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七 錢在哪裡（1 / 2）
到底是大老爺們，喝頭幾杯酒的時候還有點使性子，不一會兒情緒漸漸平穩下來了。
老高邊吃喝著，邊斷斷續續把情況講了，事情沒什麼新鮮的，就是賣房時想避點稅，結果觸了雷，讓人家給查著了，現在不但錢拿不到手，還要準備接受調查哩。
「扣下我的錢，哪怕再罰我點錢，我都不在乎，怕就怕查我，那可太可怕了。弄不好再給關幾天，那不全完了。」老高紊紊叨叨地說著，說完，又悶下一口。
聽他這麼說，趙鋼的眉頭皺起來了，見老高端著空杯示意自己倒酒，趙鋼沒給他倒，反而把酒瓶往桌上一墩，用不大客氣的口口勿道：「老高，這可有點不像你呀，自己的事遇到麻煩當然會著急，但咱答應人家的事也不能就不當回事吧？」
老高明顯不快了：「老趙，這話這麼說就不合適了吧？我趕上麻煩了，有可能是牢獄之災呢！還讓我怎麼著啊？」
趙鋼見狀，抓起酒瓶要給他倒酒，老高執拗地用手捂著酒杯。趙鋼不容分說，一把搶過來，給他斟滿，然後也給自己斟滿，扭頭看龍頭兒，卻見他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手裡的酒杯，杯口微斜，有酒灑出，龍頭兒卻似乎熟視無睹。
趙鋼沒再給龍頭兒倒酒，端起自己的酒杯，對老高說：「你的麻煩當然是麻煩，但龍哥的麻煩，可能帶來滅頂之災，弄成家破人亡呢。」
龍頭兒好像剛睡醒一般，胡亂點了點頭，一口喝下了剩下的半杯酒……
吃完飯付錢時，趙鋼一不留神，腦袋碰到了櫃台的角上，疼得他眼冒金星，拿到發票，上麵的外文全都認得。
「這會兒認得它們有什麼用？」趙鋼揉看腦袋，嘴裡嘟囔著，「要是能掉下來個銀行存折，才管用呢。」
趙鋼平時喝完了回家，都是興高采烈的，用喬一巧的話來說就是「喝嗨了」，也難怪，工作壓力那麼大，有個放鬆的機會，加上酒的特殊功能，能不嗨嗎。
趙鋼的「嗨」，也分層次。第一層次，是臉色微紅，麵帶微笑，這算是小嗨，第二層次，是臉色大紅，咯咯傻笑，這就達到中嗨的程度了，第三層次，臉色反倒變白了，依然是笑，但無論笑模樣還是笑聲，都變得有些怪怪的了，這是大嗨了。
你問他的嗨還能再大點不，應該是不能了。喝到大嗨，對於趙鋼來說，就到頭了，再喝，一準倒，不省人事，也就是醉過去了。
但今天趙鋼回家，喬一巧發現他一反常態，今天他顯然是喝了不少，但肯定沒喝翻，是自己走回家的。但他今天既不是第一層次的嗨，也不是第二層次，更不是第三層次。
也就是說，邁進家門的趙鋼，沒有微笑，沒有傻笑，也沒有怪笑，他的臉上壓根就沒有一絲笑意，非但沒有笑意，眉頭還鎖著，嘴角也往下撇，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喬一巧問了幾句，趙鋼先是漫不經心答非所問，後來竟然有些惱了，回話時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喬一巧心裡不快，但看他喝高了，加上近來又心裡不爽，不想招惹他，趕快敷衍了幾句讓他早睡。
趙鋼也確實困了，抱著枕頭沒出兩分鍾就打起了鼾。
盡管入了睡，腦子裡卻一點兒都沒消停下來，滿腦子想的都是一個字：錢！
一會兒從天上飄下數不清的錢雨，趙鋼樂翻了，把錢分成兩堆，一堆他準備給龍頭兒還賬，另一堆他要讓老高去補稅。
剛分完，隻見李浩寧擰著眉頭過來了，責備他沒給妹妹留買鋼琴的錢，邊說邊伸手去扌莫那錢。
趙鋼如大夢初醒，趕緊去數那兩堆錢，想看看夠不夠再分出一堆來，可數來數去怎麼也數不清。
趙鋼急了，胡亂把錢扒拉成三堆，每一堆都不算少，應該夠數。
趙鋼跑去找李浩寧，好容易才找到，趙鋼扯著他就往回走，可走到剛才分錢的那個地方，卻發現那裡別說三堆錢，連一堆都沒有了，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