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夜喜宴（二）（1 / 2）
一問才知道，今天是自己舅舅結婚。大夥兒剛剛接完親，正往回走。大壯說「這咋接這麼早啊，天還沒亮呢。」人家告訴他「我們這是趕早不趕晚，就這規矩。小子，你來都來了，走走走，跟著一起喝喜酒去。」姑表親輩輩兒親，打折骨頭連著筋，這是老話，那得去呀。這也不知道通沒通知我媽。沒事兒，我碰到了就必須得去。問了聲「那我這車？」「啊，你放那兒就行，丟不了。」
跟結親的隊伍就往山上走。大壯看了看，這接親方式真是別具一格。16個人抬的花轎，16個精神抖擻的小夥兒。一排身著紅袍的鼓手，正激昂的敲著鼓。為這場婚禮製造出熱鬧且激昂的節奏。隨鼓聲的起伏，人們的情緒也被調動的更加興奮，真是歌舞升平。大的鼓，小點的鑼，敲敲打打，鑼鼓聲聲。轎簾兒晃動，看見裡麵的新娘子，鳳冠霞帔舞紅妝，玳瑁錦緞著新顏，頭上蓋著蓋頭，上寫四個大字，龍鳳呈祥。太熱鬧了。走了一會兒，看見前麵地勢平坦之處，早都已經準備好了。大壯一看這本家坐一塊兒的，這是婆家戚的。來賓媳婦兒的親戚，這是娘家戚的。不可也奇了怪了。按理說冬天了，大風小嚎的哪有在外麵辦酒席的？可這塊地方就是不冷。而且室外裝點的格外明亮。仔細一看連電線都沒有用，全是燭台火把，可這火光能有多亮？告訴各位人家把一排排的火把點著了，放在高高的位置上。前麵放上紅綢布、青絲蔓之類的東西。看起來氣氛溫暖且浪漫，充滿了幸福的味道。真有意思哈，大壯年紀也不小了，參加了不少親朋好友的婚禮，總體來說幾乎都是那幾個流程，無非就是請個司儀上台，叨叨一些祝福新人的吉祥話，介紹父母，在有個改口的環節。最後來個交杯酒，說句吃好喝好，下台也就開飯了，啥時候見過這場麵啊？這時候，身邊的人也都各忙各的，坐下找身邊人嘮嗑。頭回見這樣的婚禮，所以就東張西望，四處溜達。看看熱鬧。可也真怪了，無論他走到哪兒，是個人就認識他。本來聊的熱火朝天的呢。他從這路過，這幫人馬上就呼過來「哎呀，這不是桂芬家那小子嗎？」「就是的，哎呀，那時候他媽剛多大啊？這時間過得也真快，他家孩子都這麼大了。」「你認識我不？小子，我是你二太姑姥。」一個豁牙嘍嗖的老太太說的。「認識我不？我是你二太姑父姥爺啊？」大壯頭都大了。心說，這自己到底是啥輩兒啊？這也太小了，會不會有人占我便宜？因為有幾個小孩來回跑著玩兒呢。心思逗實兒他們去。結果這孩子說了「你站那兒？別逗我，我可是你表舅。」所以整的大壯有點兒鬱悶。也不想再找人聊天了。
去看看後廚吧。挺多人在那兒忙活。走過去一看。哎呀！我的天啊，誰家辦酒席這麼多吃的啊？光乾果就擺了一溜：黑瓜子、白瓜子、核桃、大棗加杏仁兒。鮮果那更是不計其數，各種水果如星羅棋布般繁多。先說說這各種糕點和熱菜。綠豆糕、梅花糕、豆沙糕、桂花糕、蘿卜糕、喇嘛糕、紅丸子、白丸子、四喜丸子、三鮮丸子、壇子肉、紅燒肉。紅肘肉鍋燒肘子、五香羊肉、栗子雞。還有老些都不認識的呢！二十多個姑娘都在那兒忙活，看見有幾個長得也不錯。不過人家說了「行了，你可別鬧，這最小的你都得叫姨奶。」反正都是親戚。「行了，你個大老爺們兒在廚房晃盪啥？趕緊回去等著吃去。」就讓人給推出來了。大壯心說，這家夥親戚可真是不老少。雖說這輩兒是小了點。可這姨奶都長的這個俊，嗬嗬。看著也賞心悅目。順手抓了一把黑瓜子兒。邊吃邊往出走。別說，這瓜子兒還真香啊。嗑瓜子的時候，那輕微的脆響在口腔中回盪，令人沉醉。瓜子的香氣讓人回味無窮，忍不住想再去抓一把。
估計也要吃飯了，這時候司儀上台了。不是別人，就是一眼認出大壯的二舅太姥爺。看意思應該是嘮忙的。東北話「嘮忙」簡單來說就是幫忙的意思。瞅這意思是連司儀也一塊兒乾了。按照老歷兒這喪嫁娶的程序也是比較繁瑣。所以一般老百姓要麼是不太清楚。要麼是家裡人手不夠用。中國人比較講究禮數，怕招待不周，親戚朋友挑理。家裡隻要有大事兒都得請個大嘮忙的。一切事宜聽從此人安排，大到行程時辰。小到來賓座次，桌椅板凳。這人必須特別的能張羅事兒，有一定的組織能力。他上台了，說明這婚禮應該是要開始了。
果然，二舅太姥爺上台一頓答謝。安排賓主落座之後，竟然當場報上禮帳了。這下大壯又懵了，哪有婚禮現場報賬的？不都是小兩口晚上回家自己算嗎？這可真有意思哈。聽聽。聽聽大夥兒都花多少錢？「謝，青龍山胡萬成胡老太爺禮道，野豬兩口。」剛說完，就聽一幫男男女女的在那兒高興的直拍手。有小孩還和身邊人說呢「聽見了吧！我爺爺送的，這可是我們家的。」看著好像有點兒欠兒欠兒的。「謝，老仙山，白賢鳳，白三太奶奶禮到靈芝一掛，丹藥十枚。」這時候看見一個老太太帶著一些孫男弟女，跟身邊人點頭示意，看來這老太太就是白三太奶了。它那個位置若有若無的飄過來一股子中藥味兒，倒是不難聞。八成準是開中藥鋪的。「謝，水清洞黃春玲黃二姑，禮到熊膽三對。」哎，我的天哪。這禮隨的真貴重啊，熊大都三對兒三對兒的送。話音剛落，隻見一個青年女子。舉止優雅但粉麵桃花，妖冶嫵媚。不行，一會兒有工夫我得去問問她在哪兒收的熊膽？心裡還惦記著收山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