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玉立(2 / 2)
她緩了緩神色,問道:「你可知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按她所了解的鬼宗道,鬼王交替斷然不會出現兩方皆在的局麵,更何況新任鬼王手段狠絕怎麼會讓自己留下後患。
畢竟秋子道深諳丹化之法,他之前被宮闕毀去了半身修為,也不知被他用了什麼方法一下就能到仙宗來挾持她了。
所以唯一能解釋的就是秋子道同新任鬼王交換了什麼條件,而這個條件可能有關一個秘密。
宮闕理著袖口,哼了一聲:「他說出了有關水月鏡的下落。」
果然如此。
夙溪心頭冷笑,目光中閃過一絲陰鷙,笑道:「他之所以還能活著定是因為沒有說出水月鏡的具體方位,而是說它是在一處靈脈是吧。」
宮闕轉向看她,隨意的提了一句:「你倒是很了解他。」
夙溪不置可否的展顏一笑,她環顧了眼四周,明白了宮闕之前所有話裡的含義。
鬼宗道定是找遍了驪馳仙域裡的各處靈脈都是尋不見水月鏡的蹤影,如此便將心思放在了從前是出靈脈的岩池穀。
殊不知岩池穀被靈脈滋養早就成為了一座活穀,萬物皆有生靈,能化形亦可自保。
而宮闕之所以來到這裡不僅僅是一場所謂的天火,更是因為他順著鬼宗道留下的痕跡找到了水月鏡的下落。
關於水月鏡,她也是知道它與魂鈴有些許關聯,至於有什麼關聯這恐怕就要問宮闕了。
不過方才聽他有提到父君曾提及諸神戰一事,難不成水月鏡與諸神戰也有些許關係?
如不是這樣,宮闕斷然不會向她提及此事。
「水月鏡莫非是曾經哪位參與諸神戰大能的寶器?」
「是。」
「都說水月鏡能通往異界之門,更是可以映出心中所思所想的媒介……」
宮闕瞥了一眼夙溪,見她低頭正在認真思索而喃喃自語的模樣,不覺目光漸漸柔和。
真不愧為神君之女。
所有的線索連成一處,倒是讓夙溪逐漸的有了頭緒,在她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水為介,月為引,鏡為門……水月鏡有回溯往昔之效?」
夙溪試探的問了一句,見對方點了點頭心頭甚是得意,竟然忘記糾結他為何一直盯著自己,喜形於色道:「那我們還等什麼還不快去!」
宮闕垂眸看著夙溪拉在他袖袍上的手,挑了挑眉:「去哪裡?」
「還能去哪裡?!」
夙溪回頭,見宮闕停在原地不動,著急道:「諸神戰諸神戰,當然是父君對你提及過的諸神戰了!」
「水月鏡與其有關,而魂鈴似乎也與此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既然可以回溯往昔,那必然要去諸神戰一探究竟!」
宮闕定定的盯著夙溪看了一會兒,看著她眼神中流露出的雀躍與欣喜,隨後又將目光移到拉住他袖袍的手上。
「現在還不是時候。」
夙溪微微一怔,不解道:「你不是已經找到水月鏡了嗎?」
宮闕挑眉,問道:「我何時說過?」
夙溪口中一噎,這才想起他確實沒有提及找到水月鏡一事,隻是見他表情篤定便以為他找到了。
「那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夙溪皺起眉,不信他帶自己來到此處沒有目的。
「想借你的魂鈴一用。」
話音剛落,夙溪就覺自己的手腕被宮闕緊緊反握,有一股磅礴的靈息沖進她的脈絡之中,讓她靈海一震仿佛整個人都要漂浮起來。
「凝神屏氣,運鈴借息,用你的這一雙眼睛帶我去看!」
宮闕單手掐訣在掌中化出一隻靈蝶,撩指一動,淡藍色的靈蝶霎時沒入夙溪額間在她眉間顯出一縷瑩光。
瑩光飄飄浮浮逐漸化作一道細線,線絲纏繞到宮闕掐訣的指尖讓他那一雙猶如黑海深邃的眼眸驀地被一雙狹長猶如狐狸的眸子取代。
夙溪杏眸圓瞪,目光灼灼的盯視前方渾然不覺宮闕麵目中的變化,隻覺自己的雙眼被一陣白芒覆蓋。
白芒耀眼奪目,比起那日仙宗裡的天燈更為刺目讓她雙眼不經泛起血絲,眼角旁不覺被這股白芒刺激的流下一行淚來。
「去看!」
宮闕的指令仿佛是在她的腦海裡響起,讓她不由自主的轉動雙目在一片白芒中搜尋,與之同時她還明顯的聽到一聲清脆的鈴鐺聲從她月匈口處響起。
伴隨著這一聲悅耳的叮鈴聲響,刺眼的白芒逐漸變得柔和讓她在其中看到一處與白芒截然不同的光亮。
「就是那裡。」
宮闕顯然也注意到了那個地方,狹長的瞳孔在眼眶中微微一動瞬間就鎖定了光源的位置。
可就在宮闕要收訣撤走靈息時,有一道黑影猛地從他背後靠近,不等他有所回撤就被一股驟然襲來的氣勁給沖進了一道光波之中。
「宮闕!」
夙溪在一股猛然前傾的沖撞中感到原本被握緊的手腕驀然的被人鬆開,隨後就有一掌打在肩頭似乎是想將她推出去。
察覺到對方的意圖,夙溪一把握住打在她肩頭的手掌,隨著那股沖擊一同與眼前模糊的人影墜落進逐漸消失的光波裡頭。
落葉隨風,在這處被光韻籠罩的洞口四周,一切都是幽幽靜靜就如往昔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