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一 對賭投資(2 / 2)
「哎哎,我說苗妙喵,咱們一起這麼多年了,我咋沒發現你還擅長表演呢?」老苗子說得認真,苗妙喵卻當成了對他的調侃,鼻子又歪了。
老苗子一看就著了急,連忙說:「別歪別歪,我是真的想讓你上戲哩!不過你那圓鼻子千萬不能再歪了,再歪就不像鼻子,成了歪把茄子了。」
老苗子怎麼會打上苗妙喵的主意呢?說起來,老苗子的這部戲盡管是個如假包換的喜劇,但裡麵偏偏有個愛哭的角色,按照劇情要求,那哭的水平得追得上自來水龍頭,說哭馬上就得哭出來,眼淚還得嘩嘩嘩的,半點含糊都不能打。那眼淚下來慢半拍,笑果立馬就打個五五的折扣,沒法看了就。
真是一把淚難倒英雄漢啊,就這麼個角色,已經試了不下一個排的演員了,其中不乏老戲骨大哭星之類,卻都是上手一比劃,馬上就打退堂鼓。
打退堂鼓你就打退堂鼓吧,還淨有那嘴欠的,說風涼話,什麼「誰演這傷神的哭角,別等拍完準得抑鬱」,什麼「咱又不是機器,哪兒能說淚奔就淚奔」,還有說得更難聽的呢,「他老苗子要是不找個倒了八輩子黴的家夥來演,那就等著撂場吧」。
這話盡管讓人添堵,卻讓老苗子大受啟發,想了想之後,二話不說就去請苗妙喵出山。
這些日子已經吵了好幾回,跟自己一碰麵就吹胡子瞪眼的老苗子,忽然滿臉堆笑來套近乎,不由得苗妙喵不心裡一緊:「這老狐狸,又要變著花樣套路我了。」
不過說來說去,倒也沒別的,不過就是讓自己客串個角色,這角色也算應景,應該是那種有一肚子委屈沒處說的倒黴蛋。
「這不就是我嘛!」苗妙喵觸景生情,在片場哭得上頓不接下頓的,不對,應該是上氣不接下氣。
偶有哭不出來的時候,老苗子隻要湊上去,在他耳邊說句「你的礦」,苗妙喵馬上就會哭得翻江倒海,昏天黑地,等這條戲拍完了,三四個壯漢圍著哄他,都不好使。
「反正,你的礦就那樣了,也別為它著急上火了,倒不如投點錢給劇組,咱們玩個對賭。萬一我這戲沒火呢,你就當花點錢當回票友,反正你這把也是徹底哭嗨了,多爽啊,你這錢呢,可以算是付給哥哥我的心理按摩費了。假如我這戲火了呢,要知道,這個假如的概率可不會低於99%喲,如果是這樣,那你投的這些錢,可就像老母豬下崽一樣,撲嗤,撲嗤,撲嗤……給你下的到處都是,到那時候,你發愁的事就是,你的那些錢到底擱哪兒才好……」
苗妙喵才不做那些白日夢呢,不過他覺得,既然哥哥苗億牛拍戲需要湊錢,既然自己停止煤礦的經營後又不再需要那麼多流動資金,那麼拿點錢投給他,也沒什麼大礙,不過就是個周轉資金嘛。這錢,放哪兒不是放。
更何況自己哭了這些天之後,月匈中的鬱悶塊壘似乎逐日在消解,心情竟然一天比一天輕鬆,還真像是億牛哥哥說的那樣,相當於做「心理按摩」了。
當《青綠鎮客棧》票房大賣的最初幾天,苗妙喵完全沒有意識到,那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哦不,要說完全沒關係也不對,那幾天,每當他走在街頭,被人叫「大淚包」的次數呈幾何級數增長,以至於他不得不用一個大大的墨鏡,來遮住自己那過於豐滿依然紅亮的大眼袋。
很快,墨鏡已不起作用,於是口罩又悄然登場。
不過馬上,他那個過於與眾不同的額角又將他暴露,一個倉促買就、相當不合適的假發套匆匆登場,這才初步穩住了「局麵」。
不巧的是,這幾天趕巧風大,而且好像專跟他的那個假發套過不去,頻頻更新的票房新紀錄海報還賴在牆上忽扇呢,那假發套卻一次又一次被風吹落在地上,讓周圍群眾立馬就認出那個長了個特殊額角的「大淚包」……
苗妙喵以為,票房跟他的關係不過就是這點,直到老苗子麵色蒼白地站在他麵前,有氣無力地問他:「老貓,你知道你的錢現在成多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