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息使然(2 / 2)
如不是這樣,她豈能在天罰下苟且偷生,父君又怎能聚回她的元神。
現在隻要一想到在苦獄中的遭遇,夙溪就還是覺得渾身一陣生疼,也不知突然間令她想到了什麼,忽是抿嘴得意道:「說起來,流山君的那柄撼天動地的驅魔劍還是用我掉落的龍鱗給鑄的!」
「略有耳聞。」
宮闕微是一笑,想起流山君為慶神劍鑄成還特意在仙府擺了三天三夜的慶賀酒,那柄龍紋劍確是一柄難得的神兵。
「那家夥真是一點客氣都不講,將我掉落的龍鱗都拿走了不說竟還想打我龍角的主意。」
夙溪隻要一想到當初流山君妄圖拿著銼刀蹭角屑的事,心中就十分來氣,盯著遠處的角落,神色幽幽道:「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失心瘋,被我亂棍打出洞府後竟還有臉在外嚷嚷著我欺負他。」
「哦?」
宮闕瞥了眼夙溪,見她語氣不善一臉沉悶的樣子十分有趣,想不到她竟能將功修大家亂棍攆出,也想不到平日裡正經嚴肅的流山君還有這般不靠譜的一麵。
「但這些同你身上的這股韻氣有何乾係?」
比起這些過往,宮闕在意的還是之前她沒有解釋清楚的事。
夙溪聞言一怔,眼底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流動著的眸光襯得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就像是夏日裡的烈陽一般讓宮闕覺得有些奪目。
「哎呀哎呀,這個毛病怎麼就改不過來呢。」
夙溪皺了皺鼻子,隨後她收起笑看了眼四周,緩緩道:「自從魂鈴被煉進元神後,我就發現那股神識不過是一縷殘神。後來它逐漸的融入了我的龍體之中,而我也就理所應當的承了它所有的記憶。」
「不,並非是記憶。」夙溪凝眸沉思,細想了一番,又道:「是一種習慣。」
「習慣?」
「怎麼說呢,就是……」
夙溪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隻能努力的組織著措辭,「就是你腦海中明明沒有一件事的印象,但是當你到了某個地方後就會感覺這個地方你來過,十分熟悉,以至於會做一些莫名的舉動。」
「就像之前我為了查明魂鈴的究竟來歷,去過鬼宗道廢棄掉的地宮,在那地宮深處有一處祭壇,那祭壇明明是已荒廢但它卻在我眼前真實的展現了一場獻祭場景。」
「而我也樂在其中。」
夙溪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出來,不覺心裡暢快了很多,她如是重負的鬆了口氣,道:「早知你有所察覺,這些事還真該早些同你說道說道。」
「之前為何不說。」
宮闕掃了她一眼,以往他曾錯以為夙溪已將信任交付還在心中感嘆過一陣,不想等他順著鬼宗道留下的線索往下探時,這才發覺這個看似明媚開朗的少女並非是他心中所想的那般。
「這當然是……」
夙溪收起笑,有些緊張的看了眼瞧不出情緒什麼的宮闕,認真道:「怕你會因此厭惡我。」
說著,又唯恐宮闕誤會的強行解釋道:「真龍一族自來都行浩正之事,而我卻因魂鈴喜陰怨,說出來不是很丟臉嗎。」
宮闕對著樹蔭下的少女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微風之中忽是抬手揉了揉她此刻有些亂糟糟的腦袋,低聲道:「回去吧。」
「你不想聽了嗎?後麵還有好多事呢!」
夙溪快步跟上宮闕離去的腳步,在後頭說道:「你不是很?現在怎麼又不想聽了?」
宮闕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像那種感覺,入境後可曾再有過?」
「不曾了……」
夙溪搖了搖頭,正想同他說之前在客棧裡所發生的事時,忽是神色一變急急拉住宮闕的袖擺,一臉警惕的朝旁看了一眼。
「現在有了。」
周圍冷風凝冽,消失在林間的紅光不知何時又重現回到這片樹林之中。
森森的怨語從林中深處傳出,似幻非幻讓夙溪覺得自己在一陣恍惚過後,忽是墜入到了一片浩瀚的紅波之中。
「餵,你再裝死可真的要被埋了哦。」
一聲似曾聽見過的調笑在她耳旁響起,但眼皮沉重的讓夙溪睜不開眼,隻覺有人用力的推了推她,似乎想將她從紅波中拽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