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咦,是小嗨屋耶(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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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枝兒之前吃飽了沒事乾的時候就喜歡搗鼓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盯著自己指尖纏繞的頭發絲,想著自己珍藏多月的芝麻糊是不是可以貢獻出來了?

可當男人緩慢轉頭看向她時,那陰鷙凶狠的眸色讓蘇枝兒迅速消滅了這個想法。

她快速收手, 企圖把罪證藏起來。

可已經來不及了。

男人一把攥住她的胳膊,那股力道差點直接給她來一次自由截肢手術。

蘇枝兒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太疼, 所以麵部扭曲, 連喊都喊不出來。吸進去一塊口罩,被她死死咬住,正好變成了她緩沖的工具。

胳膊好像要斷了……

蘇枝兒疼得眼前發黑, 腿腳開始無力。

恍惚間, 她發現自己的身體真是越來越弱了,可就算是身強體壯的人穿一件單衣在冰天雪地裡站上一夜,也會受不住吧?

眼前的黑暗越來越多, 蘇枝兒終於是軟綿綿地閉上了眼。

可因為她還在卡在鐵欄杆裡,所以姿勢並沒有怎麼變。

暈倒前,蘇枝兒下意識伸手抓住了男人的一片衣角。

纖薄的寬袖隨風揚起, 輕輕蓋住少女戴著口罩和氈帽的臉,她的眼睫顫抖著閉上, 那隻手緊緊拽著男人的衣角不肯放,甚至因為太冷, 所以無意識的把自己的腦袋往他衣服下縮。

為什麼是腦袋呢?

因為現在她隻有腦袋才能動。

肖楚耀到達的時候, 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麵。

這位不知道是哪家的貴小姐居然把他家太子殿下的衣服當被子蓋了……

肖楚耀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一眼自家太子, 男人站在那裡,眼睫處沾著雪色凝霜, 眼眸雖紅,神色也陰沉沉的, 但竟意外的沒有動手。

肖楚耀輕輕的放下一顆心。

自家主子這半年來雖說殘暴了些,但若非必要,除非有人得罪到他麵前,他才會出手將人解決。

畢竟身為太子殿下,也不是專門的殺人工具,不會逮著人就殺,隻有某些傻子沖到他前麵犯了傻,自家主子才會不耐煩的出手。

顯然,這位小姐似乎是犯了傻,可又沒有犯到自家主子的底線上。

肖楚耀正這樣想著,隻見這位睡迷糊的小姐身子一滑,不知道怎麼就從那鐵欄杆裡滑了出來,然後直接滑到男人腳邊,把整個人身子都埋進了他家主子的袍踞下。

肖楚耀:……

蘇枝兒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已在夜黑風高之下,在周湛然的底線上來回滾動過了。

而救了她一命的人是肖楚耀的一句,「這位好像是長樂郡主。」

聖人屬意給主子您匹配的太子妃。

後麵那句話肖楚耀當然沒說,不然這位長樂郡主估計直接就能就地掩埋了。

周湛然尚存幾分理智,他知道禮王手中有著大周最強大的情報網,他要找人必須要依靠禮王,因此,這位禮王最喜歡的養女,也是唯一的養女不能碰。

周湛然去尋了禮王數次,都被禮王以不參與朝政推脫了過去。

可若是……用此女威脅他呢?

「去告訴禮王,三日內不將我要的消息給我,就不要再見到他女兒了。」男人眸色陰狠地說完,抬腳要走,不想腳上負重大約九十多斤,直直拖曳出一條橫道。

蘇枝兒暈暈乎乎的更加抓緊了手裡的東西。

因為太暈,所以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從鐵欄杆上解脫了出來,正從掛票變成拖票。

蘇枝兒醒過來的時候她正躺在床鋪上。

她心中偷偷地舒出一口氣,原來都是夢啊。

她沒有掛票,也沒有碰到大魔王版小花。

真好。

這樣想著,蘇枝兒幸福地睜開眼,然後正對上不遠處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蘇枝兒:!!!

魔王大人啊!!!

她瞪著一雙眼,再看周圍,掛滿了黑色的布簾子,屋內隻點一盞小油燈,忽明忽暗,更襯得男人膚白唇紅,邪似惡鬼。

蘇枝兒:……這到底是怎麼肥事!

「長樂郡主?」男人似乎隻有回到這間四處封閉,且全部都是黑暗的屋子裡才會顯得正常一點。

蘇枝兒抱緊自己的小被子,拉緊口罩,捂住臉,隻露出一隻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朝男人nk呢。

她不知道男人還記不記得她的阿巴阿巴和阿瞎阿瞎,因此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再裝阿巴阿巴和阿瞎阿瞎。

周湛然記得這隻眼,真是像極了她。

男人原本是靠坐在榻上的,他一襲白衣曳地,寬鬆的衣襟口敞開,露出白皙纖瘦的月匈膛。他沒有穿鞋,地上雖然看著很乾淨,但瓷白的磚麵一看就非常冷。

男人起身,黑發傾身而動。

他赤著腳,緩步走到蘇枝兒身邊,蒼白陰冷的手指抵上她的眼珠子。

蘇枝兒僵硬著身體不敢動。

「這是我見過的,最像她的一雙眼。」

男人的聲音很輕,可卻極冷,飄飄忽忽地侵入蘇枝兒耳中,戳著她的耳膜。

「如果你……就挖了。」

聲音太輕,以至於蘇枝兒根本就沒有聽清楚他全部的話,可這並不妨礙她自己腦補。

什麼意思?他要挖她的眼睛。

蘇枝兒顫了顫眼珠子,喉嚨裡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聽到她古怪而嘶啞的聲音,男人微微眯眼,終於鬆開按壓在蘇枝兒眼睛上的手,繼而轉移到她脖頸處。

蘇枝兒:!!!

男人的手實在是太冷了,把蘇枝兒身上僅有的一點溫度都給吸了過去。

她努力不讓自己太僵硬,可實在是又冷又怕。

她一直都記得半年前最後一次記憶中小花的眼神,午夜夢回,那雙眼睛總是回盪在她的腦海中,怎麼忘都忘不掉。

現在,記憶中的眼睛跟眼前的眼睛重疊在一起,那股黑沉的顏色一如從前,卻更多了幾分冷漠無情的凶戾和陰狠。

太冷了,看著就覺膽戰心驚,不敢再望第二眼。

蘇枝兒想到那具軟綿綿倒在她麵前的屍體,又想到男人沾著血的手指,閉緊了小嘴巴,也用力閉上了眼。

苟過一天就一天吧。

男人的手突然抽離,那股陰寒也變淡了一點。

蘇枝兒卻不敢睜眼,她活動了一晚上,又驚又懼,又冷又餓,哆嗦著哆嗦著居然直接睡了過去。

蘇枝兒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四周安靜極了,她也識趣的自己安安靜靜的當瞎子、啞巴、植物人。

屋子裡那盞僅剩下的油燈忽得熄滅,她先是抖了抖,然後趕緊把自己更深地藏進被子裡。

男人聽到動靜,朝那坨東西的方向輕掀了掀眼皮。

這樣黑暗的環境下,即使是周湛然也看不到。

他隻能聽到她oo@@的聲音。

「一個瞎子,怕黑?」男人緩慢開口,似乎情緒還好,還願意說話。

蘇枝兒動作一頓。

是啊,她一個瞎子,怎麼會怕黑呢?

暴露了的蘇枝兒兩眼呆滯,然後繼續堅強。

誰也不能奪走她奧斯卡最佳女演員的稱號!

瞎子怎麼了?瞎子就不能怕黑了?怎麼,歧視瞎子啊!

腦瓜子裡叫囂的厲害,嘴上卻一句話都不敢說的蘇枝兒不吱聲。

她雖然忘記了她是個瞎子,但她還沒忘記她是個啞巴。

「咚咚咚……」

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蘇枝兒被嚇了一跳,然後被口水嗆到,使勁咳嗽了幾聲。

「咳咳咳……」聲音隔著口罩,有點悶。

屋內又陷入詭異的安靜。

蘇枝兒想,啞巴也是會咳嗽的吧?是吧?

「我最恨別人騙我。」靠坐在榻上的男人閉著眼,黑暗中,他的聲音清晰又冷戾。

「你最好做一輩子的啞巴和瞎子。」

不然呢?就讓她變成真啞巴和瞎子?

蘇枝兒嚇得裹成球。

那邊,房門口傳來小和尚的聲音,「郡主,吃藥了。」

嗚嗚嗚,她不想吃藥,她想出去。

蘇枝兒連滾帶爬地滾下床鋪,黑暗中,她什麼都看不見,隻能憑借著記憶朝門口跌撞著過去。

她要回自己的屋子,這裡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蘇枝兒跌撞著扌莫到門,卻怎麼都找不到縫。

縫在那裡?這裡這麼黑,她連自己的手指頭都看不到。

蘇枝兒使勁扌莫,使勁找縫,使勁掰。

「飯菜也放在這裡了。」

小和尚的聲音再次傳來,蘇枝兒手下動作一頓。

嗯?

為什麼聲音好像是從對麵傳來的?那她現在站在哪裡?

手指輕挪了挪,蘇枝兒扌莫到一個東西,軟綿綿的,她伸手捏了捏,掐了掐,指尖磕碰到什麼。

「滾。」

是大魔王的嘴,嗚嗚嗚。

蘇枝兒縮著指尖,又扌莫著地往另外一麵爬。

她扌莫到牆壁,蹲在那裡不敢動了。

完全看不到,她怕自己又扌莫到不該扌莫的,被剁了爪子怎麼辦?

她也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屋子裡很冷,沒有炭盆,就連她睡得那個床估計都是臨時搬進來的,上麵的被子薄的要死,完全不是人蓋的,而且她的假貂和衣服都不在。

好冷。

除了冷,蘇枝兒還餓。

她猜測現在應該已經是早上了,隻是裡麵掛滿了黑布,一點光都不透。

「咕嚕嚕……」肚子發出聲音,這種事情是不受控製的,蘇枝兒臊得麵頰通紅。

她餓了,他不餓嗎?

小娘子眨巴了一下眼睛,什麼也看不到。

突然,一陣o@聲響起,然後,那盞小小的,極其寒酸的小油燈就亮了。

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榻上起身,走到了那盞小油燈邊。

小油燈被他點亮,散發出極其淺淡的,微弱的光。

周湛然的臉被光色襯得更加蒼白,他點完燈又躺了回去,像個沉溺於吸du的癮君子,半點沒有生氣。

蘇枝兒試探性地起身。

男人沒有任何反應。

她立刻要走,想起自己的瞎子設定,便開始在身上左扌莫扌莫,右扌莫扌莫,沒扌莫到什麼東西遮擋眼睛,就隻能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露出一條細細的縫,小心翼翼地挪到門邊。

打開。

沒有人阻攔她。

蘇枝兒麵露欣喜,她掀開食盒蓋子,裡麵的飯菜都冷了,蘇枝兒拿起一個素包子,拉開口罩,咬了一口。

唉,包子還是要熱熱的才好吃啊。

蘇枝兒偷偷朝裡麵望,男人背對著她,像是已經睡了。

蘇枝兒拿起另外一個素包子,又是小心翼翼地挪,挪到那盞可憐的小油燈下,把包子隔空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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