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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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抑渾身痙攣不止,又爆發出幾聲抑製不住的咳嗽。

臥室門一關,房間裡就陷入一片漆黑,黑暗之中,沈辭走到對方身邊,在他輪椅前蹲了下來,把手放在他的膝蓋上,輕聲問:「你很疼嗎?」

對方身體的顫抖通過觸扌莫傳遞到他掌心,他能感受到麵前這具瘦弱的軀體正在承受什麼莫大的痛苦,這讓他不由自主地放輕聲音:「夜裡起來喝酒,是因為疼得睡不著,對嗎?」

他明明早該想到的。

之前做飯的阿姨說秦少因為睡不著起來喝酒,他就該想到,「睡不著」的原因應該是劇烈的神經痛。

原著裡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因為神經痛導致肌肉痙攣,即便在鋼琴前也不能久坐」,被淹沒在長達幾十萬字的小說中,居然沒能被他第一時間記起。

白天,他還讓秦抑教了他那麼久鋼琴!

這男人怎麼一點都不會表達自己,不舒服居然不知道說。

秦抑呼吸微滯,許久才咬牙道:「與你無關。」

「怎麼與我無關,我們不是要結婚嗎?」沈辭有點急了,猛地站起身來,「你是我未婚夫,你的事怎麼會與我無關?」

聽到「未婚夫」三個字,秦抑似乎有些動容,可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他迅速別開臉:「用不著你管。」

沈辭更生氣了,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抱住對方的月要:「快去床上躺著。」

秦抑從沒被人抱過月要,讓他這麼一碰,瞬間渾身僵硬,忘了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沈辭想把他扶上床,可對方一點都不配合,這具身體又著實沒有多少力量,縱然秦抑已經瘦到了離譜的地步,他依然沒能完成「抱起」這個動作,隻好架著他的胳膊試圖把他往床上拖。

這人看著沒幾兩肉,卻四肢修長,不太好拖。

被他折騰到一半,秦抑終於回過神,配合他把自己挪上了床,他盡可能壓製著顫抖的嗓音:「你可以回去了。」

沈辭裝聽不見,伸手就要去解對方睡衣的扣子。

他這過分「大膽」的舉動讓秦抑皺起眉頭,伸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低斥道:「沈辭!」

男人指尖冰冷,沈辭被他一捏,手腕皮膚直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這點涼意也讓他瞬間清醒,意識到對方可能誤會了,忙解釋道:「我是想給你按摩,隔著衣服會不太舒服,啊……不是要你全脫掉,隻是想把扣子解開。」

秦抑緊鎖的眉頭並沒有打開,扣著他手腕的手指也沒有動。

沈辭心裡焦急,雖然知道麵前這人沒什麼力氣,自己可以掙脫,卻沒這麼做,隻繼續耐心解釋道:「我幫你按摩,讓痙攣的肌肉放鬆,可能就沒那麼疼了,你這樣疼到睡不著就去喝酒,也不是個辦法,酒喝多了很傷身體的。」

秦抑的手指鬆了些,不知是信了還是力氣耗盡,嗓音卻依然拒人千裡之外:「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你不是我雇的傭人。」

沈辭呼吸一停——怎麼就扯到傭人上了?

這男人是從沒得到過別人的好意,覺得隻有金錢雇傭關係,才會有人願意善待他嗎?

明明是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子,應該受到所有人的擁護與愛戴,為什麼偏偏淪落到這種境地?

管家說他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閉門不出,家裡的傭人似乎也沒有哪個敢主動跟他說話,偌大一棟別墅,偌大一個秦家,居然連一個能跟他親近的人也沒有?

秦家……

仔細想來,他來到別墅也有兩天了,卻還沒有見過秦家其他人,按理說聯姻這種重要的事情,秦抑的父母不可能不過問,可目前為止,他沒從任何人嘴裡聽到關於秦抑父親——那位傳說中的秦總的半點消息。

隻有管家提了一句秦抑的母親,說他精神方麵的疾病是從母親那裡遺傳來的,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沈辭回想了一下,原著裡好像也沒有過多地交代秦抑的身世,隻說他和他的父親關係不合,而他的母親因為精神問題始終在療養院療養,從小說開始到結束,這兩個人都沒有出場過。

因為原著對他們的描述太少,沈辭也不能下定結論,但現在看來,秦抑和父親關係不合可能是真的,而且他總覺得,秦抑現在的狀況,絕對跟這樣的家庭環境脫不了乾係。

黑暗中他看不清秦抑的表情,卻能聽到那語氣中的冷漠和疏離,好像白天他們坐在同一條琴凳上彈琴是夢裡的場景。

沈辭抿了抿唇,語氣非常認真地說:「你教我彈鋼琴,作為報答,在你不方便的時候我來照顧你,這不是合情合理的嗎?」

秦抑沒對這個「合情合理」做出評價,握著他手腕的手倒是又鬆了些。

沈辭見他不吭聲,立刻趁熱打鐵,小心翼翼地掙脫了對方的手,張開雙臂輕輕抱住他,用充滿乞求的嗓音道:「別拒絕我好不好,求你了。」

秦抑渾身僵硬,正要推開他,忽然聽到少年輕聲喚道:「哥哥。」

這一聲「哥哥」讓秦抑的手瞬間頓住,他指尖顫動,終是沒忍心把對方推開,他似乎很想去扶少年的月要,可手滯留在半空中,到最後依然什麼都沒有做。

沈辭見他不再反抗,總算是鬆了口氣,心說秦少果然喜歡被喊「哥哥」,這詞簡直像什麼帶有魔力的咒語,能夠瞬間讓他平靜下來。

他暫時放開對方,去打開了床頭的燈,柔和的燈光讓室內重新有了光亮,沈辭坐在對方麵前,因為怕他抗拒,選擇了從他冰涼的指尖開始,一點點往上按摩。

秦抑渾身都是僵硬的,沈辭實在不知道,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究竟要怎麼彈鋼琴,更想不出他白天是怎麼忍著身體的痛楚指點他的。

一想到這個,他就不免心如刀絞,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捂熱對方冰涼的手指,隨後順著手腕向上,順著胳膊按到肩膀。

秦抑大概從來沒被人進行過這樣親密且長時間的肢體接觸,眉頭始終是皺著的,似乎在盡力克製內心的抗拒。

沈辭繞到對方身後,把手探進他的衣服,手指接觸到肩背皮膚的瞬間,麵前這具軀體驟然緊繃起來,他連忙進行按揉,試圖讓繃緊的肌肉放鬆。

按摩的過程中,他能觸扌莫到對方皮膚上明顯的傷疤,看起來那場車禍確實讓秦抑傷得極重,盡管小說中沒有詳細描述,他也能從這些傷疤中感覺到現場有多麼慘烈。

沈辭手指繼續下落,剛剛按摩到月要部,就感覺對方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發出一聲克製不住的悶哼。

他連忙停了動作,緊張地詢問道:「怎麼了?很疼嗎?要不你躺下,或者趴下?」

秦抑低低地喘了口氣,額頭的冷汗比剛才更多了,他唇色蒼白,低聲道:「不用。」

沈辭能聽出他聲音裡的虛弱,也沒去理會他這句故意逞強的「不用」,伸手在他胳膊底下一架,用力把他拖上了床。

這一次秦抑倒沒怎麼掙紮,也不知道是體力耗盡,還是真的信任他了,沈辭扶他在床上趴好,幫他按摩月要背。

之前喝下去的酒開始發揮作用,秦抑閉上眼,疲憊不堪的身體漸漸忽略了疼痛,意識變得模糊,不太能繼續保持清醒了。

沈辭按著按著,忽然聽到他說:「沈辭。」

因為半張臉埋在枕頭裡,聲音有些發悶。

沈辭湊上臉:「怎麼了?」

秦抑閉著眼,眉頭皺著,沒對他的疑問做出任何回應。

「秦抑?」

沈辭又叫了他兩聲,依然沒有回應。

睡著了?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並沒因對方睡著而停止按摩,繼續幫他放鬆緊繃的肌肉,活動僵硬的雙腿,直到他覺得完全活動開了為止。

等他做完這一切,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微微喘息著坐在床邊休息。

母親去世前的三年一直臥病在床,他每天都要幫她翻身、按摩,久而久之已經做熟練了,因為這個,他小姨還讓他大學報考護理專業,說他適合去照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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