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你是在嫉妒嗎?...〕(1 / 2)

加入書籤

冬日的天從來都暗的早, 東宮內外燈火通明,相比起從前寂靜的跟墳墓場一樣,現在的東宮似乎多了幾絲人味。

不過也隻是似乎而已。

蘇枝兒一路踏著燈色進入,她想起男人不喜歡燈籠, 尤其是燈光。從前的東宮在晚上能不點燈就不點燈, 可今日為何滿滿掛著的都是燈籠?

不會是在……警告她吧?

蘇枝兒的身子跟著風抖了抖。

殿門前, 冬風蕭瑟, 男人跨坐在石階上, 身上的白衣被吹得仿佛裡麵放了一隻鼓風機。

他的頭發依舊沒梳,幸好吹得是迎麵風,不然現在男人一定超像梅超風翻版。

蘇枝兒雖心裡嘟嘟囔囔的吐槽,但麵對男人時卻依舊不敢放肆。

主要是整個東宮都變成了氣氛組, 每個人的氣壓都被壓得不行, 仿佛他們現在跪的不是板磚,而是菜市口行刑場。

頭上掛的也不是燈籠, 而是狗頭鍘。

蘇枝兒站在距離男人不遠處,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並不想去麵對眼前的狂風暴雨, 可她分明看到一眾氣氛組成員, 尤其是金太監在看到她的到來後明顯眼睛一亮。

就像那種碰一下, 「唰」的亮起來的聲控節能燈, 幾乎要閃瞎蘇枝兒的眼,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看到了觀音菩薩顯靈。

蘇枝兒表示她也是自身難保, 難道恁以為她還能做救世主?

「嗚嗚嗚……」突然, 她聽到一陣極輕的嗚咽聲。

蘇枝兒偏頭, 就看到了被錦衣衛壓在一旁的珍珠和召月。

五花大綁,披頭散發, 麵色慘白,哭得慘不忍睹,可卻不敢發出聲音,看著要多慘有多慘。

蘇枝兒麵色微變,趕緊提裙過去。

珍珠和召月被壓在地上,身上雖然髒了,但看起來胳膊、腿還是完好的。

蘇枝兒輕輕吐出一口氣。

幸好。

那邊,男人不知在這冷冰冰的石階上坐了多久,她一走近就能看到他濕潤的發。

那大概是冬日露水。

「那個,我回來了。」

「去哪了?」

兩人同時開口,男人嗓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怒氣,成功把蘇枝兒的嗓音給壓下了。

寒風起,男人披頭散發白衣飄飄的樣子像極了某位貞子人物,那一瞬間,蘇枝兒似乎看到了「丈夫夜不歸宿,妻子持刀質問」的驚悚場麵。

「回了禮王府。」她小小聲道。

既然在這裡等她,一定知道她去了哪裡,蘇枝兒誠懇的實話實話。

沒有撒謊騙他,男人臉上陰鷙之色稍微褪去一些。

他撚著手裡的佛珠,那佛珠空落落一串,更襯得他手腕纖細。

男人起身,朝她走來。

蘇枝兒緊張地挺直背脊。

可男人卻徑直從她身側離開。

蘇枝兒一愣,她原以為他會大發雷霆,可不想竟是這番表現。

隻問一句話嗎?

她心中一空,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失落。

周湛然徑直去了禮王府。

深更半夜,禮王府的門被一眾錦衣衛踹開,肖楚耀領頭沖入,掃除裡頭的一切障礙。

門口,周湛然瘋子一般紅著一雙眼,往禮王府門口的石階上一坐,然後啞聲開口道:「拆。」

大半夜的拆房子,如果這人不是太子,估計要因為違反施工時間而被投訴死。

當禮王聽到消息出來的時候,禮王府的大門已經被拆了,錦衣衛拆遷隊正在拆那兩米多高的大圍牆。

禮王:……

「太子殿下這是何意?」禮王憋著一股怒氣看向這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坐在那裡,看向禮王的眼神也十分不友好。

「想拆就拆。」他說。

果然是瘋太子隨心所欲的風格。

麵對這位隨時隨地都破壞欲爆棚的太子殿下,禮王冷笑一聲,「她不是回去了嗎?」

從禮王口中聽到她,周湛然雙眸一眯,捏著佛珠的手驟然一緊,臉上隱顯殺氣。

禮王知道周湛然武藝高強,因此並沒有強來的打算。

「你知道嗎?」在一陣劈劈啪啪的拆除聲中,禮王的聲音被掩蓋一半,「我很奇怪她居然如此信任你。」

禮王想起蘇枝兒斬釘截鐵的說,殺死竇美人的人不是周湛然。

雖然隻是空口一句白話,但不知為何,那一刻,他是真的相信了。

事後回想起來,禮王也覺得不可思議,可當他麵對蘇枝兒那雙真誠而清澈的眼眸時,他發現,自己居然沒有理由不相信她。

他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周湛然一個機會。

男人聽到禮王的話,眉頭皺得更緊。

他並不知道禮王跟蘇枝兒之間的談話,而禮王看著眼前的周湛然,不知為何突然笑了起來。

自己房子都被拆了,居然還笑得出來。

「你在嫉妒?」禮王笑得肆意而大聲,「周湛然,你這個瘋子居然會嫉妒別人?」

嫉妒?

這是一種周湛然沒有體會過的情緒。

他從出生開始就擁有一切,他根本就不需要嫉妒,可現在,有人告訴他,他認為的怒火是因為嫉妒而產生的,所以這是獨屬於他的嫉妒之火。

而燃起這捧火的人是蘇枝兒。

禮王心情大好,周湛然這個小瘋子不高興他就高興。

他甚至撩袍坐到了男人身邊,挑釁道:「嫉妒的滋味不好受吧?」

「沒有嫉妒。」男人下意識反駁。

禮王卻笑得更加放肆,仿佛發了失心瘋一般,「你不嫉妒?你不嫉妒你半夜來拆我禮王府乾什麼?周湛然,你這小畜生還有今天!哈哈哈哈……」

周圍拆東西的聲音越來越響,伴隨著禮王的笑聲,一整麵牆轟然倒塌。可禮王卻半點都不在意,仿佛拆得不是他家。

「小畜生,我本來以為你跟那老畜生像,可現在我發現還是有點不像的。」

禮王褪去了那層假麵皮,一口一個小畜生,一口一個老畜生的,將積壓在心裡十幾年的怨恨一股腦的噴了出來。

「半年前我就覺得這個丫頭不一般,居然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活那麼久。本來我還無處著手,沒想到她自己掉到了我跟前來。」話說到這裡,禮王朝身邊的周湛然看一眼,男人側對著他,從側麵來看,這副容貌像極他記憶中的那個人。

禮王收回思緒,繼續道:「這半年間我放了這麼多線索讓你順藤扌莫瓜,當然,憑借你自己,你也能查到,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可你卻放著人不管。」

禮王逐漸興奮起來,「周湛然,你不像你了。」

最熟悉你的人,莫過於你的敵人。

禮王一心想殺周湛然,他當然最熟悉他的脾氣。

別說是他這個叔叔,就是他那個皇帝爹若是犯了他的忌諱,兩人也能毫不留情的乾起來。

「她不一樣。」男人的聲音掩蓋在砸牆聲中。

禮王拍了拍被濺到了灰塵的袍子,意味深長道:「是不一樣。」

說到這裡,禮王這位三十多一枝花的男人臉上露出狡黠之色,就是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你知道她今日回來吃了催情粉,跟同樣吃了催情粉的雲清朗關在一個屋子裡整整半日嗎?」

原本還算平靜的周湛然眼底霎時猩紅,他猛地出手一把掐住了禮王的脖子。

禮王也沒想到男人反應這麼大,他被掐得麵色漲紫,額角青筋暴起。

「王爺!」被錦衣衛挾製住的家仆們激動的想來救人,不想被錦衣衛拆遷隊打了回去。

禮王攥著周湛然的胳膊,艱難發聲,「還說……不是嫉妒。」

「找死。」男人怒極,掐著禮王的脖子把他壓在石階上。

禮王本該掙紮求生,可他並沒有,他依舊在笑,「放心,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雖然如此,但周湛然的手並沒有鬆開,他的臉上滿是殺意。

周圍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家仆們跟錦衣衛糾纏在一起。

錦衣衛是萬裡挑一的強壯武者,可禮王府的奴仆們卻能與其纏鬥上幾招。如此看來,這些家仆也不一般,若是真打起來,勢必要兩敗俱傷。

「你殺我……她會……不開心的……」禮王說這話時,差點被掐得翻白眼。

那邊的肖楚耀聽到此話,登時也忍不住想翻白眼。

這禮王是不要命了?好歹也說點好聽的話吧?什麼叫不高興?

按照他跟隨主子這麼多年的習慣,他家主子可從來沒有因為誰不高興而停過手。

這樣想著,肖楚耀一偏頭,就看到自家主子……鬆開了手?

肖楚耀:???

禮王伏在石階上咳嗽,咳嗽了好一陣,吸入了一大波錦衣衛拆遷隊拆除圍牆時掉下來的灰塵。

「先,咳咳咳咳……先別拆……咳咳咳……」灰塵太大,禮王差點一口氣上不來背過去。

男人朝錦衣衛的方向輕抬了抬手,錦衣衛拆遷隊立刻靜止不動。

灰塵慢慢降下去,禮王看一眼已經盡數暴露在大街上的被剝了外牆的禮王府,伸手抹了一把自己滿是灰塵的臉。

「她在我這裡住了半年,我也沒虧待過她。我是不忍心她跳進你這個小畜生的坑裡,才想著用這個法子讓他們成就好事的。」

周湛然盯著他不說話。

禮王繼續,「她不願意嫁你,你該知道的。」

他知道。

可是,「她回來了。」

「我也很奇怪。」禮王確實困惑,按照常理來說,隻要是接觸過這瘋太子的人,哪個不會被嚇傻?將周湛然與雲清朗放在一處讓人選擇,隻要是個人,都會選擇雲清朗。

除非她腦子有病。

而顯然,他收養的這位養女就仿佛真的……不太正常。

「她要嫁雲清朗?」男人冷不丁冒出這句話。

禮王勾唇一笑,「九章無論是家世、品貌還是才情,都是金陵城內數一數二的,比起你來,可不是好百倍?」

禮王這個老油條,沒有正麵回答,隻是滑溜的溜了過去,可這話聽起來,可不就是在往「蘇枝兒想嫁給雲清朗」這方向上引嗎?

「她喜歡雲清朗?」男人表情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

「大概是吧。」禮王笑眯眯的。

果然,男人的麵色徹底沉黑,他一言不發的起身朝外走。

錦衣衛們趕緊放下手裡的活跟上。

周湛然是騎馬出來的,他一身白衣,身下騎得的萬裡挑一的黑色千裡馬。

純黑的色澤,幾乎跟冬日的濃夜融在一起。

「什麼是喜歡?」疾騎出一段路,周湛然陡然勒住韁繩,他轉頭看向身側的肖楚耀。

千裡馬跑得快,隻有肖楚耀勉強跟上。

肖秘書狠狠喘了一大段時間的氣,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難道不是正在喜歡長樂郡主?」

男人的眸中難得露出幾絲迷惘懵懂。

肖楚耀耐心道:「殿下舍不得殺郡主?」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都市相关阅读: 絕世醫婿奶爸 全職獵人是怎麼煉成的 將軍心頭朱砂痣 重生之資本娛樂 影視萬物收集員 我在聊齋治異三十年 我老婆是大明星 那就做個海軍吧 我用非人類當演員那些年 從這瓜保熟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