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童子(1 / 2)
別看仙宗裡修的是上乘仙法,多的是德高望重與品行高尚的仙家之輩,但論起門第之見可謂是比凡塵來還有過之而不及之處。
即便夙溪擁有著得獨天得厚的靈格,但她這才不過在廣場上走了幾步就被許多道帶著輕視的目光上下打量。
更別提現在宮闕就在一旁,真不敢想要是她獨自一人前來指不定這些視線要多麼猖獗。
若在以往她可從未受到過這種待遇,誰見著她不都是得恭恭敬敬的?
可又能怎麼辦呢?
現在的她不過是個凡家子,能到仙宗已是她極高的榮耀了。
看著那些個衣著光鮮的名家子弟,夙溪不覺又多少明白了宮闕為何會親自前來的原因,為何還要特意牽著她往前走。
就像宮闕說的,即便她有非凡的靈格但倘若沒有助力,能不能得道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現在她唯一的仰仗,唯一的助力就隻有眼前的宮闕。
而她,隻要有一個宮闕就已足夠。
夙溪看著他們所到之處,人群都會自動為他們讓出一路來,眾人望著宮闕的神情裡多的是仰慕、欽羨,可更多的是他們可望可不即的向往。
是啊,誰不想要年少成名,誰不渴望赫赫戰功,誰不希望自己能成為上界裡超塵拔俗的存在。
隻可惜宮闕隻有一個,他們所能做的也隻有超越他才能成為所謂的仙上仙,可超越宮闕又是談何容易的事情?
倘若他們真有心想要趕上宮闕,第一件事就是先要將他們心思狹小的毛病改一改。
宮闕像是感應到夙溪心中的想法一般,並未看她隻是輕輕的捏了捏她的手,對她說:「挺起月匈膛。」
不輕不重的話語讓夙溪會心一笑,讓她更加坦盪的仰起頭直麵那些她所不屑的目光。
她有何懼?
現在她雖沒有顯赫的背景,但她所擁有的是旁人所不能及的靈格,還有任誰都得不到的雀月仙君。
單憑能依仗宮闕這一點,她就可以甩那些名門子好幾條街了。
隻不過宮闕從不收徒,入了峰的也是拜在池瑤夫人的名下。
並沒有說池瑤夫人不好的意思,而是如果不是宮闕她就沒有必要強留在月闕峰,即便讓她留下是父君的意思。
魂鈴其性至陰,饒是她曾經的至臻純陽龍魂都未能壓住它的邪性就更別說現在的這具凡體了。
上一次吃過虧,那這次當然要有些記性。
聽說五靈峰修的五行相功,尋求的陰陽交互之法,也許拜入五靈峰的門下就能找到克製魂鈴的辦法也說不定。
當然這些都是在宮闕不收徒的前提下,別看她之前多麼不想留在月闕峰,其實夙溪心裡明白隻有留在月闕峰才是她最好的選擇。
畢竟魂鈴可不是一般的神器,而她身死之前還是個罪人,所以她還活著的這件事根本不能讓外人發現。
如果宮闕實在沒有收徒的打算,那她當然也別無辦法隻能去五靈峰試試運氣。
好在真龍一族從不將自己的名諱告知他人,因為名字與他們而言是個咒語,若被有心人利用恐會做些不利他們的事。
就像夙溪的父君世人隻知他是上界的燁陽神君而不知他的本名,而她自然也就世人稱之為龍女,雖然之後龍女的稱呼逐漸被孽世妖龍取代。
所以當夙溪在宮闕口中聽見自己的名字時,她著實是嚇了一大跳,沒想到父君對他信任如斯,就連名字都一一告知了這位雀月仙君。
後來宮闕又將她的名字告知了紫金道君,可能待會兒她的真名就要在仙宗的入試大會上公之於眾了吧。
不過她現在已沒有了真龍血軀,公不公開對她都並無差別,反正她現在隻是個凡人而已。
其實,也不單單是凡人。
怎麼說呢……
也許用擁有龍魂的凡人才更為恰當,誰讓她元神未滅。
夙溪整理著心中思緒,渾然不覺間就跟著宮闕來到了一處大殿。
到了大殿門口宮闕自然而然的鬆開了牽著她的手,讓她腳步一沖險些撞上跟前的一個人影。
「驚聞雀月仙君到來,某未曾遠迎真是失敬失敬!」
一道蒼老有勁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震的夙溪鼓膜一陣生疼,耳鳴聲不絕於耳。
這就是所謂的中氣十足!?
夙溪瞪直了眼,一時覺得有些上頭。
「這位就是您從東驪特意帶回來的小童子麼?」
一雙骨乾布滿細紋的手牽過夙溪,引著她在原地轉了幾圈,讓她覺得自己就像凡間集市裡被耍的猴子一般。
「果真是骨骼不凡,單以肉眼觀測就能看出這妮子靈格上等。」
誇贊的話語讓夙溪隱隱得意,隻不過還未高興太久就又聽一道似從哪裡聽過的聲音冷冷的背後響起。
「在下不才,竟不知介言真師習得了火眼金睛,單以肉眼就能觀出她靈格上等?」
身著藍織雲錦的中年道人,撫著長須施施然的跨步而來,停在夙溪麵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隨後道:「喔……看起來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