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惻隱之心（1 / 2）
「一塵當心……」
高處的玉雪見狀不由心中一緊一聲驚呼。卻見情急之下的一塵身形如同燕子般陡然一個淩空側翻，那來勢洶洶的浪尖便似巨獸的舌尖貼身卷過。轉眼人已穩穩地落在孤島之上，而衣服上竟然滴水未沾。隨即他解了長袍，抬頭揮手示意無恙。玉雪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了。
嘿嘿一笑，金世雄拍一下墨離的肩膀，道:「墨老弟快看，還是咱的袍子管用呀，這下有救了!」
墨離無言，隻是搖頭，心中感嘆一塵真是藝高人膽大。
不及細看，急入林中尋找藤條。尋不多遠，一塵就見有許多青藤纏繞於一棵大樹之上，其細者如靈蛇，粗者似虯龍。欣喜之餘，他快步上前，不料草叢中卻有一物差些將他絆倒。
怕是潛藏的野獸，一塵忙從背後取出刀來。定睛看時，卻原來是個人——一個看似嬌弱的美麗女子。她半仰著身手中緊握一柄軟劍怒目相對。這女子正是七絕之一，且是其中唯一的女殺手——小魔女崔瑛。
她居然沒死!
「大皇子，你現在盡可殺了我。」
沒想到小魔女竟然將手中白綃劍擲入草中，抬起頭來閉上了雙眼。雖有疑惑但一塵腦中不由浮現田老一家被滅門的慘狀，頓時心中憤然，怒道：「我自會殺了你，以告慰桃源穀田家老小!」
「田家老小不是我所殺……」似是想申辯，崔瑛嘴角卻又掠過一絲冷笑，「罷了，即便是手下人嗜殺成性，像我這樣一個罪孽深重的殺手遲早會有今天。動手吧，你殺了我，便是把我從罪惡的深淵中解脫出來，我在九泉之下也會感念你的。」
無所畏懼的眼神，似在說明生與死對殺人如麻的小魔女而言已毫無意義——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或許對死亡的感覺早已麻木。但一塵卻分明從中看出了些許無奈甚至哀怨。有個閻王爺一般的殺手營營主當爹，走上殺手這條路也許確實沒得選擇，想想她小小年紀時便被迫去殺人，真是既可恨又可憐。這令一塵不由地生出幾分惻隱之心。何況小魔女現在顯然是傷得很重，殺一個毫無還擊之力的女子，一塵還真下不去手。
「這麼說，田家老小並非你親手所殺，如果屬實，而你若有悔意，我也不是不願給你悔過的機會。」
「悔過!?我有說悔過了嗎?還是你認為我怕死?不必假裝仁慈，要在這世上生存下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請不必猶豫，動手吧，我說過我會感謝你的……」
盡管小魔女近乎嘶喊著要一塵殺了她，可一塵最終還是心軟，隻好撇開她兀自去砍藤條。
很快他砍下藤條繞成繩圈並扛在肩上，並選了根手臂般粗細的樹枝砍下提在手中。正待轉身離去，又聽崔瑛在喊:「你今日不殺我，以後定會後悔的!」
這話讓人不免有些擔心。若不殺此魔女，她終會死於此地，那和殺她沒什麼區別，如果萬一能逃得出去，免不了此女又要為非作歹。不如將她救了，加以教化，或能令其感化悔過。想到此，一塵先將藤繩和樹枝送到水邊。接下來也不容崔瑛反抗便將她負於背上，向激流邊走去。崔瑛卻急了，不知他這是何意，在一塵背上大聲喊著。
「你要乾什麼，放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