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後果(1 / 2)
隨著不斷落下的碎石,嘈雜的聲音也離他們越來越近。
光源的湧入,一下就將這處不大不小的洞穴照的通亮,刺眼的光線讓夙溪不適的眯了眯眼。
「成敗在此一舉,前輩可有想好。」
看外頭那些人的反應仿佛也並不知曉這裡藏有個洞穴,如若他們看見此處有個被天泉鏈鎖住動彈不得的天狐恐怕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但在夙溪看來此刻被人發現也並非全然無用,是因天狐在形勢緊急之下斷然不會同她在舊怨上糾纏不休,所以她也就料定那些人即便是發現了這個地方也一時半會兒到不了這裡。
「需要多久。」
天狐何等聰穎自是猜到夙溪此時心中的想法,隻不過它額間的狐印早因天泉鏈的反製而淡卻了不少。
夙溪知它此時情況艱難,她緊盯著已經從半妖口中脫離出來的紅丹,估算著時間回復道:「一刻足以。」
天狐點了點頭,不再多問,隻是說:「如若事成,前程往事一筆勾銷。」
「那是自然。」
夙溪輕輕一笑對天狐的承諾不做評論,全神貫注的將所有精力放在快要完成的靈轉之術上。
四周彌漫著的靈威早就因為天泉鏈的反製被散去了不少,但此時留下來的還足以讓天狐拖延些時間。
夙溪此時隻要盡快的將紅丹精煉,至於其它的天狐自是會為她做到。
飄散著的無形靈威逐漸地在法陣周圍聚攏,將那些乾擾心神的聲音一概阻擋在外。
與之同時天狐還勉力抽出一絲靈韻透過法陣不斷往夙溪的靈海中渡去,幫著她將體內的妖息調動起來。
夙溪體內的妖息本就混沌,如今由天狐為之指引一二頓時就讓她到了通達清澈之境,一下就將隱藏在魂體中的鈴息調動了出來。
「魂息不息,靈轉自凝。」
伴隨著一聲口訣,森冷的魂息便從夙溪的指尖源源湧進如是波濤般的法息當中,藍紫色的兩道光芒相互交融,交相輝映著,一下就將這處洞穴映顯的妖波流轉。
拔地而起的陰詭之息隨著這陣妖光變得越演越烈,如雲如霧的魂息浮動在紅丹周圍將其中的妖息抽絲剝繭般的一一精煉。
時間在一分一毫的消逝著,夙溪明顯的感覺到周遭的嘈雜聲變得越來越近,來自天狐的靈威此時已經變得十分淡薄,恐怕隻消片刻這裡就會被他人闖入。
夙溪屏氣凝神,萬不敢有片刻的鬆懈,是因她知道越是這樣要緊的時候就越要堅持。
現在映在她目之所及處,除了那些奪目的妖光,其實最多的還是那張慘白毫無生息的清秀麵龐。
失去紅丹後的半妖如今雖像是個提線木偶般搖搖欲墜,就連臉色都比之前都還要慘白了不少,但夙溪知道這隻不過是紅丹離體後的一時反應而已。
隻要等紅丹被徹底精煉,那些依附在半妖上的妖息也就能悉數轉渡進夙溪如今的身體內,到那時半妖也就可以變回為普通人。
其實夙溪萬可以直接將紅丹取出引用魂息將紅丹裡煉化,根本沒有必要花費這般力氣特意的將紅丹從半妖的身體中脫離。
可不知為何,每當夙溪一對上那雙被金線縫住的眼睛時總會莫名覺得這隻半妖正在以一種柔情似水的眼神在望著她,仿佛心裡有著無盡的話語想要同她訴說。
難道,它就是那名被方遙抱在懷中的女子麼?
即便現下情況緊急,夙溪還是不由的在腦海中浮現起那一對在屋室中相互依偎著的身影。
那番寒冰刺骨的觸感在此刻回憶起來,都讓夙溪從心底打出了個寒顫,他們究竟是遭遇了什麼?
無數的想法在腦海中閃過,以至於夙溪在不覺中將半妖口中的紅丹取了出來都不自知,直到那股陌生的妖息刺入她的指尖這才恍惚回神。
夙溪神色不明的盯著那顆漂浮在她手掌上方的紅丹,心中突然湧現出一股莫名的擔憂。
這股擔憂似是對未知的恐懼,又或是心中那股對未來無法掌控住的憂慮。
她與宮闕之所以進入水月鏡,是因要探明有關魂鈴的秘密,可不知為何自到入這處幻象當中,一切所發生的事竟總是與他們真龍一族息息相關。
無論是那串被太爺爺拿走的鈴鐺,還是這裡像是被真龍暗害此處的天狐,在這些千絲萬縷中,夙溪忽是覺得在真龍一族輝煌的歷史當中仿佛掩藏著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了沒有!」
極力壓製的聲音咬牙切齒的從背後傳來,讓夙溪神海一震霎時從過往雲煙中抽離了出來。
「馬上。」
夙溪定了定神,察覺到混入體內的妖息現下已如倒刺般勾著她的魂息,她默念法訣趁著天狐還沒被天泉鏈完全控製,借著它的靈威想將紅丹一鼓作氣的收入體內。
經魂息精煉後的紅丹亦是從裡而外的散發著一股幽冷的藍光,纏繞在丹體外的霧色魂息順著藍光流轉的方向緩緩轉動,順著夙溪的指引緩緩地漂浮到她的麵前。
刺骨的凝寒隨著往體內回溯的魂息一分一毫的浸入夙溪體內,藍色的光焰在碰觸到她的身體時霎時迸裂出一道奪目的虹光。
奈何就在成功近在眼前之時,突然有一聲巨響在他們頭頂上方響起,隨後就有一道淩厲的氣勁劃破彌漫在周圍的魂息瞬時纏到了夙溪身上。
「前輩!」
夙溪感受到纏繞在身上的束縛,當即驚呼一聲企圖尋得天狐的幫助,渾然忘了天狐現在的處境比她也好不了哪裡去。
雖然她早在氣勁束縛的當下就即刻收攏妖息,試圖想將那道像是要將她攔月要斬斷的氣勁擋在身外,但對方來勢凶猛還是將她原本的企圖給破的個一乾二淨。
「一個廢物還妄圖破我的氣勁?」
一聲中氣十足的爆嗬從頭頂上方傳來,猛然侵入的威壓如有排山倒海之勢般的瞬間取代了洞穴內的妖息。
妖光被彌漫開來的天光遮掩,有一道人影從上頭的破口處落了下來。
「我說我的天泉鏈哪裡去了,原來是鎖在你這隻狐狸身上。」
身著黑紅色道袍的老道撫著長須,一臉神幻莫測的盯著縮在角落裡的氣虛不穩的天狐,隻見他微微一笑,轉眼看向夙溪,說道:「方公子,貧道與你不過是幾日未見,不知你所運的靈轉之術是從何習來?」
「該不會是從這頭半死不活的九尾狐上學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