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這就是尼德霍格？（2 / 2）
而銀色的流螢，從地麵深處無底的深淵飛向樹冠的某一處。
「死人之國赫爾海姆。」陸離微微挑眉，「那行熒蟲似的光點是死去的精神，竟然真的來了這裡。」
路明非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他記得以前陸老師說過，死去的人精神會存在這個世界七天，七天之後就會消散，無跡可尋。而如今他們終於找到了精神消散後的地點，的確無跡可尋，因為它們穿越無形的縫隙來到了這個尼伯龍根，回歸了死人之國。
「那是不是……」他心念一動，那些曾經死去的人是不是可以復活了？
「得解決這個大麻煩才行。」陸離指著骨殖瓶。
崩碎的速度正在加快，而遠處尤克特拉希爾的樹冠也在不斷蔓延，彼此交纏的枝條被光暈劃分了區域，分割出九個截然不同的空間。
「中庭。」路鳴澤指著樹冠的中央，「人類就是在這裡誕生的。」
「阿斯加德……」
「華納海姆……」
路鳴澤依次念出了九界的名字，從上至下。而後地勢不斷升高，龐大的樹根破開泥土，兀兒德之泉、密米爾之泉……掌管命運的諾倫三女神、獨眼巨人……等形象一閃而過。
最後滾沸的赫瓦格密爾泉也終於出現。
所有人都把目光收回，牢牢地盯著眼前的祭壇。在《北歐神話中》，赫瓦格密爾泉是『黑龍』尼德霍格的棲息所，在這裡它會咬斷世界樹樹根引發諸神黃昏。而赫瓦格密爾泉出現了，尼伯霍格的復蘇也是此刻。
骨殖瓶完全崩碎，滔天的黑色洪流直入雲霄，冤魂們齊聲哀嚎，慟哭中黑色的主宰終於重臨這個世界。
沒有人看清它誕生的麵貌，黑霧中電閃雷鳴，完全遮住了視野。
「就是現在！」陸離高喝著，掌心翻動，他聽到了心跳聲，憑借超然的視力看到了對上了那雙金色的瞳孔，已經鎖定了尼德霍格。
火流星般的光華暴射而出，祭壇上四條神道演化成鎖鏈探入黑霧，固定了尼德霍格，封死了所有的退路。
枯枝似的長槍在風中旋轉飛舞，象征著絕望的黑霧被聖潔的光輝驅散，像是吸血鬼碰見聖水般畏懼，紛紛散開，留下了巨大的、莊嚴的一條狹長通道。
蔓延卷入的黑霧想要彌補空隙，但它們全被岡格尼爾殘留在空氣裡的偉力泯滅，炫目到讓人睜不開眼。
金色的光雨降臨了，岡格尼爾成功命中了尼德霍格，帶著那團黑霧把他釘死在祭壇之上。
這隻是最快的攻擊，隨後是路鳴澤，冥界之劍萊瓦汀是他的武器，帶著殺意席卷而至。他飛上天空，積蓄了足夠的力量，而後帶著死亡的領域俯沖下來，黑霧層層敗退，在敗退中他斬開了鱗片，命中了帶著血的第三隻眼！
而後是羅納德·唐。
他背著巨大的青銅匣，刀匣隨著飛行而攤開，『暴怒』已經被攫取到掌心，這柄封存著『活靈』的利刃猙獰著刺破青色的手臂，滾熱的血濺在上麵，它竟然急速融化變形，整條手臂都和巨大的斬馬刀融在一起。
匣中剩餘的六柄刀劍也在轟鳴，它們的力量全部注在斬馬刀之上，轉瞬間暗淡下去。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最強大的煉金領域·罪與罰！
墨色的血液飛濺，羅納德·唐忍不住仰天長嘯，他成功了，已經刺中了尼德霍格的心髒！刀身震顫，烏金色的流光震動著他的手臂，那是永恆之槍岡格尼爾，兩柄武器幾乎撕碎了黑色的心髒。
負責左右兩側的是路明非和夏彌，這對師兄妹沒有『七宗罪』、『岡格尼爾』、『萊瓦汀』這樣的神兵，不過也不遜色，天叢雲在路明非的手中旋轉，這是真品，鴻蒙的刀光劈開了黑霧，斬入了尼德霍格的左臂，一條胳膊在黑霧中掉落。
隨後他拔劍而起，『逆袈裟』的刀術完美還原，尼德霍格的右臂同樣被斬斷，粘稠的黑血混在金色的光雨中，洋洋灑灑而下。
而夏彌手中通過『天地為爐』熔煉的『死神之鐮』，則在祭壇的後麵貫穿，粉碎了黑王的脊椎。
在眨眼的時間，尼德霍格的要害被悉數貫穿，甚至連四肢都被砍下了。
這場進攻是明智的，他們抓住了尼德霍格剛復蘇最虛弱的時間，每個人都用了全力，大道至簡，領域的力量全部被濃縮在武器上，層層疊加，甚至尼伯龍根都被撕開了黑色的口子，沒有人能從這樣的攻勢下活著。
「成功了嗎？」籠罩在血肉上的黑霧並沒有散去，夏彌望著那一堆殘肢，低聲問。
生命的氣息的確在消失，當那些武器抽離黑王的身體時，大片大片如噴泉的黑血潑濺，放乾了他全身的血。按照一切定理來說，尼德霍格都應該死了。
「沒有叫聲！」羅納德·唐似乎想到了什麼，瞳孔驟然緊縮。
無論是何種生物，擁有何種忍耐力，受到這樣的傷勢都會發出憤怒的咆哮或者垂死的哀鳴。可尼德霍格沒有，他當然可以忍受這一切，可黑王是群龍的祖先，偉大的主宰，怎麼也會劇烈的掙紮，音波甚至能摧毀他們的耳膜。
根據眼下的情況來說，他們幾個好像肢解了一個木偶。
「沒死就再殺他一次！」路明非高舉雙手，恐怖的力量在上麵流動。
陸離也在掌心完成了精神之火的熔煉，鑄成了火元素最高的奧義，幾人紛紛動用了最強大的元素沖擊。
此時光雨已經停了，那些黑霧忽然反撲，那些顏色不一的光束忽然被吹散，來自四麵八方，甚至讓飛上半空的五人全被彈開。在急速的後退中，沉寂的心跳再次響起，在滿是殘肢的祭壇中央，走出了生滿黑色鱗片的人，他竟然毫發無損！
黃金、白銀、青銅、黑鐵四條鎖鏈自動崩碎，罪與罰、冥界之門、精神領域……等封界在一瞬間被摧枯拉朽般粉碎，來自金色豎瞳的橫掃。
「這就是尼德霍格？！」有人用顫抖的聲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