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洛王（四）（2 / 2）
其餘官兵一聽這話，本來就不多的戰鬥意誌徹底瓦解，他們紛紛扔下月要刀，解下殘破的盔甲，有人仰天長嘯，還有人直接放聲大哭。
「老李說的對啊，還打個甚鳥仗。」
「不打了，媽的，也不知道是為誰賣命。」
「是啊……李將軍都戰死了……加急軍情文書發出去幾個月都沒音信，朝廷早就放棄我們了吧……」
「哎…看看永平被我們謔謔成什麼樣子了……造孽啊。」
「都散了吧…回鄉討口飯吃。」
陸言收起刀，倚著城牆坐了下來……
山坡上，起義軍的將領們還在議論陸言，刀疤臉突然指著前方大喊起來。「城門開了！城門開了！」
掃地王翻身跨上戰馬，高呼道。「傳我軍令，老營兵盡數出動，其餘部隊不要妄動，你們幾個都跟我來！！！」
八百老營兵人人一匹快馬，呼嘯著朝城門方向沖去，掃地王帶著幾個將領沖在最前麵，等到了城門，掃地王卻突然停了下來，其餘將領也如臨大敵。
陸言站在城門前，抽著一根手卷煙，他見掃地王帶著手下來到城門前，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不要為難那些官兵。」
…………
入了夜，陸言走在永平縣城的小巷中，守一默默地跟在他身邊。
可能是城中的慘狀震撼了守一，這次他沒有插科打諢，隻是時不時蹲下扒拉幾根白骨。
除了那些守城的官兵外，永平城已經沒有幾個活人了，飢荒，兵禍，戰亂，直接導致了這座小城的覆滅。
「師兄……」守一張了張嘴，卻又把話咽了回去。
「你想說什麼？」陸言回頭看他。
守一從死人堆裡拖出一個奄奄一息的小女孩，他把一塊壓縮餅乾塞到小女孩嘴裡，小女孩本能地做出吞咽動作，卻被自已的口水嗆到，劇烈咳嗽起來。
「我救不了她。」陸言隻是瞟了一眼就轉過身去，那小女孩已經處於彌留狀態了，神仙來了都救不活她。
「太苦了……太苦了……」守一合上小女孩的雙眼。「這個世道……到底怎麼了……」
守一身上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好像是被激怒的大型野獸，下一刻就要擇人而噬。
「守一！」陸言叫了他一聲，驚醒了守一，他茫然地看著自已的雙手，眼神飄忽不定。
「別多想，你改變不了這個世界，當個幸福的小混混就挺好。」陸言拍了拍守一的肩膀，遞給他一個包袱，裡麵裝的是陸言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得到的全部銀子。
「等我的事了結後，我會把你送回江州，拿著這筆錢，娶個媳婦，蓋間屋子，然後老死在那裡吧。」
守一接過包袱，一句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