晚正好來了一陣大潮,呼嘯與水聲一同從遠處撲了過來。偶爾有風起,唯一的光焰立刻搖曳,整間屋子忽明忽滅,似乎鬼魅在牆壁上一閃而過。

憑借朦朧的燈火,隻能看清屋內隻有一個人。

他的雙肘都撐在桌子上,光影照不到的地方靜靜地陳列著一尊棺材。在祝壽的時候『棺材』可以引申為『升官發財』,但是在這樣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晦暗的燈火與棺材擺放在一起,帶給人的隻有恐懼。

大門忽然被拉開,狂風倒灌,瞬間讓焰光微弱到極點,細小的火苗隻有豆子大小,一個綽約的影子被投射在地板上。

來人帶著一頂帽子,劍眉星目,英俊逼人,穿著考究的紳士服,提著一口木箱。一看就是來自遙遠的西方國度,與這個遠東古國的氣質格格不入。

「弗裡德裡希·馮·隆。」來人做了自我介紹,他把禮帽搭在桌沿,讓對方看到了自己佩戴的戒指,同時遞過去一張金色的便箋,這是證明身份。

箱子被安置在長桌下,他趁著慢慢恢復的燈火打量對麵的商人。

代表獅心會的弗裡德裡希·馮·隆是秘黨的一份子,是獅心會的精銳,同時也是一位考古學家。而長桌對麵的商人則穿著精致的絲綢,長長的辮子被甩到腦後,那張看不出年紀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木訥,冰冷。

「名字不重要。」商人說,他拍了拍棺材表麵的紅木,發出了沉重的悶響,「這就是你們想要的東西。」

弗裡德裡希·馮·隆立刻從長桌下提出一口箱子,打開,裡麵是整整齊齊的黃金。足有數十根,它們的表麵一同反射朦朧的燈火,金光四處擴散,頓時讓這個破舊的小屋子金碧輝煌起來。

這是國際上的硬通貨,比白銀珍貴,更比那些隻能在境內流通的銀票不知道要值錢多少。

「東西我也帶來了。」他說,「按照規矩,我要驗貨。」

「沒問題。」商人冷冷地回答,閃身移開了長凳。他一眼都沒有麵向那些反射金光的黃金,隻是看著這個德意誌年輕人。

弗裡德裡希·馮·隆警惕的走了過去,他的月要間不僅別著一把刀,袖口還藏著兩把槍。雖然是燧發槍,但在汞溶液浸泡過的秘銀子彈不僅對於人類是劇毒,對於龍類同樣也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放下戒心。

他終於看到了自己的貨物。

那是一口黑底嵌銀漆蓮花的中式棺材,油漆斑駁,隻有頂部有幾個小小的蛀洞,但無傷大雅。他沿著棺材的細縫把月要刀切了進去,將一枚又一枚的棺釘啟開。

漆黑的窄縫中立刻噴出了青色的氣體,弗裡德裡希·馮·隆立刻捂住口鼻,緊忙倒退。他懷疑這是陷阱,因為不小心吸入一點,就已經頭暈目眩。

屋內頓時刮起了狂風,隻不過這些狂風似乎是被指揮的軍隊,根本沒有影響那一豆燈火,而是精準地將那股青色氣體送出窗外。

風拂在臉上,讓弗裡德裡希·馮·隆立刻清醒過來。

他眼中警惕的神色更甚,對方竟然能使用言靈?這種風蛇一樣的言靈還沒有正式命名,說明對方也身具龍族血統。

「驗貨吧。」商人的聲音沙啞,似乎絲毫不介意目光變得凶狠起來猶如毒蛇獠牙的外國人。

弗裡德裡希·馮·隆屏住呼吸,向棺材裡麵眺望了一眼,頓時激動到不能呼吸,巨大的幸福感令他昏厥。

這是他見過最完整的古屍標本,身體雖然脫水,但是一根睫毛都沒有脫落,目前已知任何的風乾技術都沒有這般先進。那具屍體上的表麵蒙著一層透明的光,似乎是氣界,封印了棺中的千年時光。

雖然這件貨物在明麵上的記錄成為『蜥骨』,但是賣家與買家都知道這隻是偽裝。他是一具古屍,準確的說是龍類的古屍,保存完好,完美到不可思議。

這時弗裡德裡希·馮·隆是以審視的目光看著這具古屍,從龍血秘黨的角度來說,他已經驗貨完成,但他的另一層身份是考古學家,麵對這種醫學、考古學歷史上的奇跡,他沒有辦法不動容。

「西夏的黨項人?」

麵對裡麵堆積的錢幣與珍寶,弗裡德裡希·馮·隆一眼都沒有看,而是從銀牌上麵銘刻的西夏文字,與那個剃禿的頭頂、周圍留著一圈頭發的發型認出了古屍所處的年代。

他頓時從袖口中抖落燧發槍,調轉身體,瞄準了商人:「我需要一個解釋,別告訴我你們沒有打開這口棺材。」

此時這個雅利安人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如一條毒蛇露出獠牙那般對商人逼問,用死亡的威脅讓這個神秘的家夥說出真相。棺材裡麵的金銀珠寶遠比秘黨的出價要高,何況商人精準地說出了棺內的貨物,定然是打開了。

所謂無奸不商,商人怎麼可能不取出裡麵的財寶,反而把這一大批價值連城的貨物拱手相讓?怎麼看都不對勁。

「李霧月,這是他的名字。」商人還是以往的態度,並不畏懼那支燧發槍隨時可以要了自己的命,而是用敬畏的聲音念出古屍的名字。

「我需要一個解釋。」弗裡德裡希·馮·隆的手指扣在扳機上,一字一頓。

「他是一位森嚴的王。」商人絲毫不在意對麵越來越冷的目光,坐在那裡如同木偶一樣,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他的身份被發現了,用鋼銬鎖好,臨死前被鎖魂釘束縛住精神。他沒有活著,也沒有死去,等待蘇醒的那一天。」

弗裡德裡希·馮·隆毫不猶豫地開槍。

這是一個陷阱,倘若真如對方所說,把這個東西帶到卡塞爾莊園裡麵去是無法挽回的災難。他們一定會解剖這個男孩,包括拔出他心口的那顆長釘。

隻不過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坦然地把這個計劃告訴自己。

【轟!!!】

燧發槍響,秘銀子彈在擴散的火藥中螺旋射出,屋內的平靜被立刻打破,巨大的焰光在半空中炸響,刺鼻的味道彌漫在小屋內的某一個角落。

弗裡德裡希·馮·隆終於知道對方為什麼可以毫無顧忌地把這個計劃告訴自己,因為那枚子彈在商人的眉心前自動停下了。

一層透明的氣界憑空出現,那是流動的風,遵循著商人的意誌,將一切都可以排除在領域外。不同於那個沒有命名的風流,這個言靈在國際上已經有了定論,它的名字是『無塵之地』。

「無塵之地?你擁有兩個言靈?」弗裡德裡希·馮·隆驚叫出聲,「你是死侍?還是龍類?」

「這重要麼?」商人反問。

弗裡德裡希·馮·隆沒說話,而是握緊月要刀劈向他的頭頂。

他的身手矯捷,並不遜色昂熱太多。踩著凳子借力起跳,把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刃口上。這一招是他跟路山彥學習的,曾經把死侍攔月要斬成兩截。

不僅如此,他的口中正在迅速頌念龍文,磁性的嗓音吐出一個個拗口的文字,完美地構成了音階。一個同樣看不見的領域迸發,轉瞬間他的肌膚上生出密集的龍鱗——言靈與血統精煉技術,是獅心會七人小組掌握的底牌。

商人終於在此刻稍稍挑起眉宇,對著那個半空中青色的身影來了興趣。

無塵之地的領域被對方的音階中和了,準確的說是兩者正在消融,就像冰與火相遇。而那些席卷而來的風(言靈·陰流),也遇到了更強的阻力,雙雙被抵消。

「中和?」商人說,「你的言靈很有意思。」

他絲毫沒有躲閃,伴隨著那句稱贊,弗裡德裡希·馮·隆手中的月要刀出現了裂紋,最後在半空中解體。他下墜的身軀忽然倒飛出去,頗有些像他平日用手揮舞驅趕蚊子,隻不過這次渺小的生物是他。

幾乎是眨眼間,弗裡德裡希·馮·隆連商人長長的辮子都沒有碰到,就撞碎牆壁倒飛出去,一口猩紅的血液在半空中噴出,滿臉血汙,無力地倒在外麵的土地上。

四周燈火通明,不知何時外麵已經人滿為患,包圍了這間江邊小屋。每個人的手裡都舉著火把穿著甲胄,眼中的金色在夜空中似乎閃爍的群星。

清政府的軍隊,全是混血種。

「怎麼……會這樣?」弗裡德裡希·馮·隆躺在地上,仰望星空。

他不是沒有殺過死侍,那些棘手的家夥在科技、言靈、血統之力下已經潰不成軍,就連四代種、五代種那樣的龐然大物也葬身在炮火之下。他曾一度認為混血種的復興就在今朝,來源於獅心會這些驕傲的精英身上。

他的確是驕傲的,一生未嘗敗績,風光無倆。然而在真正的龍類麵前,縱然他擁有可以中和一切言靈的力量,縱然擁有血統精煉技術,也不是這個神秘的商人一回合之敵。

「你們曾經說我們是驕傲的種族,自大,狂妄。」商人緩緩從小屋中走出,「你們何嘗不是呢?自以為掌握了這個世界的權柄,到頭來不過是一群坐井觀天的青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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