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報仇（1 / 2）
「你不認得我，那就是自找的了。」對方冷哼一聲。
蕭明燕隻覺得對方捏著嗓子說話的聲音有些熟悉，但是又不能確定是誰。仔細眯著眼睛看，卻發現對方原來身穿鬥篷，兜帽遮擋了半邊臉，另外半邊則蒙著麵紗，根本看不出樣貌。
她摔得頭暈眼花，還沒意識到危險已經降臨，迷迷糊糊地問對方到底是誰。
「報仇的人。」
對方猛然朝她一揚手，蕭明燕頓時被什麼湯汁給潑了滿臉，惡臭的氣息讓她想吐，隨即而來的火辣辣的疼痛又讓她大驚。
「什麼……你往我臉上潑什麼！」
她慌忙舉起袖子胡亂在臉上抹，可是越抹越疼，又驚又急。
那人潑完東西頭也不回地走了，夜色裡傳來冷笑，「你娘欠我一條人命，我隻毀了你這張臉，便宜你呢！」
原來這是蕭鵬舉原來的一個小妾，受寵過一段日子就失寵了，蕭鵬舉有了新歡，對她冷淡下來，吉氏趁機就收拾她，算計掉了她已經壞了三個月的胎。她經常來吉氏宅子附近晃盪，隨身攜帶著裝著臭湯的小罐，隨時準備見到母女倆任何一個就動手。那臭湯是民間偏方，治腳氣的，藥性很大，裡頭還有硫磺、砒霜等猛藥，隻有腳氣特別嚴重的人才敢用，因為相比起腳氣潰爛的困擾，被藥物刺激褪去兩三層腳皮，再疼也不算什麼了。小妾帶著這種藥，就算被人抓了也沒什麼，怎麼，還不許人治腳氣啊。
但是，這東西往臉上一潑，臉部嬌嫩的皮膚就受不得。蕭明燕就算在冷宮裡熬時間長了，膚質粗糙了些，可也是女子中偏嫩的膚質，畢竟從小嬌養著。
這下被潑了整整一罐的烈性藥物，慌裡慌張之間在巷子中迷失了方向，好半天才找回家門去。一洗臉，皮膚就隨著凝固的藥湯子往下掉，疼得她痛不欲生。接下來的日子裡連續花錢請名醫來治，但是都沒有什麼效果，損傷不可逆。
她臉上蛻皮，褪了一層又一層，又疼又癢晝夜煎熬，最後更是因為沒有護理得當，重新長出來的皮膚坑坑窪窪，落了半臉的麻子，算是毀容了。她原本就姿色普通，全靠精心的打扮才勉強算得上美人，現在皮膚毀掉了，又一臉病容加鬱氣怒火，再加上不敢再亂用脂粉傷害新長的皮膚，就成了徹底的醜女。把家裡鏡子砸了稀爛，她每天關在房裡閉門不出，越發暴戾乖張，連續打壞了幾個新雇來的婢子，被傷得最重的婢子告到了衙門，吃了官司，是吉氏花了好大一筆錢才把事情平下去。
母女兩個的財產在求醫和官司中損失過半，吉氏急於找來錢的門路，中了一個坑錢的騙局，又失去了一筆錢。求到娘家去，往日借著侯府的名聲多有便宜的娘家，此時卻是躲避吉氏不及，臭罵一頓將吉氏母女趕了出去，沒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後來吉氏母女在京城待不下去，為了節省開支，出京找了一個小鎮住下，花錢盤了個店，雇夥計看著，每月掙些吃穿用度。招了一個寒門的上門女婿，供著對方讀書考科舉，連考幾次失敗之後終於勉強中了個秀才，蕭明燕就做起了秀才娘子，在當地還算有些體麵。因為手裡的財產還算寬裕，家中全靠這個支撐，秀才倒也還老實，隻是後來蕭明燕總是不能懷孕，秀才就以這個為借口，在外養了妾室，還不隻一個。
吉氏發現之後，慣用的手段，收拾了那幾個女人，其中一個體弱的沒到一個月就病死了，秀才懷恨在心，暗中悄悄對蕭明燕動手，不知下了什麼藥，弄得蕭明燕臥病在床再也下不了地。吉氏到城外廟裡給女兒上香，半路遇到下雨，車子滑下了山路，沒了命。留下蕭明燕病在家裡，疏於照顧，沒上一年也病死了，家財就落在了秀才手裡。
秀才到官府把房子鋪子和田產都過到了自己名下，娶了嬌妻美妾，生計不愁，以詩文會友，倒成了當地有名的鄉紳。
這都是後話，好幾年之後的事情了。那時候蕭鵬舉早就被問了死罪，墳頭上的草都長成了小樹。
而在當時，蕭明燕被宮裡趕出去之後，馨宜在越王府裡象征性地又住了幾日，名為養傷，就和李姨娘一起回到了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