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小冉是有緊張的，她幾乎已經忘記卡恩先生會來找她。小冉看了眼天色，已經大亮了，這時候被一個這麼重要的人物撥打電話，會讓人覺得很恐慌。小冉很不想接這個視頻。但是她知道是不可以的。她隻能抓緊時間整理了一下頭發，再跑回房間裡，翻找自己的棉衣。等她披了再跑出去，找到安靜的地方可以接視頻，跳出來的影像仍然是冷酷平靜的。卡恩先生沒有一點不耐煩。
卡恩先生看了看她，像是才想到。
「抱歉，」他說：「我忘了oga的作息和alha不同。你才睡醒嗎？」
小冉已經努力整理了，不知道怎麼就被他看出來。她真的很羞愧。奧托告訴過她，他們軍校每天早上五點半就已經做完早操練。可是每天晚上還是奧托催小冉去睡覺。alha的基因在這方麵非常優越，體力充沛過人，隻需要很少的休息時間。由於全a皆軍，所有的alha都是利落如雷的行動風格，小冉難以想象。她看過一點alha的紀錄片，在學校歷史課上看的。alha和oga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
小冉很不好意思：「對不起……」
「不用道歉。」卡恩先生言簡意賅：「是我的失誤，沒有提前預約。不過第一次檢查本來就沒有提前預約的打算。如果清醒了，請穿好外出服前往安檢站，我在那裡等你。」他的發言也仍然非常簡潔高效。好奇怪，這樣的人是奧托的哥哥。他們好不像啊。小冉很不好意思地跑回去，伊萊已經醒了。
「是誰？」
「是卡恩先生。」小冉告訴他，今天要出門做檢查。伊萊問：「為什麼不在校醫院體檢？」話才剛說完，他也想起來。「哦，對了，你本來是個beta……」伊萊並不對小冉是beta突變有什麼歧視，也許在他看來，beta和一般oga差不多。他打了個嗬欠說：「知道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小冉也不知道，卡恩先生沒說。「晚上吧？」在校的oga是不讓在外麵過夜的，更別提和alha一起了。卡恩先生看著是個很正直的alha，應該不會違反規定。伊萊說：「那我今天在宿舍裡吧。」小冉出門檢查的事情應該保密，但oga們看到小冉沒在肯定要問的。他們最近開始大膽起來，叫「伊萊少爺」，還拿伊萊當吵架的裁判。沒小冉在，伊萊不想應付別人。小冉想你明明裁判得很起勁啊。不過她知道伊萊會生氣，就沒有說，嘿嘿。
小冉就告別了伊萊，急急忙忙出門。導航好的車子在門口等著她，小冉爬上去。門關了，車飛起來。今天不很冷，沒雪，微微的陽光，天色很明亮。小冉能看到有人在雪地上走路蹦跳，是oga們跑出來玩。感覺在雪後更冷些，她趴在車窗上看著宿舍，能看到帳篷的顏色在二樓窗口。她哈了口氣，噴泉都結冰了，停在那裡，白氣哈在窗戶上，很好看。
安檢站是學校大門的緩沖間，是消殺和身份檢驗入口，alha和beta送孩子入學的止步之地。除了迎新舞會，alha隻能在這裡的會見室申請會見學生。因為小冉的這件事情是保密的，所以也沒有別人在。整個安檢站靜悄悄的，智腦已經接收到卡恩先生的共享信息，給她指示了會見室的房間號。
小冉跑過去，有點急。但是走到會見室門口她又緊張。她停下來呼吸一下。不用害怕卡恩先生不是嗎，他要是要把她抓走，早就抓了。她應該給卡恩先生友好一點的笑容，卡恩先生日理萬機，但是還專門通知她，過來接她。她開門走進去。
盡管做好了準備，也沒有聞到雪山的信息素。會見室中間是有隔膜屏障的，可以阻隔氣味。高大的alha站在半個房間的那一頭，仿佛就占滿了整個空間。他穿著軍裝，戴著手套，沒有上次見到的披風，但顯得人更高大了。他和麵前智腦顯示屏的人在對話，看到門開後隻是投來一眼。這讓小冉放鬆一些，她走過去時，卡恩先生聽完那邊人說話，點了點頭，抬手止住。
「今天就到這裡。」他掛掉通訊。低下頭來的時候，金發仍然一絲不亂地梳往腦後，光潔的額頭和微淺的碧眸，都很壓製而冷酷。
「你好，小冉。」
他好高啊。這是小冉唯一的想法。她覺得每個alha個性好像都很鮮明，和oga很不一樣。oga也是有各自的個性和小毛病的，但不如alha這麼差異明顯。小冉還是有點抖，但這是因為獨處的一種感覺，而且卡恩先生高大和冷酷。但是她可以露出打招呼的笑容。「你好，卡恩先生，謝謝你來接我。」
卡恩先生沒有在意：「不必客氣。」可以看出他是盡量溫和的，很奇怪，冷硬和溫和可以這樣結合在一起。雖然小冉沒有聞到氣味，但是雪山與寒風還是記憶鮮明地向她襲來，雖然很久沒見，好像上一次對話就在昨夜。小冉慢慢地想起來這種感覺。卡恩先生說：「那麼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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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冉被帶上車，送進套間。為oga準備的也有這樣的車，畢竟oga有些時候也不能避免和alha同車。套間的門是一個小小的過道，可以有效隔絕一部分信息素。房間裡已經擺了點心、抱枕和花茶，小冉可以隨便吃，卡恩先生就坐在外間，如果小冉願意，也可以和他對話。
車子已經浮起來，穩定地尋找軌道，進入車流。小冉很久沒看見外麵的景色了，趴在窗戶上向下看著。據說她的檢查在上車就已經開始了，但是好像沒什麼感覺。小冉隻有這種感覺：卡恩先生本來不必和她同一輛車的。本來嘛，現在的車很便捷，人手一輛，自動導航，也有方便的通訊，在都市裡通用的軌道寬窄也決定車子大都是單人版，最多坐個雙人。oga和alha一起的車很大，要繞很遠的軌道，並不實惠快捷，所以卡恩先生是在測試她會不會怕alha嗎？
小冉覺得還好啦，這個檢查應該會過。卡恩先生的日程表裡可能還寫了很多檢查，他真的也人很好，居然親自來給小冉做。所以卡恩先生沒講做什麼檢查，小冉也沒有問。車子一直在飛，越飛越遠，逐漸繞城飛到郊區。這裡老遠就能看到一棟建築物，有一點眼熟。小冉還在回憶，車子已經接近了。卡恩先生收起處理公事的顯示屏說：「到了。」
車子並沒有停下來，而是沿著大門，向上飛去。小冉很奇怪地發現這裡是個商場，就是商場裡麵都沒有人。等等，商場，和那天一模一樣。要做這種測試嗎？小冉有點懂，又不太懂。卡恩先生讓她穿好一件透明的衣服，噴一下消味劑，然後再走出來。但是卡恩先生並沒有下車，小冉一頭霧水地在他的指示下走到商場中心。
這裡是商場正中心，是個圓形的天井，欄杆圍起來的，從直徑到高度都是正中心，向上看很遠，向下看也很深。小冉找了找，沒有地方坐，她就坐在地上了。正中心的地磚很大，黑乎乎的，小冉感覺坐在中間不太好，就坐偏了一點。她坐好時透明的衣服跟著滑下來。她把兩隻衣袖都卷了一下。車子也很耐心地等著她整理好衣服，卷好衣袖，才繼續說：「把我傳給你的訊息打開。」
訊息好像是一個被動指令，打開以後，就靜止在那裡，關不上了。從小冉身邊不遠，地上那個黑色的地磚裡，慢慢地浮現出一個身影來。
小冉朝那邊看了一眼，驚奇地發現好像有點像她。不過應該不是，人臉都看不清啊。她低頭看了看，透明的衣服上突然也浮現了文字。其實是個小牌子，好像是卡恩先生正在輸入，文字跳動著完整。小冉本來閱讀就差一點，對倒著的文字就更沒辦法了。她還沒有開始認真看，車子說：「小冉。」小冉說：「是！」她好像也跟著傳染了一點卡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