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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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魔何錯?

季無念一直覺得,入魔是沒有錯的。

魔界的生活沒有人間安穩,沒有仙門高尚,可在那裡活著的人也是在努力活著。他們很多不是故意淪落,而隻是這世間無法接受他們的肆意,所以不得不選了一處艱辛的地方生存。

被排斥是一種代價,就跟人間的擁擠和仙門的清孤一樣,隻是一種選擇。

季無念理解這種選擇,可並不喜歡。

齊豐對她的嫉妒帶著他走向了魔之一路,無論季無念如何拉他、親近他,他還是義無反顧得往那邊走。他心中的願望是季無念的身敗名裂,若是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會剁碎了這個張揚的少年天才。

季無念不算太明白那種強烈的心情,但在手臂被砍斷的時候,還是知道疼的。

那時候的齊豐用了她親手煆的封雨劍,不引寒氣、不用靈力,隻是讓她的血從傷處外流,源源不斷得融進火裡。季無念還記得那時躍起的弧光,也記得鐵水被血液沾染的黑色。那顏色在她的眼中擴展開來,成了一把鋒利卻無光的劍。這把劍斬斷了她另一隻手,也飲盡了她僅剩的血液。

身體的溫度隨之流失,季無念記得周邊被熱意扭曲的景象,像是在沙漠裡看到的海市蜃樓,彎彎曲曲、虛實不定的……

很像人心。

誰也說不清別人心裡是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怎樣的細節就會讓對方向自己兵刃相加。人心時常讓季無念疑惑,為什麼這個人要殺她,為什麼那個人要害她。為什麼這個人要對她出手相助,為什麼那個人又會對她關愛有加。

世事是真的無常,季無念深感其然的同時又很努力得想要總結些規律。這樣做會讓這個人喜歡,那樣做會被那個人記恨,自己的每一步都有相應的後果,人心善變、也不過其中之一。

當真如此麼?

季無念遠遠看著禁地方向,耳邊似乎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雷聲。天火風雷本身類似一個秘境,裡麵烈火焚燒、天雷震震,走過的每一處都是痛楚,去向的所有方向皆是無望。季無念在裡麵待過很久,一身的怨氣都被拍碎在隕滅裡。

齊師兄、一定也在咒罵她吧。

人本恆常。就像這份嫉妒一樣,無論她付出多少努力安撫,隻要她走在前進的路上,齊豐就會恨她。

季無念低低一笑,有點犯懶,不想在這種得不出結論的事情上耗費心神。她還有個麻煩的「追求者」需要解決,得趕緊去找一下沉凝。

這小子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居然敢在大庭廣眾對她這般「示愛」。以前叫他吸引眾人目光,他頂多也就是向她挑戰一下,這次怎麼會……?

怎麼會……如此露骨?

沉凝對她的心思她明白。這個少年不止一次在她麵前奮不顧身。因愛意累積的白骨已讓季無念覺得沉重,她很希望沉凝好好去過自己的人生,盡量的……不要與她有所牽扯吧。

就算有,也不要是這種的。

或許……下次不該讓他知道自己的。

季無念又嘆了口氣,否定了這個想法。

「仙門天才」的名號讓她可以調動很多資源,也能為她之後要做的事情鋪下道路。她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培養細密的勢力,這樣的名頭……是很必要的。

矛盾,但好像也沒有辦法。

……希望阿凝能遇上更好的人吧,而她……還是去和月白牽扯好了。

季無念笑著,想到了之前那個纏綿的親口勿。月白就那樣安安靜靜得承受著,好像不排斥,還隱隱有些鼓勵。她分明感受到了她的一點回應,很淺淡、很漫不經心。

這人啊……也是很有趣的。

身份成迷,能力成迷,目的也看不太穿……她確實如傳言那般對六離師兄親近,還多次出手相救,可要說「月白是為六離」……季無念有些難以說服自己。

她分明是對自己更有興趣的,整日盯著,還老是跟隨,但若說月白是為了自己而來……

季無念這話可以在逗徒弟的時候能說出口,但她自己心裡、卻沒有太信。

月白對她,看著也是不怎麼在乎的。

平日裡的避之不及就不提了,就算是幫她的時候,月白身上也有一種「旁觀者」的氣質。她似乎並不是那麼在意結果,隻是做了點該做的事,隨意地、無所謂地。這就有些像之前做實驗的自己,這邊改動一點、那邊幫助一些,就是看看之後會領向什麼樣的結局。

季無念很理解。季無念也覺得諷刺。

拿人命做實驗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尤其是當自己的性命也在這個「結果」裡。她倒也沒什麼想抱怨,可要說因此就為月白改變自己之後的計劃、也沒到那個程度。

之後仙門要亂,她還有很多步驟要去走完。在那個秘境出現之前,她要盡量消滅仙門和魔界的有生力量,至少要把一些修為高的先行除去。某些秘寶也要先拿出來以免被魔尊拿走,這樣的話、後麵的人還可以延長一些抵抗的時間……

雖然她不一定看得到結局的改變,但存續的延長、也是她的所求之一。

這小徒弟若是有什麼所求,便讓她去索求。季無念也想看看這樣走下去,是否會帶來更大的改變。月白的目的不明,她願意再等一等,看看之後自然的發展……

發展著發展著、她怎麼又出現在自己身邊了呢?

季無念一口腥味配苦,硬生生從這人的冷淡裡看出得意。月白那句「長記性」怎麼聽怎麼耳熟,可偏偏又是在她被魔氣激得情緒不穩的時候。這人的孩子氣沖不淡她心中的諷刺,既然她那麼厲害……

既然她那麼厲害,自己又在這兒獻什麼醜呢?

剛剛魔氣纏身的樣子應該很狼狽吧?手裡抓起的汙泥大概還弄髒了月白的衣服……這人這樣簡單就可以來去,甚至還知道無極最為機密的幻境。那如果把一切相告,是不是自己就不需要這樣「班門弄斧」?

應該不是吧。

如果是,那她為什麼從來沒有出現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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