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未變。(1 / 2)
乾淨布料的香氣。
身子底下柔軟熨帖。
白芨睜開眼睛, 望了望四周。
此刻顯然是夜裡,四周昏暗, 不太能看清環境。她隻知道自己是在床上。
沒有死……嗎?
蜜一般的喜悅一下子充滿了心髒。
她還活著。
她竟還活在此世!
她猛地坐起身子,試圖和人分享喜悅。
也就是在她有動作的那一剎那,有人極驚喜地出聲,道:「白姑娘,你醒了?」
白芨愣了一下。此人的聲音她從未聽過,必定不是她的熟識。
實際上,在意識到周身有人的一瞬間,她就意識到了更加嚴重的事。
生死蠱。
有生死蠱正牽在她的身上。
而中蠱的對象,就在她周身兩步之內。
生死蠱, 縱是在蠱術之中也算是頂頭的惡蠱, 她必然隻會在深陷大危機迫不得已之時才可能會用,也必然隻會對大奸大惡之人使用。
如今,她卻對人用了生死蠱。
瞬息之間,白芨便回過了味來。雖然不記得前因後果,但此時, 她定是正被歹人所威脅,否則絕無理由會對對方下蠱。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在記憶的最後一刻,樓醉仙正在她的身邊。可現在,她卻莫名其妙就到了要給人下此惡蠱的地步。那醉仙去哪兒了?其他弟弟呢?他們現在正在哪裡?
……
…………
話又說回來……她為什麼會懂得如何給人下蠱……來著?
她明明……不久前才剛剛從決芒那裡聽說了「蠱術」, 為何忽然之間就變得如此精通了?
此事太過不同尋常。可如今她難保自身, 親人也不知所在何處,一時竟無法沉下心去探究。
就在她沉思的工夫, 身邊的人也紛紛有了動作。
有人剎那間趕到她的身邊,低聲詢問道:「可有哪裡不適?」此人聲音低沉,卻甚是溫馴關切。與此人一同而來的, 還有熱茶的香氣。那人把溫熱的茶水送到她的嘴邊,輕聲問她:「喝點水嗎?」
又有人顯然是重重地鬆了口氣,笑道:「聽聞姑娘忽然昏倒,還擔心是出了什麼事。無事便好。」
「真是嚇人。」最初開口的那個男子也再次出聲,道,「白姑娘,若是這蠱會讓你昏倒,你得早些說啊。看把人嚇的,圍著你守到現在,就怕你醒不過來。連剛剛弒師整的到處大亂的人都蹲這兒等著你醒呢。」
環境昏暗,白芨隻看得到人影幢幢。
她聽得出,她的周圍有三人,都是青年男子。
聽這三人說話,倒像是極關心她似的。白芨卻當然不會隻看表麵。若非大奸大惡之人,她至多隻會給一個鎮心蠱,絕不會下生死蠱。
她會下此惡蠱,便也絕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
這幾人會如此刻意與她交好,難道是因為同伴的性命正因生死蠱被攢在她的手中?
於是,白芨無視了這幾人的關切,開口直奔主題,道:「我身邊的男孩在哪裡?」她問的是意識最後一刻還在她身邊的樓醉仙。
「……男孩?」
「在我身邊的那個。」白芨補充道。
「……未見過什麼男孩。」那個聲音低沉的男人回應。白芨感覺到,他正是中了生死蠱的那個。
這樣的人所說的話,必然是不可信的。
於是,白芨推開中蠱男人遞來的茶杯,聲音冷了下去,最後一次問道:「跟我身邊的那孩子,他現在在哪兒?」
這無疑是白芨最關心的事。隻要確認了重要之人的安全,其他一切都可以再議。
「男孩……」有人苦惱地敲了敲床沿,「沒見過有什麼小孩啊。白姑娘這是做夢了?」
「白姑娘……可是模糊了夢境與現實?」聲音溫和的男人也開口,問道,「做了什麼夢,可否講予我聽聽?」
白芨便不打算再與他們周旋下去了。
白芨催動了母蠱。
中了生死蠱,便就是任由下蠱者魚肉的了。我生你生,我傷你傷,我死你死。
白芨催動母蠱,足以殺死自己。而在生死蠱的牽製下,她所受到的一切傷害,都會被轉嫁到中蠱者的身上。
果不其然,在她催動母蠱的一剎那,身旁的男人身體重重一僵。
……卻也隻是重重地一僵。
白芨驚訝了起來。
她掛心弟弟,根本不打算與這幾人再做糾纏,所以上來便沒有留手,免得這幾人心存僥幸,接著糊弄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