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方休（1 / 2）
「我們拚盡全力隻為完成理想，我們拚盡全力隻為探究真理，我們拚盡全力隻為讓人們在動盪變化的宇宙歷史長河中奪有一席之地，讓人類這個名字深刻地印在時間洪流之上，在數萬年後仍能被人清晰認出，在世界盡頭之時仍不磨滅。」
「這就如同水母一樣。」
「水母在大海中遊曳飄盪，發出一點點雖然微弱但震撼人心的光芒。它或是隨著海浪流浪，或是前往未知的遠方。」
「這正如我們人類在無垠星海之中隨著發展的波動一點點探索遠行，尋找宇宙的終極奧秘，證明人類雖弱小仍能有撼動天地的力量。」
「海洋深遠，星空無垠，水母的遊盪永無止境——」
伊莎說出最後一句話時眼睛猛然爆發出更為明亮的光彩，有一種必要前往應許之地的決然。
「人類的探索亦至死方休！」*
未來可期，前路依舊。
諾娃不會真的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但她終能明白未來為什麼會發生那些事情。
在時間之河的上遊扔下一顆石子，下遊就會產生無法預估的波動。
法陣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被光亮填滿，發出雖然強烈但不會使人感到不適的亮光，帶給人溫暖。
「結束了嗎？」伊莎小姑娘見此問道。
諾娃回答：「結束了。」
伊莎小姑娘從醫療床上坐起來，下了地，轉了一圈後拍了拍自己的連衣裙。
「以後你就可以像普通人一樣了。」諾娃說道，「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歡的事情，不受身體的製約。」
「那真是太好了！」伊莎小姑娘興奮的神色從來就沒有褪去過，「那樣爸爸媽媽就不會再為我擔心了！」
忽地想起一樣東西伊莎小姑娘就低下了頭，被高興一直沖擊著的大腦換了種情緒：「雖然爸爸很快就會不記得……」
「你們還有一周時間。」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們還有一周的時間可以一起做之前想做但是做不了的事情。」諾娃解釋道，「比如旅遊。」
「真的嗎？！」伊莎小姑娘眼裡的興奮又回來了，用比任何時候都要大地聲音喊道。
「真的。」諾娃點頭，露出一個明顯的笑容，「這是你應得的。」
「伊莎，世界曾以苦待你，所以你值得這份禮物。」
和更多的禮物。
這是諾娃唯一一次用黑鴉馬甲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
伊莎是特別的，她希望她能一直保持這份特別。
——超脫環境，擺脫原生困擾。
諾娃看著伊莎走出去將這個消息告訴亞斯德，亞斯德立刻驚喜地回頭看向伊莎，激動地要留下淚水。
他的眼神依舊復雜，諾娃看著他張口，她以為他要說些什麼，沒想到最後隻吐出了那麼一句話。
「……謝謝。」
千言萬語都藏在這一個詞裡了，華麗的詞藻很多時候都是為了感官的修飾，在情緒翻湧之時即使是大詩人也隻會用牙牙學語的小孩子都知道的詞匯。
諾娃看著亞斯德帶著伊莎離開。他們走出了巷子前的小道，走上了光明的大道，似乎有一條看不見的嶄新的東西在他們麵前緩緩展開，指引著他們，最後在地平線處消失。
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後諾娃才回到診所。
依舊是坐在自己的專屬位置上，小姑娘沒再鹹魚，而是露出思索的神情。
任務完成的提示音她也沒有管，不知為何在看著伊莎和亞斯德離開時一股莫名的感覺就湧上心頭。
這種感覺就像看了一部說不上來什麼類型的電影，觀看過程中每種情緒都有過，而電影最後的結局也是平平淡淡。不能說不好也不能說多好。
但其實這樣還不錯，不是嗎？
【親親宿主，你是我第一個見過穿著就差寫著我是反派的馬甲卻能被一些人認為是好人的宿主。】
聽見係統突然說話諾娃就笑了兩聲：【話說這不是不太好嘛，畢竟馬甲的精髓在於影帝，反派自然要反派一點兒。不說燒殺搶掠至少也不能總做好事。】
係統：【那是因為親親諾娃你善良呀，這是一種多麼少見的品質。】
諾娃：【哈，正常人都挺善良的，有誰會真的殘忍無情呢？看到個被病痛折磨的小姑娘而自己還能做些什麼，總會想做些什麼的。】
【良心不安的感覺可不好受。哪怕在很久很久以後回憶起相關事情時感覺也會像就在昨日似的纏繞上你。】
係統不知為什麼諾娃突然哲學起來，不過不妨礙他知道諾娃此時狀態不太對勁：【親親諾娃，你怎麼了？你現在和平常不大一樣。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我是你最忠實的朋友，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檢查不出來就直接問，這是係統一直以來秉持的方法。
而諾娃就搖搖頭：【也沒怎麼，就是想著醫生是個不錯的職業，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應該會選擇它。】
救死扶傷。雖然很苦很累，但是一想到有人因自己活了下來就會覺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