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詩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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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陳慶感到寒心的是天子趙構的虛偽,他真是關心太後嗎?其實不然,他很清楚自己是換不回太後,趙構真正關心的是停戰、議和,用出賣自己來獻媚金國。

他是在利用自己這件事向完顏昌表態,隻要金國肯議和,一切都可以商量。

好在趙構畢竟是君主,他不敢做得過份,在數十萬百姓高聲反對,在朝廷百官迅速改變立場後,他也不得不讓步妥協了。

陳慶望著手中銀牌,這是一麵類似於後世的獎章或者錦旗,月光下,銀牌上的『忠君愛國』四個大字格外刺眼。

這是他戰勝完顏活女、將神宗金佛獻給天子的表彰,可惜一麵是忠君愛國,一麵是把他交給金國換取太後,這件事放在一起實在太荒謬,太諷刺了。

陳慶的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冷笑,隨手將銀牌扔進了水裡,『忠君愛國』四個大字也一起被河水淹沒。

客船有兩間船艙,一間是主人艙,一間是隨從艙,呼延府的三個家丁就住在隨從艙內。

這三個家丁的武藝確實不錯,名字也有趣,分別叫做呼延甲、呼延乙和呼延丁,宋朝嚴禁蓄奴,但豪門大戶都各有變通之道,比如丫鬟到十八歲後必須要回家嫁人,這是宋朝律法規定。

為了對抗這條規定,主母就認丫鬟為乾女兒,身份從丫鬟變成義女,那就不受法律的限製了,但義女在家中做的還是丫鬟的活計。

三名呼延家將也是一樣,他明明是主人從小養大的家奴,但到了十八歲後,就和主人簽訂一份外聘契約,他們變成了府宅外聘的武士,是拿工資掙錢的正當行業。

陳慶回到船艙,老大呼延甲在門口抱拳道:「陳將軍早點休息吧!夜裡我們守夜,不會有問題。」

陳慶微微笑道:「西岸有一支騎馬的隊伍一直跟隨著我們,你們發現了嗎?」

呼延甲一驚,「卑職沒有發現!」

「他們在後麵跟隨著我們,距離船隻約五百步遠,人數在二三十人左右,另外這艘船掛的燈籠也有點奇怪,與眾不同,問問他們是什麼原因,明天一早告訴我。」

「小人遵令!」

呼延甲下去了,陳慶哼了一聲,他就知道趙構不會輕易就這麼放過自己,是想讓金兵在半路取自己的首級嗎?

次日天剛亮,陳慶剛從船艙內走出來,呼延甲上前抱拳低聲道:「小人去問過船老大了,他說他們是官船,燈籠就是特殊的官船燈籠,和民船不同,民船夜裡遇到這種官船燈籠,必須要靠邊躲閃。」

停一下,呼延甲又道:「要不小人讓他把燈籠換成普通民船燈籠!」

「不用管他們,由他們去。」

陳慶心知肚明,岸上的人之所以能一直跟隨自己,就是因為這幾盞特殊燈籠的緣故。

「一定有人會在半路上對將軍下手,我們不如走陸路吧!」呼延甲十分擔心。

陳慶擺了擺手,「暫時不要著急,對方想下手也沒有那麼快,我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是何方鬼怪?」

客船到了蘇州段後,運河內的船隻愈加密集,夜航船也不太方便了,過了兩更時分,船隻便靠岸休息,到五更時再繼續出發。

這天晚上,客船到了常州地界,和平常一樣,兩更後,船夫們都入睡了。

約四更左右,呼延乙被一泡尿憋醒,起身去船舷邊方便。

他抖了抖,轉身準備回艙時,卻意外發現一個灰色的身影沿著床板快步向岸上走去,看身影好像是今晚當值的船夫。

呼延乙本能地扌莫一下身後,刀掛在屁股上,他心生警惕,眼看對方身影即將消失,他來不及叫醒同伴,縱身追了上去。

這一帶的岸上都是樹林,樹林的另一邊是一望無際的農田。

呼延乙在樹林中疾奔,地上樹枝被踩得哢嚓!哢嚓!的聲響,不多時,他聽見了左邊傳來有人說話聲,他躡手躡腳向西麵走去,撥開一片樹枝,他看見了一群人。

剛才的船夫在對這群人說著什麼,為首之人是一名身材瘦高、臉色蒼白的年輕男子。

就在這時,呼延乙忽然感到左肩一陣劇痛,他一扭頭,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左肩。

呼延乙大駭,一個前滾翻,拔刀在手,這才發現身後有五名騎士,手提長矛弓箭,已經將他包抄。

他們雖然穿著漢人武士服,但相貌凶悍,眉眼之間分明就是女真人。

呼延乙心知不妙,他急向左狂奔,向最左麵的女真騎兵撲去,女真騎兵一催戰馬,手提長矛沖了上前,狠狠一矛向他刺來。

呼延乙躲過這一矛,一刀劈在馬腿上,戰馬前蹄高高揚起,稀溜溜爆叫。

就在這時,兩支箭『嗖』地射來,呼延乙躲過一支箭,另一支箭正中他的後心,呼延乙撕心裂肺地慘叫一聲,單膝跪倒,一陣狂風從他身邊掠過,寒光一閃,呼延乙的人頭飛出一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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