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是陸離想多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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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洞裡冒出了幽藍色的海水,寒風停歇,但還是能聞到濃濃的腥味,有幸聞到這股氣味的人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吃魚了。一群人站在冰麵上,上空是密布的烏雲,腳下是遊來遊去的巨大陰影。

說不出的壓抑。

「這就說來話長了。」陸離神色復雜地看著那個小女孩。

「那就長話短說吧。」路明非輕輕用鞋跟錘了一下冰麵,他貌似不止一次聽過這句話了。

「好吧,我盡可能不用專業的醫學知識。」年輕的教授聳聳肩,「從醫學的角度來說,人類的記憶儲存在大腦裡,顳葉和海馬體是記憶的儲存庫。」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用淡漠的語氣說:「我很喜歡大腦是一塊磁盤的這個比喻,隻不過現有的科技無法解讀大腦這塊磁盤,但是用煉金術的方法可以,因為它們是同類的,用精神閱讀精神。」

蘇茜和路明非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但現在這個小女孩的硬盤受損了。」陸離忽然指著她的腦袋,「就算用煉金術的手段搜查記憶,也隻是掃描她的顳葉和海馬體上的記憶片段。可我想看的記憶片段消失了,也就無法證明她的來歷。」

路明非算是聽明白了,精神係的煉金術看似神奇,但也需要在某些方麵遵循科學。不像那些修仙小說裡麵寫的,上古大能手掌一翻,什麼『鏡花水月』一施展,曾經發生的片段就自動浮現了。

這不科學,貌似連霍格沃茨都不教授這樣的魔法。

「那她是暫時失憶還是永久失憶?」蘇茜不像路明非平時總喜歡看小說,她選修過醫學方麵相關的知識。

「永久性失憶。」陸離長嘆一口氣。

暫時失憶是通常因為某些心理原因或者外物碰撞導致大腦內部出現血塊壓迫神經,這種情況恢復記憶很簡單,治好心理疾病或者開刀把血塊放出來就好。但本質上記憶還留在儲存區,隻是本人的大腦不能讀取。

可永久性失憶就像電腦記憶體資料消失,找不回來。

路明非豎起衣領禦寒,他雖然沒選修過醫學知識,但起碼能聽懂『永久』這兩個字的含義,一時間也覺得難辦:「那我們怎麼辦?」

這下女孩可真成一個燙手的山芋了,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令人進退兩難。

「先帶回去吧,讓醫務室檢查一下她的身體。」陸離思索片刻,沉吟道,「實在不行我們還有測謊儀,當然前提是找到一個優秀的翻譯。」

當然分辨的手段還有更多,比如硫噴妥鈉,隻不過不好動用這些而已。

「隻能這樣了。」蘇茜將女孩攙起來。

她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卻瘦得可憐,幾乎是沒費什麼力氣獅心會副會長就把她背到了背上。當然也忘記那張北極熊皮的毯子,雪白已經不見了,上麵有的地方沾滿了油汙,它與女孩都是髒兮兮的。

路明非就在旁邊看著,忽然心生不忍。

他這麼大年紀的時候,有學上還在和小夥伴瘋。可女孩的手上已經磨出老繭,臉上、手腕都有痊愈的疤痕,那雙小腿就跟豹子的後肢一樣有力,顯然沒少吃苦。人與人的差距總是這樣大,有的人幸福卻不自知,他曾經就是其中一員。

「陸老師……她會是龍類嗎?」目光收回,心情五味雜陳的S級如是問道。

「從目前來看,不是,但也不好說。」陸離檢查過她的精神,很正常,龍類的人格被壓製,可以確定女孩是混血種。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路明非愕然,他抓了抓側臉,圍脖不知道什麼時候遺失了,那裡的肌膚被凍得有些發癢。

「說起來我好像還沒問過,究竟怎麼分辨龍類和混血種,當然不是從外貌上區分。」他到最後又補充了一句。

「外貌當然看不出來,這個就不用提醒了。」陸離啞笑,與他們一起邁開步伐,「方法有很多,比如血液檢查,比如基因鑒定,或者解剖。當然受限於現有的科技和龍類的偽裝,這個方法並不是百分百準確。我通常用精神檢測法。」

路明非心裡一動,那自己的狀態陸老師是不是也知道?

他微微挑起目光,但是卻沒說話,隻是看著這位教授的側臉,耐著性子傾聽。

陸離似乎沒有看到學生眼中那一抹希冀,慢悠悠地說:「龍類的精神和混血種不一樣,他們隻有一個人格,精神力也非常強大且暴戾。隻要用你的精神力注入對方的腦海,就能發現真相。」

「假如不注入精神,用肉眼或者氣味能分辨出來麼?」路明非又問。

「你以為我有火眼金睛啊。」陸離撇嘴,「不過通常我也不這麼乾,除非對誰的懷疑到了一定層次,要不然這也是一種冒犯。」

路明非側身望了一眼蘇茜背後的女孩,她呼吸勻稱,忍不住問道:「聽起來這個辦法是沒有遺漏的,但為什麼還有不好說這個選項呢?」

「因為高階龍類可以偽裝自己擁有兩種精神啊,我這個時候需要看破就不是那麼簡單了。」陸離抬頭望天,「不過這是極少數的情況,通常龍類比較高傲,不屑這麼做。或者分裂出的人格足以以假亂真,甚至連血液都能進行某種退化處理,那時隻有基因鑒定才能判斷出來了。不過可惜,我們對於龍類的基因測序還不完善,很有可能鬧出烏龍……」

「我總感覺你在影射一個人……」路明非歪歪嘴。

這樣一提醒,陸離忽然愣住了,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對勁。可偏偏這就跟提筆忘字、上台表演忘記台詞一樣,靈光轉瞬即逝,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怎麼了?」路明非見身側的腳步聲停下了,好奇地回頭。

「沒什麼,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陸離揉了揉眉頭,碾碎上麵掛著的霜雪,重新挪動腳步,「還是說先前那件事。」

「能逃過精神檢測的不外乎以下幾種情況——白王血裔、精通偽裝的高階龍類,還有就是……三位一體。」

「三位一體?」路明非總感覺混進去一個奇怪的名詞,這是宗教概念吧?或者軍事上核力量的專業術語?和神秘學一點也不搭配。

陸離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也隻是推測。他知道很多東西,但遠沒有抵達全知的境界。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任由那股冰冷洗滌肺腑:「隻能說這個女孩百分之九十九不是龍類,但混血種也是分陣容的。不要掉以輕心,回到船上再說。」

路明非也不是懵懂無知的小白了,秘黨的劃分也就那麼幾派——以昂熱、施耐德為代表的強硬派、以貝奧武夫等黨內元老為代表的激進派、以終身教授們為代表的溫和派。聽說早年秘黨還有投降派和什麼……末日派?

後麵兩者他也隻是有一次聽校長說過,語焉不詳,查無可查,估計這些叛徒早就被黨規處置了。

「那我們算什麼派?」他問。

陸離微微停頓,就連扶著小女孩進入雪地摩托給她捆紮安全帶的蘇茜也是一愣,這個話題為時尚早……而且有些敏感。

「現在學院誰主事?」陸離笑著問。

「老……校長!」脫口而出的『淫賊』兩個字被咽了回去,路明非的腦海中下意識地浮現銀發打理整齊、月匈口別著紅玫瑰、總穿著黑西裝的希爾伯特·讓·昂熱。

「答案不就出來了麼?」陸離直勾勾地看著他,忽然一拍腦門:「我想起來忘記什麼了,她的狗!」

這話聽起來像罵人,但路明非順著那根纖細的手指望去,幾條被催眠的雪橇犬四仰八叉地躺在冰麵上,韁繩沒解開,毛發在冷風中一抖一抖的,也不知道用沒有凍死。

「就是這事?」路明非被這一驚一乍的嚇了個半死。

陸離沉思當然不是因為這件事,而是和剛才討論的有關鑒定血統的方法。但這件事確實也是疏忽,「去把她的狗抱回來吧。」

「我?」路明非指了指自己,他滿不情願地嘟囔著:「陸老師你現在跟我嬸嬸一樣了……」

「不是你還是誰?蘇茜在安置這個小女孩,我要保持局麵的穩定,又不是我懶得動。」陸離斜眼看他,這小子還真把自己當懶鬼了?

「救幾條狗乾嘛?回去吃肉麼?」路明非嘴上一直絮絮叨叨,腿倒是邁開折返了。

「你這麼說不怕某些保護動物的人士找你麻煩?」陸離啞笑,「這女孩不是冰島人就是格陵蘭島人,在這裡狗是他們的朋友和夥伴。等這個女孩睜開眼,這群小狗能穩定她的情緒,為我們贏得信任。」

「陸老師你不去拍宮鎖心玉真是白瞎了!我估計那個誰耍心眼都玩不過你!」

路明非跑得飛快,因為背後那隻腳已經伸了出來,仍舊是墊著一塊鐵的皮靴,又被超低溫凍過,估計被踹上一腳屁股要疼好幾天。

「這個混球!」陸離縮回腿,踹空的他隻好拍了拍褲腳的雪,目睹一切的蘇茜隻是偷偷地笑,當那道威嚴的目光掃視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冷得不能再冷的冷美人。

「這一個個都是戲精……」他搖搖頭,忽然笑出了聲。

快步跑來的路明非是在太滑稽了,總共三條雪橇犬。它們失去了意識,這廝似乎覺得用韁繩拖著它們在地上行走不好,隻好懷裡抱著一條,左右兩個肩膀各搭著一條,跑起來撲扇撲扇的。

這讓陸離響起了『把驢子扛在肩頭』的那個笑話,雖然不是特別應景,但就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什麼啊?」路明非在雪地摩托前把幾條雪橇犬放下,一臉疑惑。

「沒什麼……快走吧。」陸離幫忙把這幾條毛茸茸的雪橇犬搬到雪地摩托上,也忘記它們的品種是叫什麼了,反正傻了吧唧怪可愛的。

雪地摩托重新啟動,陸離背後的煉金飛行器也綻開雙翼,天空與地麵都出現了呼嘯聲,被盪起了一抹雪線。

年輕的教授在天空眺望那輛雪地摩托,一切平穩,但是不知不覺好像又忘記了什麼……雪橇犬、蘇茜、路明非、小女孩……等等,是不是少個人?

忽然一聲『嘩』的水響,冰洞破開,飛出一個純黑色的身影。她的腳下滿是龍類亞種的屍骨,純淨的海洋已經被染紅了,那些附著在冰麵上的火焰正在迅速打理戰場,將這些殘骸處理成塵埃。

「有點冷……」夏彌上岸後甩乾了身上的水分,人類形態在這種天氣下破水而出還是有點冷的。

隻不過這一切……和她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沒有稱贊、褒獎也就算了,也不求什麼薑湯可樂,可雪地摩托呢?人呢?怎麼都沒了!

「抱歉!」上空忽然傳來真摯的道歉,從天而降的還有一張溫暖且巨大的毯子,雪地摩托也折返了,夏彌同學神色不善地看著這幾個家夥。

「這是我的失誤,真是對不起……」陸離深深地鞠躬,他竟然把這一茬子事給忘了,忘記水底還有一個人了。

路明非也雙掌合十,在雪地摩托上非常自覺地跳到了雪橇犬那一排的座位裡,騰出了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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