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深巷中的交手(1 / 2)
曉月時分,宇文傑靠在窗邊發呆。
冷風吹進來,像把小刀把十二年前的舊傷再次割開,鮮血淋漓。
那是一個夢,斷斷續續。
他夢見了很多人,他們全身都布滿了舊電影似的劃痕,模糊不清。
有一隻大手帶著呼嘯的風聲落下。
陰暗角落裡有一個小水窪,那是朋友的淚。
響徹夜空的呼救聲從白色卡車裡沖向雲霄。
熾熱的燭火在風中搖曳包裹住自己。
大大小小的石塊溪水般從腳下流過,高大的綠樹向身後狂奔。
鮮血填滿了腳下深不見底的大坑。
破舊的木屋張著血盆大口把自己吞下。
……
他輕輕闔上眼,把腦袋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扔出去,拿起手機,卻可悲的發現——通訊錄裡隻有一個能夜半聯係的人——唯一的「朋友」。
猶豫良久,還是把電話打了過去。
「睡了麼?」他問。
「醒了。」張森宇打著哈欠。
「出來喝一杯。」
「……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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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酒神」。
張森宇帶著宇文傑坐在吧台前。
張森宇看著調酒師上下翻飛的手,四個手指在吧台的桌子上依次點著桌麵,他問:「出事了?」
「想你了,不行?」
「你會想我?」張森宇微微笑著,聽不出任何感情,「你不盼我死就不錯了。」
宇文傑點了六杯瑪格麗特:「人是會變的。」
張森宇意有所指:「但你依舊隻喝雞尾酒。」
宇文傑沒說話,把頭轉向另一邊。
那裡有一群學生,朝氣蓬勃。
和他一樣的年紀。
「 我,隻有你這一個朋友。」
朋友?
張森宇愣住。
他以為宇文傑會恨自己。
可他沒變,一直沒變。
「真是溫柔啊。」
「溫柔?是麼,溫柔啊。也隻有你和她會這麼說了。」
宇文傑垂下眼,食指摩挲著高腳杯的邊緣。
「她?」張森宇笑了笑,「你小子,情竇初開了?」
宇文傑沒有說話。
張森宇以為宇文傑默認了自己的話,接著調侃:「小姑娘多大?漂亮麼?你可不能欺負她啊。」
宇文傑低頭,默默地抿了一口杯中猩紅的液體,笑著。
笑得很溫柔。
「比我小了三歲,很漂亮。」他彎著眼,眼中浸滿了溫柔和快要溢出來的愛意,「她長得高挑,有一頭很漂亮的長發,娃娃臉。」
張森宇挑眉,他很開心宇文傑能和自己說這些。
「什麼時候帶來看看,我 」他頓了一下,看了看宇文傑的眼色,才繼續說:「我也算是你的哥哥。」
宇文傑抬頭。
酒吧的燈光不算柔和,但此時打在他的臉上卻異常柔軟。
他的嘴張張合合,卻是沒能說出一個字。
這時候,已經是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些醉了,張森宇覺得是自己沒有聽清宇文傑說了什麼,問:「什麼?」
宇文傑看著他,看著看著,他笑了。
「見不到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哭腔,「再也見不到了。」
「她很好,真的很好啊。」
「我喜歡她,好喜歡好喜歡。」
張森宇是個標準的乖寶寶,警局規定不許喝酒,他幾乎是滴酒不沾,幾杯倒的程度。宇文傑見他這個模樣,想去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我自己能走!」
話音剛落,張森宇一回頭,精準的撞在了身前的燈柱上。
「咚!」的一聲。
宇文傑扌莫扌莫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