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青衣書生與武林盟主（1 / 2）
李青白麵色如常，朝街道兩側行禮問好的達官名士、販夫走卒微微點頭回禮，沿著民安巷走上京都主道，在城門吏驚愕的目光中走出西城門。
負責守衛京都西城門的衛官瞠目結舌、腦中一片空白，待李青白走遠了才回過神來，糾結著是否要阻攔他出城，結果就看到烏泱泱一大群人隨之也走出了西城門。
這些人裡有小有名氣的國子監士子也有名不見經傳的窮酸書生，有一擲千金的京都商賈也有粗茶淡飯的販夫走卒，有身手不俗的江湖人士也有嬉笑玩鬧的稚童小兒。
他們都想知曉，十年未踏出雪廬一步的李青白此番突然出城，究竟是要做什麼？
出了西城門再往西走，便是一條繞京都而過的浩浩渭水。
渭水既是京都浩浩湯湯、雄渾壯闊的護城河，也是風景壯麗、遊人如織的陌上柳堤，更是商賈往來、船隻如梭的繁華碼頭。
李青白踏上地皮微濕的河堤，紅日初升涼風撲麵，河麵波瀾壯闊霞光漪漪，兩岸需十人合抱的楊柳才抽出新芽，如玉人妝麵隨風搖曳。
渭水河畔酒旗招展，李青白隨意選了一處酒肆落座。
這處酒肆極為簡陋，隻有兩間逼仄草棚、四張陳舊桌椅。
年紀輕輕的店小二頭戴棉帽、肩扛布搭，見有客官落座剛要滿臉笑意上去招呼，忽而看到他那滿頭白發頓時微微一愣，繼而又望見不遠處跟來烏泱泱一大群人，心裡不禁咯噔一聲嚇得不輕。
媽呀，莫非是來找這位白頭客官尋仇的！
坐在桌前，望向渭水河麵的李青白微微扭頭笑道：「店家，來二兩燒刀子。」
燒刀子是用糟糧釀成的濁酒，入口粗劣入喉如燒，因而得名。卻頗受市井百姓偏愛，原因無他，這酒便宜，家家戶戶都喝得起。
眉目清秀的店小二見那群人隻是站在遠處沒有沖上來的意思，這才暗暗鬆了口氣，等他看到扭頭過來的那位白頭客官側臉，頓時又驚得目瞪口呆。
娘嘞，一個男子竟比隔壁院的秀兒姐姐長得還好看！
店小二撓了撓頭，轉身在酒缸裡打了二兩酒氣沖鼻的燒刀子，略略想了想，又悄悄給添了半兩，旋即小心翼翼將酒肆裡壓箱底的一套完好酒壺杯盞放在那白頭客官的酒桌上，便遠遠退到一旁，埋頭擦拭本就潔淨如洗的桌椅。
李青雲伸手掂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市井濁酒，扭頭朝那店小二會心一笑道：「店家，你做生意竟如此厚道，足足多給了半兩酒吶！多謝多謝。」
店小二聞言不知該如何作答，隻是受寵若驚又略顯窘迫地笑了笑，畢竟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與如此儒雅俊逸的讀書人說話嘞！若是跟隔壁酒肆的同行說了去，保準他們能羨慕得雙眼發紅！
須知，平日裡那些風流倜儻的士子秀才根本不屑於在城外的破敗酒肆落座，更懶得跟他個這半字不認的店小二搭話。旋即他又眉頭微皺，若是鐵公雞般的掌櫃知曉自己多給了客人半兩酒，還不得把自己的腿給打折？
店小二暗暗咬牙，也罷，大不了自己墊上酒錢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